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軟綿綿的拳法
慢到什麽程度呢?
據說在帝國中部曾經有一個修煉神道的門派,名字已經淹沒在古老的曆史裏,卻流傳下來了一套強身健體的太極拳法。
沒錯,葉逢十分肯定就是自己世界裏大爺大媽早上迎著朝陽練的那拳法。可是,據他所知,正宗的太極拳在實戰中也是相當凶殘的。
可這套《乾坤訣》嘛,比那套拳更加慢,還更加繁雜,最關鍵的是,對敵毫無用處!
在單間裏斷斷續續練了三四遍,葉逢有些後悔了。
“喵,喵~”全身黑到沒有一根雜毛的貓,趴在灰色的被子上‘指導’葉逢。
葉逢看了眼黑貓,道,“小白,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劍神前輩不是說快與力嗎?這軟綿綿的招式,打得我都沒力氣了。”
沒錯,這隻夜晚能自動隱形的黑貓,就是仙氣飄飄的小白。
真是黑白分明!
這裏沒有劍,葉逢想要練習隻能進入造神空間去。但是,自從上次揍了那個教導員,最近葉逢被看得很緊,每三個小時就有人來談話,沒有時間進去。
有人來的時候,小白就自動消失,就連葉逢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每天除了被迫談話和練功,葉逢最近還‘認識’了個獄友。
就是那天被電流牽連的倒黴大叔,這人是個話癆,自從跟葉逢搭上話之後,每天隻要談話的人一走,就跟他侃天侃地。
從勸解小青年要珍惜光陰、堅持本心到對血霧頻發的看法,對帝國政府體製的不滿,甚至是逢魔後人類的心理病態分析……
隻要不熄燈,這叫百土的男人就能一直說,仿佛他真被周圍的環境憋壞了。
“小夥子,我跟你說,就這些調查員翻來覆去問話的尿性,目的就是想讓你認為自己有罪。”調查員剛走,百土又敲著牆壁開口了,聲音還不小,似乎一點都不怕外麵看守的獄警,“說起來,小夥子你到底犯什麽事了?怎麽被抓進來的?”
葉逢曾經看過一部監獄紀錄片,犯人的類型很多種,有進來就嚎啕喊冤的,有陰沉不語的,有悲觀自我放棄的,也有暴躁不服管教的……
像百土這種奇葩,還真是稀奇。
“你呢?”葉逢把送飯的小窗拉開,方便自己聲音能傳過去,“進來多久了?”
“我?”百土笑了,笑聲爽朗,居然透出幾分俠氣,“小夥子我要告訴你我怎麽進來的,你就別想出去了。反正這些人都不敢拿我怎麽樣,這幫走狗根本不敢動我!”
葉逢微微偏頭,看了眼站在遠處的獄警,很想說前幾天是哪個傻帽被電暈來著?
“算起來我也是走狗,隻是級別比他們高點,弄死了人,”葉逢說得雲淡風輕,“你不會是什麽不法分子吧?老哥,能關進這裏的,看來你犯的事也不小。”
“那是,大哥我是誰?我可是……咳咳……”百土剛要顯擺,突然停下,“小子,你套我話啊?不厚道了,能說的老哥肯定跟你嘮嘮,不能說的你可別問。”
葉逢還沒有非要摸清楚人家底子的毛病,無所謂道,“你話這麽多,不口渴?”
拉開架勢,葉逢打算繼續練那軟綿綿的拳。
百土沉默不超過十秒,“我也沒辦法啊,天天被他們好吃好喝地供著,不想辦法消耗點,中年發福豈不是麻煩?小夥子,我聽你那邊動靜不小,在練啥功夫?也教老哥兩招?”
“擼,你也會。”葉逢哪有心情教別人,自己都還沒練出感覺。
百土呸了一聲,道,“大哥年紀雖然比你大,天天也精神,毛頭小子你拽個啥?”
聊天結束,葉逢絲毫沒停。
一天後,法卡莎帶著兩個手下親自來提人,葉逢還是那副年輕不怕事的模樣。
“44號,這次誰都救不了你。”法卡莎站在門外,看著被束縛衣捆出來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逢的錯覺,總覺得這女人冰冷的目光裏有些……惋惜?
葉逢撇了撇嘴,不屑作答。
誰會救自己?別搞笑了。
來平安城兩個月,不少人以為他背後有大佬罩,雖然不滿卻也不敢正麵惹他,但隻有葉逢自己清楚,醜老頭哪裏也不像個權利中心的大佬。
葉逢腳上的電子鐐銬發出輕響,剛走了幾步,旁邊單間的小窗突然拉開,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
小窗也就人臉大小,那張全是毛的臉還很迫切地往外擠,醜且嚇人。
“小夥子,就走了?”一雙幾乎被掩埋的眼睛,居然還猥瑣地朝法卡莎眨了眨。
連常年麵對失控者和魔物的葉逢都覺得惡寒,“是吧,您老保重。”
“走了好啊,走了就別回來了!”
砰,小窗關上,葉逢跟其他幾人一樣莫名其妙。
這算是告別?
可惜的是,葉逢並沒走成。被帶到跟監獄配套的特殊法庭上審了一下午,又被送了回來。
這一下午,唯一讓葉逢意外的是,法卡莎那女人居然會在庭上為自己辯解。哪怕對那個半截女人的舉證是基於醫學鑒定得出的結論,但法卡莎開口就說葉逢是為了救人才出手,多少讓他覺得不太對。
脫了束縛衣和腳銬,葉逢很自覺地麵對牆趴著,直到房門被關上。
“主人,沒事吧?”黑貓從床上跳到地上,又跑到葉逢腳邊,仰著頭,一雙貓眼透出了關切。
“沒事,”葉逢有些累,比起麵對一群唇槍舌戰的人精,他寧願衝進迷失區待幾天。
彎腰抱起黑貓,葉逢仰麵躺床上。
“十天了,小白,你說我要不要幹脆……”越獄兩個字他沒說出口,畢竟這裏到處都是監控。
不做尼羅嗎?葉逢閉上眼睛,不做尼羅又做什麽?
才兩個月,雖然目前看來明日會沒有什麽實習期,也沒有轉正一說,可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不足。
有點焦慮,打工人怎麽能沒有工作?似乎也沒有別的工作能幫助他不斷刷怪賺經驗。
葉逢躺了會兒,還是坐了起來。
軟綿綿拳法練了幾天,對身體有什麽好處他沒感覺,但是覺得練起來心挺靜。
比如現在。
葉逢先靜立了會兒,才開始比劃。
一遍還沒練完,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被打斷的葉逢終於意識到什麽不對勁,從他回來一個多小時,隔壁的百土居然一句話都沒說。
葉逢剛收了架勢,打算問問隔壁怎麽回事,單間的門突然開了。
還是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的。
“小子,不是讓你別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