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地下宮殿，酒池肉林
好在，兩人走了不遠，前麵便透出亮光來。
談話隨之停止。
魏無情把夜靈珠收了起來。
魏無情帶著江嫵，推開前麵那扇門。
隨之而來的是觥籌交錯，管弦喑啞，一片歡聲笑語。
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這是……”江嫵驚訝，裏麵竟然有人。
還不少！
“小心些，貼著牆走才不會被發現。”容暄小心護著江嫵，走到欄杆那邊去。
欄杆上麵做了不少屏風，正好把兩人遮得嚴嚴實實。
江嫵趁機透過縫隙往下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們已經是在地下，結果進來才發現，屬於高樓之上。
樓下中央是偌大的平地，端的是金碧輝煌，華麗奢靡，雕梁畫棟，飛鳥走獸，更有祥龍金鳳相互纏繞盤旋。
比之蕭國皇室少了端莊肅穆，多了豔麗糜爛。
雖小了些，卻有過之無不及。
裏麵全是身著輕紗，衣裙暴露的妙齡女子，姿色絕美，各有千秋。
跳舞彈琴奏樂各顯神通。
她們服務的對象盡是衣裳半解的世家權貴。
三三兩兩，皆被美女圍繞。
而坐在主位的，赫然是已經“改邪歸正”的三皇子楚盛澤！
還有不少江嫵認識的熟人。
除了些世家少爺們，竟然還有在朝為官的老臣們。
看他們此時一個個放浪形骸，沉迷肆意的模樣，和白日裏見的沉穩端莊，一口一個“聖賢有雲”的君子，簡直天差地別。
江嫵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這這這是……”
容暄道：“三年前三皇子不肯出宮，有人給他出謀劃策，說宮中眼線甚多，規矩繁瑣，若是出來了反而好玩。剛開始三皇子是青樓的常客，隻是玩的次數多了，便也沒了興致，先前的人又建議他，既如此，不如在後麵廢棄的殷親王府裏，建一個地下宮殿，反正那是逆賊府宅，乃簫皇的忌諱，隻要楚洵還在一日，殷親王府就永遠被塵封。”
“耗時整整兩年後，便有了你看到的酒池肉林。”
半晌，江嫵才回神：“可是這些人怎麽回事？”
容暄輕笑：“你當那些世家權貴，朝廷大臣一個個真像表麵那麽忠君愛國？他們表麵上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卻幹著傷天害理豬狗不如的事。真要說起來，他們比我不知道髒了多少倍。”
江嫵默了默，問：“這半年多楚盛澤名聲大噪，朝堂上漸漸多了誇他的大臣，便是京城世家子弟中，也是對他多有推崇，呼聲幾乎並肩太子，連陛下對他亦愈發器重，就是因為這個吧？”
楚盛澤最善玩弄心計，混跡官場之人在乎的無非就是名利權財色。
他可以給這些人最想要的東西。
眼前的酒池肉林便是最好的憑證，也是楚盛澤籠絡朝臣的第一步。
隻要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愁那些人不會保他麽？
容暄眼底滿是笑意：“阿嫵真是聰明，一點就透。”
江嫵：“他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容暄：“還記得我們方才是如何進來的麽？你覺得會被人發現麽？”
外麵有武林高手盯梢，又有殷親王府這個名頭做掩護，更遑論裏麵機關重重，誰能發現這裏有座地下王宮？
“你方才說有人給楚盛澤出的主意，那人是誰？”江嫵問。
便是江樾都不知道楚盛澤身邊竟有了這等幕僚。
江嫵原本就對楚盛澤深惡痛絕，眼下得知他竟在簫皇眼皮下竟玩偷龍轉鳳這一招，愈發膈應。
說什麽也要問出來那個軍師是誰！
“你厭惡楚盛澤？”聽出江嫵意思，容暄眸光微動，語氣陰寒森冷，“可是他先前冒犯過你？”
畢竟楚盛澤是出了名的喜好女色。
但凡容貌絕美，被他瞧上的人，都難逃禍害。
旁的不說，言語上的調戲是避免不了的。
一想到楚盛澤對江嫵不敬，容暄就想把他的眼珠子給扣出來。
“他先前出言不遜，已經被我狠狠教訓過了。”江嫵道，“雖然我是個戰五渣，但鞭子還是會使的。”
就是沒什麽力道罷了。
即便如此，還是把楚盛澤的臉上抽出一道血痕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榮貴妃沒找她算賬。
倒是氣的江樾目齜欲裂，恨不得撕了楚盛澤。
其實江嫵還算好的。
畢竟她是江樾之女，楚盛澤再胡作非為，在江嫵麵前還要收斂一二。
隻是旁的貴女就沒有江嫵那麽好運。
她曾親眼瞧見，楚盛澤將一名四品大臣的女兒按在假山上，肆意妄為，還叫身後的其他人也挨個上去調戲。
縱然江嫵仗義執言，出手救了那姑娘，使得她在關鍵時刻保住清白。
可那日之事，有不少人瞧見，那姑娘也是個剛烈的，回府之後當晚就自縊而亡。
痛失愛女的臣子敢怒不敢言，此事便被壓下。
簫皇知都不知道。
從那之後，江嫵看到楚盛澤就惡心。
“能給楚盛澤出謀劃策，且能得楚盛澤重用的，定是心思不正，歹毒深沉的奸佞宵小，留這樣的人在楚盛澤身邊，隻會助紂為虐。”江嫵道，“若是能除掉他，也算是為蕭國百姓做了好事。”
容暄知道江嫵向來正直仗義，會說出這話半點都不奇怪。
隻是嘴角還是止不住上揚。
正說著，便見對麵的樓梯上浩浩蕩蕩下來一行人。
因四周欄杆上擺滿了屏風，中央又垂滿帳幔珠簾，是以看不清麵目，隻覺得有些熟悉。
直到那人走到正中央，江嫵才認出來是誰。
“楚煜！”江嫵又驚又怒，“竟然是楚煜！還有蘇晚晴！”
萬萬沒想到，楚煜竟然也會來這裏。
而他竟大膽到把蘇晚晴也帶了進來。
顯然，容暄早就知曉，半分波瀾都沒有。
隻是道：“蘇晚晴能來這裏，定是得了楚盛澤的首肯，否則楚煜沒那個膽子。”
“也就是說，楚盛澤瞧上了蘇晚晴？”江嫵擰眉，“楚煜豈會願意？”
容暄笑了：“他若是不願，就不會把人帶到這裏來了。”
江嫵抿了抿唇。
沒想到容暄接下來的話，更令人震驚。
他說：“因為楚煜就是楚盛澤的軍師，就是他一直在給楚盛澤出謀劃策，包括眼前地下宮殿的建造和酒池肉林的提議，乃楚煜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