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石砫軍

  離開遼陽再往北走60裏。許加銀他們就到了虎皮驛，這裏各路援遼大軍雲集。因為虎皮驛城堡不大，所以大部分軍隊都駐紮城外。冉天峰指著前麵的軍營說：“那是石砫軍營，再過去就是我們的軍營了。”


  看到旁邊的石砫軍軍營，許加銀還是很興奮的。畢竟熟知明末軍事曆史的人都知道，中國唯一能進入正史中將相列傳的女英雄，就是現在的石砫土司秦良玉，她訓練出了一隻精銳的白杆兵，憑借它東征西討威名赫赫。


  不過秦良玉現在不在這裏，因為她到了北京附近的通州後，了解形勢知道遼東兵力不足，於是主動向皇帝請纓再從石砫調4000軍隊從西南趕來。她本人就在通州等待這隻援軍的到來。


  許加銀對冉天峰說：“聽說石砫軍都用一種很特殊的武器。像鉤鐮槍一樣，所以叫白杆兵，是嗎？”冉天峰見許加銀對石砫軍有興趣，就說：“我有個朋友在裏麵，我帶你進去轉轉。”冉天峰拿出自己的腰牌和守門的衛兵說了幾句，衛兵就放他們進去了。


  冉天峰帶許加銀到一處營帳，找到他朋友聊天。他這位朋友姓周，拿出一支白杆槍給許加銀看：“我們原來使用長槍和鉤刀，後來夫人建議如不使用這種槍就又可以捅又可以鉤，還可以用尾巴這個鐵環當錘子來敲敵人。這樣我們就不用攜帶太多武器，隻不過這東西要用得好，得花多時間來訓練。”


  他給許加銀演示一番白杆槍的用法，說：“這個其實和你們官兵用的鉤鐮槍差不多。當年嶽飛大元帥就是用這個鉤鐮槍大破金兵連環馬。現在我們來遼東打得這個建奴據說是當年金兵的餘孽。正好，我們用這個一定殺他個屁滾尿流。”


  許加銀心想你小說真是看太多啦。於是對他說：“嗯，這個連環馬是小說啊，嶽飛沒有打過什麽連環馬。”


  “是嗎？我聽評書裏都是這麽說的，而且這個水滸傳裏不是也寫啦，徐寧用鉤鐮槍大破呼延灼的連環馬，這武器對付騎兵就是好使。”


  許加銀心想你看水滸傳來打仗，後金努爾哈赤他們看三國，果然棋逢對手，但也懶得跟他較真。就說：“這個鉤鐮槍，我覺得呀，如果太多人擠在一起的時候。互相容易勾在一起影響發揮。”


  中國曆史上漢朝曾經流行用戟，但後來發現附帶一個橫枝的這種武器，存在一個重大缺點就是容易被鉤住脫不開，不管是被對方還是自己人。特別是組成一個密集大方陣長槍如林，刺出後回收很容易鉤住自己人的槍，所以後世很少大批量裝備。


  西方瑞士方陣原來多用斧戟，後來也換成多用長槍。戚繼光也說過鉤鐮槍隻能是部分武藝高強的將士使用，但不能用於士兵組成的大陣。石砫兵全部使用這種武器，確實是有點奇怪，許加銀想知道他們有沒什麽秘籍。


  這位周將軍就對他說：“我們都不是用那種排的整整齊齊的方陣。我們用的都是三角形的尖錐陣。最前麵的一個擔任旗頭，是武藝最高強的。他周圍的士兵都是在他側後方保護，所以他可以比較輕鬆的施展這個白杆搶不用怕和隊友的武器纏到一起。”


  原來西南土司兵都是喜歡使用這個錐形陣，一般都是1357這樣第一列人數遞增的。錐形正前麵一個士兵，後麵三個就隨時保護他側麵，同時前麵的一旦陣亡，後麵的要馬上補上。這樣的陣形，是可以比較方便地施展自己的個人武藝，所以他們就可以全部使用白杆槍。


  許加銀又問：“這樣的陣形，前麵人少就有缺口啊，對方從缺口衝進來怎麽辦？”


  這位周將軍說：“因為對方也要保持隊形整齊，所以一般不會有人衝過來的。如果他們真的衝過來呢，我們側後方的士兵呢，肯定第一時間也衝上去接戰。這樣雙方陣形都亂，馬上形成混戰，也就無所謂是否互相幹擾了，我們都有帶砍刀的就棄槍換刀猛砍。”


  許加銀聽了，把這個白杆槍也拿來玩了一下。但還是覺得這種獨門兵器，可能還是不適合作為一個軍隊的普遍裝備吧。


  不過這種武器，對付沒有接觸過的對手，應該能起到個出奇製勝作用。但如果被對方仔細研究過，可能就沒有傳說中的那種威力了。


  許加銀又看了一下白杆兵的盔甲。這些精銳士兵的盔甲還是非常精良，一個頭盔都超過十斤重，身上的盔甲也有幾十斤重。這樣的防護穿在身上很難被冷兵器所傷，怪不得白杆兵能硬扛後金的衝擊。


  冉天峰和許加銀告別石砫兵的將領。許加銀說：“白杆兵果然是一支精銳的部隊，秦良玉真的是女中豪傑，能帶出這樣精銳的部隊，能親自帶兵打仗。”


  冉天峰說：“秦夫人嘛，她其實也沒什麽特別，我們酉陽一樣有女將軍女英雄，你不知道嗎？”


  許加銀心想我看過那麽多戰爭的書，怎麽不知道你們有位女將軍？於是奇怪地問：“是誰呀，我真不知道。”


  冉天峰說：“是我們爵爺的庶夫人，白再香白夫人啊。一會我要帶你去見我們的大總管白邦銘，白夫人就是我們大總管的侄女。她武藝高強，善使雙刀運轉如飛，秦良玉雖然名氣大但我看武藝可比不上我家白夫人。”


  許加銀不知道白再香也正常。畢竟雖然她也算帶軍作戰的女將，後來被明朝封為一品誥命夫人，但是因為不像秦良玉那樣直接當了土司，所以曝光率就低多了，名氣比起秦良玉那也小得多。


  冉天峰繼續說：“白夫人不但武藝高強，還貌美如花。當年爵爺招妾，白總管特意把她藏起來，其他姐妹盛裝出席都沒有被看上，她酒宴後不小心露了一臉被看見驚為天人，就選給爵爺深得爵爺寵愛。好多美妾都喜歡和大房爭寵，但白夫人和大夫人卻相處得很好。這次朝廷本來要爵爺親自出征，爵爺有病不便前來，白夫人就代夫出征。你說我們爵爺是幾輩子的福份才娶了這麽好的女子。”


  許加銀聽了以後說：“你們土家的女子可真不得了，都是美貌與武力並存的女中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