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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他醋了!他醋了

  “怎麽會。”江嫵知道沈雲庭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不允許自己做事有任何失誤,便道,“隻是覺得我在這裏會叨擾到大家,不太好。”


  沈雲庭默了默,心想她怎會打擾到大家。


  她這般聰慧機敏,隻會叫人更加喜愛才是。


  隻是他們並不相熟,沈雲庭又是君子,自然不會攔著江嫵,便親自把江嫵送到門外。


  此時正值暖陽相照,難得舒適愜意。


  沈雲庭就難免與江嫵多說了幾句。


  見江嫵隻帶了一個丫鬟,他忽然想起今日城中有集市,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便叫她從小路繞過去。


  這些路縱橫交錯,曲徑通幽,不像京城,倒像江南水鄉的小巷。


  江嫵詫異:“你對京城竟了如指掌到這般地步。”


  哪裏可以抄近路,從這條路出去可以到哪裏,這塊地方住了誰等等,都一清二楚。


  沈雲庭笑道:“談不上了如指掌,不過是經常來丹青坊,想尋個清淨的路,便自己發現了。”


  京城的女子喜歡沈雲庭這種謙謙如玉的君子,一個個把他行蹤打聽得一清二楚,但凡沈雲庭出府,都會被那些人一擁而上圍住。


  不是扔手絹就是丟花,有膽大的拿自己新做的詩求世子指點。


  隻是後來不再見到沈世子出門,那些女子翹首以盼始終不見少年郎身影。


  江嫵聽杏兒說的時候,隻當沈雲庭是被嚇到,不敢出門。


  如今才知道原來是尋了捷徑。


  看著沈雲庭那雋秀清貴的如玉容顏,江嫵失笑。


  “你笑什麽?”沈雲庭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確定問道,“可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江嫵正待開口,就見麵前一個黑影劃過,“咚——”地一聲,有個人麵朝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兩人一驚。


  見那人趴在地上沒有反應,沈雲庭上前想要查看,被江嫵拽住。


  “當心有詐!”


  不知道為何,江嫵覺得有些詭異。


  果然她這話說完沒多久,那人身下滲出不少血,蜿蜒流了一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把他包圍。


  沈雲庭連忙把她護在身後。


  江嫵對沈雲庭道:“馬上報官!”


  自從宮宴陛下遇刺之後,全城緊急戒嚴,沒想到大白天竟出現了死人,還被南陽世子和大將軍之女撞到,連京兆尹都急匆匆趕來。


  還不待他請安,沈雲庭就免了他的禮數。


  “勞煩大人先查看這名死者究竟是怎麽回事。”


  京兆尹趕緊說了聲“多謝世子”,便命仵作去查。


  結果將那人翻過身時,眾人嚇得紛紛倒退三步。


  唯獨江嫵眸光緊縮,似想起什麽,立在原地屹然不動。


  隻見那死者的心被掏走,露出碗大的一個血窟窿,臉上更是布滿了詭異猶如藤蔓般的繁複花紋,一直蔓延到脖子裏。


  偏生嘴角還帶著安詳的笑,似乎遇見了什麽極其幸福的事。


  陰森詭異,觸目驚人,令人後背發寒。


  這……


  “世子,這恐怕不是單純的暗殺。”京兆尹連額頭上的汗都顧不上擦了,趕緊請示沈雲庭,“可要稟明陛下?”


  沈雲庭也明白這不是簡單的殺人這麽簡單,聞言點頭:“你先命人把死者抬回去,叫仵作細細查看,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再親自去稟明陛下,若是有需要人證什麽,盡管來尋我。”


  一旦上達天聽,陛下必定會詢問當事人,沈雲庭這般體貼,令京兆尹感動不已。


  不等他開口,江嫵也道:“還有我,亦可為大人作證。”


  京兆尹連忙感謝過二人,便匆匆去辦。


  這廂沈雲庭帶著江嫵離開。


  思慮許久,沈雲庭還是問道:“你剛剛為何……”


  江嫵知道他說什麽,笑道:“你不想叫我淌這趟渾水,便隻叫京兆尹隻找你一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這事被我們撞上,若是陛下問起,我不去說明,雖說沒什麽大礙,隻怕京兆尹會難辦許多。何況你也發現了,這件事太過詭異,還是小心為上。”


  這隻是江嫵的說辭罷了。


  簫皇多疑,已經對江府起了疑心,雖說元宵之後,圍在江府的暗衛已經撤走,但絕不能掉以輕心。


  江嫵還是不要搞特殊比較好。


  萬一陛下因為此事懷疑到了江家身上,那就難辦了,這樣的事楚洵做得出來。


  最重要的是,江嫵前世也見過一次這種詭異陰森的死法。


  前世簫皇病重,命三皇子前去侍疾,當時的楚煜焦急萬分,在這緊要關頭簫皇隻叫三皇子去,卻不叫楚煜,可見簫皇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就在楚煜坐立不安時,三皇子妃突然沒了,三皇子不得不回府。


  聞言後的江嫵也帶人前去吊唁,結果三皇子卻不叫人看三皇子妃真容。


  隻一個勁守著三皇子妃痛哭不已。


  甚至為三皇子妃專門去萬佛寺,請了往生被來蓋上。


  可見三皇子用情至深。


  江嫵卻嗤之以鼻。


  倘若真的深情,又怎會日日花天酒地,小妾不斷?

  看著三皇子不叫任何人接近三皇子妃,偽裝出那專情的模樣直叫人惡心。


  江嫵覺得無趣,燒完紙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趕緊走了。


  結果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風忽然吹起往生被一角,露出三皇子妃的臉,原本姣好的麵容上,竟布滿了奇奇怪怪詭異的花紋,猶如藤蔓蔓延,令人驚駭。


  江嫵嚇了一跳,想看清楚,下一刻三皇子趕緊把往生被蓋好,神情緊張,生怕被人瞧見。


  江嫵更加起疑,便想上前看清楚,卻被三皇子攔住。


  江嫵實在討厭三皇子那黏膩的眼神,被他瞧著時,仿佛自己是個獵物被盯上。


  江嫵不想節外生枝,便帶著杏兒走了。


  因楚煜進宮侍疾,江嫵無法傳遞消息,隻能等著。


  隻是在三皇子妃入殮那日,等江嫵前去吊唁時,三皇子妃臉上的花紋竟不見了。


  臉上什麽都沒有,幹幹淨淨,嘴角還帶著笑。


  可見三皇子妃真的隻是半夜舊疾複發,於美夢中去的。


  江嫵疑惑不已,還把這事說給楚煜聽,楚煜卻說她定時沒睡好,看花了眼。


  那段時日她確實沒休息好,隻當自己真的是看花了,便把這事拋之腦後。


  沒見到這輩子竟然又一次見到了這種詭異的死法,這一回看得真真切切!

  江嫵頓時斷定,前世的她絕對沒有看錯。


  這廂沈雲庭才把她送回府,就和容暄碰了個正著。


  此時的容暄身著紫色官服,上麵同太子一樣繡著蟒,這是陛下專門給他的恩寵。


  見江嫵同沈雲庭一道回府,容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嘴角卻帶著一絲笑意。


  “好巧,竟在這裏碰見了南陽世子。”


  沈雲庭對容暄行禮:“見過攝政王。”


  不等他開口,江樾就皺眉道:“你今日跑哪裏去了?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家裏嗎?到底亂跑什麽?”


  見江樾生氣了,江嫵也沒有多言。


  看來父親已經知道了她碰上命案的事了。


  倒是沈雲庭替江嫵說話:“是我不好,約了江小姐去丹青坊品畫,若非如此也不會……還望大人恕罪。”


  江樾連忙躲過沈雲庭的禮,說道:“世子客氣,說起來還多虧了你,若非你在這丫頭定被嚇個不輕,老臣方才也是急壞了,這才出言訓斥,萬沒有怪罪世子的意思,還望世子多多包涵。”


  “大人這是哪裏的話。”沈雲庭輕輕一笑,滿是溫柔好性子,“大人愛女心切關心則亂,令人羨慕,何況晚輩和大公子乃之交,伯父不必如此見外。”


  聞言,江樾也笑了:“怪不得外麵都說賢侄是個謙謙君子,進退有禮,今日一見果不然,幸好我這丫頭——”


  “啪——”的一聲,茶盞忽然從容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麵對眾人的回眸,容暄神色自然。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


  被打斷話茬的江樾忙道:“無妨無妨,王爺可有燙到?老臣這就命人重新換上一盞新茶來!”


  容暄也淺淺笑了:“燙是沒有燙到,就是可惜了這套天青色纏枝蓮花盞。”


  “沒了就沒了,阿嫵前幾日還說這套茶盞太素了,說要換呢!如今正好!”


  容暄勾唇。


  方才的談話被忽然打斷,如今再繼續下去不再合適,便都住了嘴。


  倒是容暄微微抬眼,視線落在沈雲庭身上:“世子可要留下與我和江大人,共同商議這立儲之事?”


  一聽這話,沈雲庭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當即拱手告辭。


  臨走前,他想起那死者可怖的死狀,安慰江嫵道:“別怕,都過去了。”


  江嫵越發覺得沈雲庭體貼,感激道:“多謝世子,今日原本該請世子喝茶的在,隻是事發突然……待下次世子有空了可好?”


  沈雲庭笑道:“好。”


  其實他原本想說,他一直有空,隻是這話太過唐突,這才沒有說出口。


  坐在主位的容暄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眼底似是淬了冰。


  見人都走遠了,江嫵還看著,容暄冷笑一聲。


  “江小姐何時同沈世子竟走得這般近?”


  陰陽怪氣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江嫵回頭,對上容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正待開口,就聽容暄又道:“江小姐莫非不知道,南陽王昨日密見了三皇子,今日一早在朝堂上力薦三皇子為儲君?”


  這個江嫵還真不知道。


  “莫非江大人也想支持三皇子,入主東宮了?”


  被容暄一提醒,江樾這才回神。


  是啊,都知道南陽王成了三皇子一派,如今江嫵和沈雲庭走的這麽近,即便江府是保皇派,可落在旁人眼裏卻變了味道,隻當是江樾也上了三皇子的賊船。


  當即道:“王爺誤會了,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容暄笑了:“大人的忠心我自然是明白的,隻是我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


  容暄說著看向江嫵,意有所指:“想要陛下相信,關鍵還在大人您。”


  江樾歎了口氣:“多謝王爺提點。”


  容暄卻道:“王爺不必謝我,我不過是覺得王爺是難得忠君之人罷了。”


  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裏,江嫵咬了咬後槽牙。


  容暄說這麽多,還不是在說她?


  隻是父親在這裏,江嫵不好和容暄當麵對峙,隻能先行告退。


  卻不想江樾卻叫江嫵在外麵候著。


  這是擺明了要教訓江嫵。


  同時也是要告訴容暄,江府的態度。


  誰不知道容暄是陛下的一把刀,容暄知道的事陛下自然會知道,如此才能打消陛下疑慮。


  江嫵在外麵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見兩人出來。


  對上江嫵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容暄知道她生氣了。


  不禁怒極反笑,她還好意思生氣?

  便對江樾道:“若是大人允許,我可以對江小姐多說兩句,她冰雪聰明,定能懂得其中關竅。”


  想起容暄今日所做之事,江樾沉吟片刻:“如此多謝王爺!”


  “大人哪裏的話,我們都不過是為人臣子,要盡臣子本分罷了。”


  容暄說罷,走到江嫵麵前:“聊聊?”


  “好啊!”江嫵冷笑,“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一瞧女兒這脾氣,江樾就知道她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


  連忙說道:“阿嫵,好好跟王爺說話,莫要耍小性子!”


  江嫵壓著怒火點頭。


  很好,容暄他真的完了!


  兩人尋了個僻靜處,還不等容暄開口,江嫵就道:“王爺當真是厲害啊,人家是背後捅刀子,你這是當麵來,佩服佩服!”


  容暄道:“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何這樣做了?”


  “還不是因為沈雲庭!”她又不傻。


  “哦?”容暄笑了,沒有半點溫度,“你既然知道還和他牽扯不清,甚至當著我的麵約人家改日喝茶?江嫵,你當我是擺設嗎?”


  江嫵睜大眼眸:“什麽叫牽扯不清?明明是人家幫了我的忙,我隻是感謝人家而已!”


  說的好像她和沈雲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一樣。


  當即嗆聲:“你以為旁人都像你一樣?”


  “誰說不是呢?”容暄的目光落在江嫵身上,毫不退讓,“我從未見過他對誰如此上心。”


  江嫵被氣笑了,沈雲庭是出了名的君子,何況滿京城誰不知道沈雲庭喜歡的,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他怎會對江嫵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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