第二百二十七章與老婦人有關
“是我,顏知歡。”顏知歡自報名諱,她相信她一定聽說過她。
果不其然,婦人前來開門,“原來是顏姑娘,裏麵請。”
她衣著簡樸頭上隻用麻布條挽著發髻,雙目紅腫的像核桃一般,明顯哭過。
“我是來看看你家男人情況如何,聽孫越說他已經許久沒回去上工了。”顏知歡聊表關懷。
“我相公他恐怕……”婦人說著眼眶再次濕潤,淚水在眼裏打轉。
“他的病又嚴重了?”
婦人點了點頭,“進去看看吧。”
顏知歡隨著婦人走了進去,她環顧四周,屋內也很是簡陋,隻有一張床榻,一張四方桌,還有兩張凳子,一個梳洗的架子放著舊銅盆,屋內連個梳妝台都沒有,足以見得家境貧寒。
她些許訝異,她想過他們家大多數不富裕,卻沒想到竟如此貧寒。
榻上躺著工人,昏昏沉沉地睡著。
她走近看了看,榻上的工人麵色蒼白憔悴,眼底布滿烏青,嘴唇幹涸,整個人看起來虛弱至極。
“怎麽會這樣?可有找大夫來看過?”顏知歡看向婦人詢問。
婦人重重地歎了口氣,“找大夫看過了,大夫隻是給了開了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變賣給他買藥了,不僅不見好,反而更嚴重了。”婦人很是痛心,忍不住啼哭起來,“要是他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該如何是好啊……”
“會好起來的。”顏知歡安慰一句,她摸了摸腰身處,才發現自己忘記帶錢袋了,隻得摘下頭上的發簪給她,“這發簪你拿著,賣了能換些銀子。”
婦人連連擺手,“這太貴重了,使不得。”
顏知歡今日帶的是金簪,雖然不夠奢華,卻也值些銀子。
“沒事,你拿著。”顏知歡直接塞到她手裏,“我今日出門匆忙,忘記帶銀子了。”
“這……”婦人捧著金簪不知如何是好,她看了看榻上昏睡的工人,咬了咬唇瓣。
“安心收下,救人治病要緊。”
“好,多謝顏姑娘。”婦人對她施禮道謝。
顏知歡扶了她一把,“我想問你一些問題,你丈夫在患病之前可有和什麽人接觸過,亦或是吃過什麽你沒有吃過的東西?”
婦人細細回想一下,“他每日就隻是去製鹽所,接觸的人自然也是製鹽所的人,其他的應該沒有了。而且他除了在製鹽所吃的東西以外,其他的都和我吃的一樣。”
“他可有喝過城東井裏的水?”顏知歡想到城東井水裏下藥一事,便問了一句,隻不過他們家所在的地方離城東較遠,斷不會跑到那麽遠去吃井水。
果然如同她猜想的一般,婦人搖了搖頭,“沒有。”
顏知歡聞言,陷入沉思,柯軒查到那些發病人的聯係就是吃了城東的井水,可他患病卻沒有吃井水,由此說來,病因和井水無關。
“怎麽了?”婦人見顏知歡獨自一人出神,疑惑地問道。
“城中接連有不少人發病,且症狀都是一般,還有人死於此病……”
顏知歡這麽一說,婦人更加害怕,她早就聽聞這些,如今她再次提及,心被揪了起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法活了。”
“你別這樣……”顏知歡正愁如何安慰她,榻上的工人突然咳了幾聲。
婦人連忙過去,“相公。”
工人緩緩睜開眼眸,“娘子。”
他又忍不住重咳幾聲,婦人掏出帕子給他,他咳過的帕子上滿是鮮血。
婦人見到血跡又忍不住濕潤了眼眶,給他倒杯水,“喝點水吧。”
工人接過水虛弱一笑,將水飲盡後,抬頭看了一眼,這才看到佇立在屋裏的顏知歡。
“顏姑娘?”工人驚訝不已。
“是我,我過來看看你情況如何。”顏知歡走近前去。
“對不起顏姑娘,我恐怕要辜負顏姑娘的信任了。”工人說著眼簾微垂眸中滿是落寞之色,話說完,又止不住輕咳。
“別瞎說。”
工人搖了搖頭,又指使婦人離開屋內,前去給他拿東西。
婦人離開後,工人方才又道,“顏姑娘,我的身子骨我知道,要辛苦姑娘操勞在教新的工人了。”
工人對顏知歡很是敬佩,他們到製鹽所做事,所會的東西,都是顏知歡一手所教,故而心懷愧疚。
“你會好起來的,我且問你,你可有喝過城東井水,亦或是吃過什麽不該吃的東西,見過什麽奇怪的人?”顏知歡見他醒來,又問了一遍方才的問題,畢竟他出門在外,有許多都是婦人不知道的。
工人細細回想一下,回答道,“我曾下工回家的路上碰到一個老婦人,她扭傷了腳,我將她送回去,喝了一碗她給的水。”
“老婦人?”顏知歡眉梢一挑,她忽然想到那個與她說過海城將有浩劫的老婦人,描述一下她的模樣,剛好與他說的吻合。
“你同她說話可有提及你是製鹽所的人?”
“有,她知道後對我的態度瞬間就不太一樣了。”工人點頭。
顏知歡聞言,暗自趁思,這老婦人看來是針對製鹽所開始,她到底是誰?
她又問了一些話後,離開了工人家。徑直回往知府府,想要將此事告知慕謹宸與遲冷月。
然而她剛一回府,就見遲冷月抱著阿婉匆匆出來。
她連忙跑了過去,“怎麽回事?”
“不知怎回事,她突然暈倒了。”遲冷月言簡意賅地說道。
“快先去醫館。”
顏知歡隨著遲冷月抱著阿婉一同去往醫館。
大夫為其把脈。
“如何?”顏知歡擔憂地詢問。
“沒什麽大礙,隻是偶感風寒,我開幾味藥按時服用即可。”
顏知歡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抓了藥後,便回了知府府。
阿婉一直睡到很晚方才醒來,剛一醒來便忍不住輕咳幾聲。
顏知歡聽到後,給她倒了杯水,“給。”
“謝謝小姐。”
“我聽冷月說你今日突然暈倒了,怎麽回事?身子不舒服怎麽沒同我說呢?”顏知歡止不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