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責難
聽到有腳步聲，風纖纖和那個男生同時抬頭，魏雲琛看到風纖纖紅著的眼眶，眼中水光閃動，臉色略有些蒼白。他這才想起，她的病才剛好就被他罰著站了近四十幾分鍾。
“風纖纖，跟我到辦公室來。”
風纖纖跟在魏雲琛身後，步伐有些不穩，也很難，但她發現她竟然能跟得上腿那麽長的魏雲琛。
辦公室裏，隻有王老師一個人。
她抬頭看了看魏雲琛，又看向他背後的風纖纖，眼神有些複雜。
魏雲琛沒有注意到王老師的眼神，隻是對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然後便麵向風纖纖說，“坐吧。”
風纖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見魏雲琛用一次性的紙茶杯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濕潤的熱氣撲到臉上，很舒服。
王老師偷偷看到這一幕，滿心驚訝，難道風纖纖昨晚跟她說的都是真的？
沒想到魏雲琛一向排斥師生戀，覺得這種事有損別人對他的看法，現在竟然當著她的麵對風纖纖這麽好。
“抱歉，我忘了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還讓你站了那麽久，我的錯。”
聽到魏雲琛的話手一抖，一杯熱開水差點灑了。她還以為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沒想到他認識的錯誤的點在這個上麵。
她有些氣餒坐下來，小口小口的喝著熱茶。
另一邊，王老師聽到魏雲琛這麽說，感覺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那種關係，一時很是疑惑。
就這樣，風纖纖對魏雲琛的怨氣徹底折騰沒了。其實想想，他就是這麽一個人，智商高，情商低，又是一個老古板。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魏雲琛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你疼我入骨。到時候，看我怎麽折騰你。”
她現在說這話時是含了幾分氣話的感覺，隻是沒想到，那一天真的會來到。
終於，一天過去了。風纖纖早就昏昏欲睡，嗬欠滿天了。
“纖纖，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就在她準備收拾東西回家時，有幾個男生走進來，他們都是大二大三的學長。
麵對他們的邀請，風纖纖搖搖頭，“不了，我還有事，拜拜。”
那些人隻好遺憾的與她道別。
風纖纖本來就有事啊，說好了放學之後魏雲琛和她一起去把她的東西搬過去，但是他說不允許一起上下學，就隻能先回家，然後再一起去了。
走在路上，邁著輕快的步伐。因為魏雲琛的家離學校並不遠，大概隻有十幾分鍾的路程，所以風纖纖便一路走了回去。
然而當她走到家門口，翻開書包拿出的鑰匙是她之前小租屋的鑰匙時才想起，這裏是魏雲琛的家，魏雲琛也沒有給她這裏的鑰匙，也就是說，她進不去了。
按了按門鈴，半晌沒有動靜，想來應該是他還沒有回來。
想給魏雲琛打個電話，可誰知她將的書包都翻遍了也沒有看到她手機的身影，這樣想來，可能是她早上沒精神的時候把手機漏在房間裏了。
她歎了口氣，坐到樓梯的台階上，但又覺得這個樓梯有點狹窄，便走到大樓的門口等著。
另一邊，魏雲琛在學校備完課之後，剛準備離開學校就被同班的一名老師喊住了。
“魏老師，等會兒一起去吃飯吧。”他道。
魏雲琛雖然跟他們的關係不是很好，但畢竟是同事平時的交流還是有的，隻是今天說過要陪風纖纖一起去把她的東西搬到他那的。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下次吧。”魏雲琛拒絕了。
“別下次了，我們班黎老師要結婚了，說請我們吃飯，走了走了。”接著他沒再給魏雲琛拒絕的機會拖著他離開。
到了酒店，門口已經站著不少老師了。
“好了，人到得差不多了，都進去吧。”互相打過招呼後，一群人就有進了他們早就定好的包廂。
坐下後，魏雲琛本想給風纖纖打個電話，誰知他剛把手機屏幕點亮，看到電量顯示隻有1%了，然後就關機了。
看來隻能等飯局結束了。
飯桌上，大家吃吃鬧鬧，魏雲琛也不能提前離開，隻能等著，等到他們喝得迷迷糊糊的，準備去KTV時，他才找到機會離開。
看著魏雲琛的背影，王老師欲言又止。
月上中天，柔和的月光皎潔溫柔，把冰冷的都市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
月光撒落在樹丫上，透過間隙，在地麵投下斑駁的亮影，零星的像是點點玻璃珠散亂在地一般。
眼看天一點一點的暗下來，小區裏也亮起一盞盞燈，風纖纖抬頭看向魏雲琛家所在的位置，那一層隻有那一家沒有開燈。
“他不會是想用這種方式趕我走吧。”風纖纖喃喃自語。
她摸不清魏雲琛的想法，畢竟她也算得上是自己強迫性的住進來的，也有可能魏雲琛很不高興，但又拿她沒辦法，所以不得不先讓她住進來。
有了這種想法的風纖纖狠狠搖搖頭。
她不願意往那方麵想，她更願意相信是魏雲琛有事被絆住了腳所以才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可是想法一旦在心裏形成，沒有事實反駁就無法消減，於是，風纖纖更加沮喪了。
她可憐兮兮的蹲在地上，直直的看著前方：“魏雲琛，你快點回來啊。”
後來，她便和自己置起氣來了。
如果魏雲琛真的是不想她住在這裏所以一直不出現，她就一直等在這裏，絕不妥協。
等到魏雲琛匆匆走進小區，滿目夜色，即便有路燈，也無法照亮每一個被黑色浸染的地方。
聚餐回到家，剛出電梯，有些微醺的魏雲琛發現風纖纖披著清冷的月光，孤寂地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又像因落入凡塵而孤立無助的天使，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角落，背緊貼房門。
頓時，他什麽酒意都消散了，隻剩下滿滿的對於風纖纖的憐惜。
魏雲琛明知道風纖纖沒有自家的鑰匙，她根本沒辦法進房間，自己竟然還很放心地去和朋友們聚餐。
中途想到要通知她時，自己就該離開的……魏雲琛懊惱地蹙眉。
不知道是魏雲琛下意識走輕了腳步，還是風纖纖已經累到昏睡過去，如果不是魏雲琛輕搖她的肩膀，她根本還不知道魏雲琛已經回來了。
感覺到身體一陣震動，風纖纖嘟囔一聲，從膝間抬起頭，兩眼惺忪地看著魏雲琛，可能是剛醒，還不能認出麵前的是誰，隻是就那麽呆萌地仰著頭。
慢慢靠近，魏雲琛喊了一聲，“風纖纖。”
“纖纖，起來，我們進屋再接著睡好嗎？”出於心底的愧疚，魏雲琛語氣不自主放柔，手上也是很溫柔地準備扶風纖纖站起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感受到熟悉的溫熱，風纖纖這才發現魏雲琛已經回來，她縱身一跳，可憐兮兮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卻是緊緊抱住魏雲琛，臉靠在他的肩窩。
魏雲琛被她一撞，沒站穩，往後退了一步，才站住了身體，看著懷裏緊緊拽住他衣襟的風纖纖，雙肩抖動，隱隱傳來抽泣聲。
“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風纖纖的話帶著哭聲，話中隱含著對他的依賴，還有無助。
“魏雲琛，你是不要我了嗎？為什麽我等你等了那麽久，都不見你回來？不要拋棄我好嘛，我現在隻剩下你了！”
頓了頓，她又蹭了蹭魏雲琛的肩頸，露出一個淺笑，“還好，你還在……我睡一覺，你就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魏雲琛心神一晃，看著這樣風纖纖，心裏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拍了拍她的後背，魏雲琛輕聲道：“對不起。”
魏雲琛暗歎口氣，感覺到風纖纖舒緩的呼吸輕拂過他的後頸，不由肌肉一緊。
他發現麵對這樣柔弱順服的風纖纖，他很難不產生動容。
風纖纖當然不會知道，她軟玉溫香的身子黏在他這樣一個長久未正常紆解，以致造成過分敏感反應的男人的身上來說，是多麽大的誘惑與折磨。
更何況，他還對她有著莫名的心悸，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很難不心搖意動。
“能不能先下來，纖纖，你別總是這樣好嗎？”
想到上次為了住進自己的房間，風纖纖也是這樣，耍賴賴在自己懷裏，不肯下來。
魏雲琛尷尬地微張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置它，才算合理。
無奈下，他隻好小力地推了推風纖纖的肩頭，心裏也總算承認了一句話：有時候，命運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被魏雲琛推搡，風纖纖這才意識到兩人此時的動作有多麽親密，她什麽時候跳進他懷裏的？不過……這種感覺還不懶。
故而，風纖纖又加重手上的力氣，身體更貼近魏雲琛，還笑得像隻偷腥的貓，甚至眼都看不見。
“風纖纖，你到底要賴到什麽時候，明天還得上課呢！”雖然知道風纖纖很會得寸進尺，卻沒有想到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然後輕輕推開她，拉住她的手腕上樓。
卻發現風纖纖站住了腳步，他回過頭，看到她狠狠的揉著雙眼，聽到她說：“說好了要去把我的衣服拿過來的。”
拿過來了之後就有安全感了，魏雲琛不可能直接把她的東西扔出來，她就能一直賴著他了。
愧疚於心的魏雲琛也不在意現在這麽晚了，應了風纖纖的話，兩人一同往外走。
風纖纖乖巧的跟在魏雲琛身後，低著頭不說話。
“風纖纖，我剛才和其他老師去吃飯了，手機也沒電，所以才回來晚了，抱歉。”
魏雲琛向她解釋道。
“你跟我打電話也沒用，我手機落在房間裏了。”風纖纖垂著頭低聲道。
“抱歉。”魏雲琛又一次道歉，可以聽出他內心的愧疚。
昏暗狹小的樓道隻允許一人通過，於是，便是風纖纖在前，魏雲琛在後。
可能是習慣了風纖纖活潑的樣子，現在她這麽沉悶，魏雲琛有些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