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何日重回

  許加銀站在河邊回看對岸，後金騎兵還在戰場上搜索清理戰場。遠處則是朦朧依稀可見的沈陽城，這是十年之後必須完成的目標。


  “我會回來的！”許加銀默念灰太狼的名言。他看向南邊，川軍似乎直奔陳策的大營去了。土司兵卻仿佛沒有停留的意思，直接向黃山走了。


  原來冉天胤和馬祥麟兩位難兄難弟見到隻剩下殘兵敗將，領軍的長輩也都戰死在北岸，抱頭痛哭了一場。因為與浙軍有矛盾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就直接領潰兵連夜向黃山進發。


  那邊朱萬良看見土司兵跑了，也通知陳策一聲就領兵連夜回武靖營去了。


  陳策和逃脫的袁建龍他們商量，是否也立即拔營而走？大部分軍官認為今天忙了一天才修好營寨，不如休息一會兒淩晨再走。反正橋已經炸斷後金一時半會也追不過來。


  許加銀不想回軍營，拿起望遠鏡四下搜索，發現不遠的地方有一堆篝火，好像有一群民夫聚集在那裏，於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過去。


  那幾個民夫正在烤火和煮東西，見到許加銀都很吃驚。其中一個人說：“許舍人，你怎麽這副光景，被射傷了嗎。”


  許加銀看這人臉熟，一問之下才知道確實是自己巨弩陣配的民夫，就是最後那幾個用衣服包碎木頭漂過河的民夫。他們不會遊泳，好不容易才飄過河。過了河之後，饑寒交加，就點火烤衣服和煮點東西打算吃飽了再走。沒想到遇到許加銀。


  許加銀讓他們幫忙把背後的箭拔出來。傷勢雖然看起來很危險，但因為有神藥，也就是拔的時候疼了一點。他拿出一些係統給的藥，要讓民夫幫忙包紮好傷口。然後再喝了一點這些民夫煲的小米粥，終於感到體力和精神都恢複了。


  民夫們問許加銀是否要回軍營？許加銀和他們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說是被土司兵強拉進去的。這些民夫就勸他不要再回去了，他們也不打算回軍隊去準備直接跑回遼陽。


  “天亮後韃虜肯定會過來，所以我們一會就要走，許先生願和我們一起走嗎？許先生你教了我們渡河的法子，否則我們都會死在河對岸。你若想走，我們抬也會把你抬到遼陽去。”


  許加銀說：“好的，我跟你們一起走，我的傷口現在應該沒有大問題。”剛說完，突然看到從上遊來了一隻船隊。仔細一看都是後金兵，他們正向那個斷橋駛去。


  許加銀：“不好，這些後金兵恐怕是要連夜修橋和渡河。”


  原來剛才努爾哈赤在戰後的戰場上巡視，他先到了巨弩陣查看那些正在燃燒中的巨弩，問李永芳能否複原這些巨弩。


  李永芳說：“這些其實都是過時的武器，我們有大炮的話，根本不需要製作它們。那些西南土司很落後，不會製作大炮才做出來這樣的東西。”


  努爾哈赤最後到了斷橋上看，見到明軍已經離去。就說：“探馬早先回報對麵有兩隻明軍紮營，我們回去沈陽休息一晚，明天再想法渡河收拾他們。”


  皇太極卻出來勸努爾哈赤：“敵人撤退了還炸橋，說明很怕我們乘勝追擊。今晚月色正好，我們應該立即設法渡河追擊他們。”


  努爾哈赤想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命令各軍就地休息休整，同時命上遊船隊和工兵迅速匯合修複橋梁，準備連夜過河追擊明軍。


  所以許加銀他們看到了後金船隊從上遊駛來，於是匆忙動身離開，臨走前找了一個人去通知陳策大營外圍的哨兵。


  陳策得知消息後非常緊張，於是又連忙召集正在休息的各個將領來商議。大家一聽後金兵要連夜來進攻，都沒了好主意。最後陳策決定立即撤回黃山。


  許加問蔡姬：“你不是說我建議炸橋後，就能改變後金攻擊南岸明軍的曆史嗎？怎麽現在後金還繼續進攻？”


  蔡姬說：“主人，係統要準確預測未來是需要經過強大計算才準確的，我剛才隻是簡單根據努爾哈赤的思維特點來預測。努爾哈赤他自己應該沒有這麽強的進攻欲望和冒險精神，估計是皇太極建議的。”


  許加銀就問：“那這樣陳策他們的命運會怎麽變化？”


  蔡姬說：“我也懶得浪費力氣幫主人你算，不如一會發生了什麽，我再報告。現在趕緊往南走，後金軍一渡河肯定廣部探馬，要是讓他們追上，你們又麻煩了。”


  這幾個民夫中有一個是比較識路的，帶領他們走近路小路，很快就跑了老遠，一直也沒有見到後金騎兵追過來。


  等他們跑出30裏外休息的時候，蔡姬對許加銀說：“陳策還是逃不過曆史的命運，他們全軍覆沒了。”


  許加銀：“也如曆史一樣悲壯？”


  “對，被追上後他們列陣與後金血戰到底。和曆史上不同，他們原來是在營中被後金兵圍攻消滅的，現在他們是正在撤往黃山的途中被後金兵追上消滅了。”


  許加銀說：“那這樣半路被襲擊，算起來他們殺的後金兵不就會比曆史上少一點？這下虧了。”


  蔡姬說：“少一點吧，但這也不算什麽大問題。變化最大是朱萬良，曆史上他率騎兵先和後金兵打了一個小勝仗，但後來被打敗，他帶的步兵基本覆沒。這一次他跑得快，後金兵渡河後沒有追上他。他們全軍都撤回武靖營去了。”


  許加銀：“那後金兵會不會繼續進攻武靖營和黃山？”


  蔡姬說：“應該不會。他們這次是輕裝追擊，沒有帶盾車不能攻堅，應該在外圍掃蕩一下就回去了。曆史上努爾哈赤消滅南岸明軍後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回沈陽去休息了幾天。我估計這次也這樣。”


  許加銀奇怪地問：“不是應該，宜將剩勇追窮寇，切勿沽名學霸王嗎？努爾哈赤為啥不乘勝追擊，不給明軍喘息機會。”


  蔡姬：“封建軍隊怎麽能和你那個時代的現代軍隊比呢？他們經過渾河血戰傷亡慘重，努爾哈赤是肯定要考慮自己軍隊的感受，在沈陽城好好享受休息一下才會繼續進攻。”


  “其實努爾哈赤最開始也就算一個部落首領，他要不好好犒勞手下將士，那些人就不會賣力。”


  許加銀：“這樣看起來努爾哈赤也不是很厲害嘛。”


  蔡姬：“主人，努爾哈赤現在已經老啦，十年後他也死了。你的以後的對手是皇太極，他整合出來的清軍，可是非常有戰鬥力的，千萬不可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