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們都想讓他死
江嫵盯著容暄看了許久,說道:“你這個瘋子!”
容暄笑了:“那也是愛你的瘋子。”
“你說要娶我就娶?”江嫵道,“我才不嫁給你!”
“那你想嫁給誰?”容暄一把抓住江嫵,逼問,“嗯?”
不知為何,江嫵心頭一跳。
“這麽久過去,阿嫵怕是忘了,你隻能是我的,你想嫁給誰我就殺了誰。”
他不是在開玩笑。
江嫵眉頭擰起,罵道:“真是瘋了!”
見江嫵生氣了,容暄抿了抿唇。
他垂下眼瞼,遮住裏麵氤氳的絲絲瘋狂。
許久又笑道:“跟你開玩笑的。”
隻要對上江嫵,他總是先認輸的那一個。
他見不得江嫵受任何委屈,看不得她有半點難過。
江嫵卻道:“可是一點都不好笑。”
她把腳從盆子裏麵拿出來:“你走吧!”
誠然,叫容暄這個天之驕子來給她洗腳,除了意外和感動,更多的還是震驚。
但江嫵卻不因此飄飄然,反而變得愈發清醒。
毋庸置疑,容暄對她定有圖謀。
可惜自從江嫵重生後,容暄變了太多,對著江嫵的時候嘴角始終吟著笑意,如同收起爪牙的老虎。
以至於江嫵忽略了,再乖巧的老虎,終究惹不得。
她不想惹火上身。
何況方才的容暄,叫江嫵心驚。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江嫵麵無表情,“我不想再見到你。”
人在危險情況下,會全身警戒防禦,主動出擊。
見江嫵被嚇到,容暄摸了摸她的頭,結果被江嫵偏頭躲過。
“髒!”
少女滿眼嫌棄。
洗過腳的手來摸她頭發?
哪怕那是自己的腳。
容暄笑著收回手:“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他哪怕傷害自己都不會傷害江嫵。
“我才不信!”江嫵對上他的眼睛,“現在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
他剛剛還說要殺人。
容暄知道江嫵生氣了,也沒有為自己辯解,現在不是時候,說多了隻會叫她對自己更加討厭。
“那禿驢方才找你了?”
江嫵沒有說話。
容暄伸手戳了一下她氣鼓鼓的臉蛋:“氣性這麽大。”
“對呀!他就找我了。”江嫵凶巴巴,“他叫我離你遠點!”
“是麽?那你怎麽沒聽他的話。”
“誰說沒有?我都說了,從今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也不會再跟你多說一句話!”
“小騙子!”容暄握住江嫵的手,“你要真的不想理我,方才就不會讓我進屋,更不會叫我幫你洗腳。”
江嫵睫毛輕顫:“我那是沒反應過來。”
“阿嫵。”容暄道,“回去吧,別亂跑了,外麵不安全。”
江嫵聽出他話中深意,忙問:“怎麽了?真的出事了?”
容暄笑了笑,算是默認。
江嫵問:“當真是南國派來的人?他們竟敢刺殺陛下,是不想活了嗎?若沒記錯,當初南國被蕭國派出的鐵騎徹底踏平,無一人生還,時隔多年,怎麽忽然有南國的人冒出來了?”
“說是無人生還,到底沒有斬草除根,留了一些後代流落眾國,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臥薪嚐膽,苦心經營,就是想要殺了楚洵,滅了蕭國,為自己的國家報仇雪恨。”容暄說到這裏問江嫵,“還記得宮宴上那個以身飼蠱,最終爆體而亡的人蠢貨?”
“當然記得!”
那麽血腥可怕的畫麵,江嫵這輩子都不會忘。
就是他放出那麽多的蠱蟲,並指使傀儡殺人,致使宮宴生變。
“他就是南國流落到蕭國的漏網之魚,南國被滅後便隱姓埋名,改頭換麵,不但在蕭國站穩腳跟,還參加科考進入官場立於朝堂之上,他用了五年的時間,終於在破五那日動手,想一擊即中,徹底殺了楚洵。”
容暄說道這裏,搖頭歎息:“可惜了!”
還是沒能成功。
“你好像很遺憾?”江嫵看著容暄,眼神奇怪,“難不成你希望刺殺成功?”
容暄嘖了一聲:“近二十年的隱姓埋名,又花了整整五年時間去謀劃,就為一瞬間的機會,結果還沒成功,多少有些廢物。”
莫說成功,連簫皇的衣角都沒碰到。
不是廢物是什麽?
江嫵默了默,其實當時就差一點點成功了,若非江樾反應迅速,簫皇定死於那傀儡的萬箭穿心下。
將容暄臉上的遺憾盡收眼底,江嫵問道:“你同陛下之間……”
是有深仇大恨嗎?
若非如此,怎會希望簫皇去死。
容暄笑了:“阿嫵這麽聰明,不放猜猜看,究竟是為了什麽。”
江嫵搖頭,如是說道:“我猜不到,不過我看陛下對你很好,隻聽你的話,連太子都比不過你,都說陛下很疼你。”
何止是疼,簡直是縱容。
其實有不少猜測甚至懷疑,容暄的身世。
他們私下裏都在傳,說容暄或許是陛下的皇子,因此陛下才會給他至高無上的殊榮。
知道容暄身子不好,各種稀世名貴藥材流水般往容王府送,甚至還免了他的禮數。
陛下對容暄的寵愛可見一斑。
江嫵話音剛落,容暄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像是聽到什麽笑話,笑到眼淚都下來了。
把江嫵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江嫵道,“我說的有這麽好笑嗎?”
“不是你說的好笑,而是沒想到還有這麽天真的人,竟然以為楚洵是真的對我好!”
“什麽意思?”
許久,容暄才收了笑容,他伸出手摸了摸江嫵的耳墜。
動作親昵,卻不帶絲毫曖昧之情。
涼薄的語氣淡淡道:“他確實對我很好,好到恨不得親手殺了我,可惜啊……他不能!”
一石激起千層浪。
震驚得江嫵半晌說不出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容暄表情認真,根本沒有在說笑。
“你這話是何意?什麽叫陛下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字麵意思。”容暄淡淡道,“其實沒什麽,這世上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
他早已習慣。
江嫵怔忪地看著容暄。
“從我出生那一刻起,他們就恨不得親手掐死我,卻又不敢,於是他們隻能變著法折磨我,叫我生不如死。”
其實那些過往和記憶,實在太過久遠,久到他都已經忘記。
如今提起,隻剩下風淡雲輕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