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交換

  許加銀蒙上麵，扮演一個後金軍官，用女真話給“投降”的明軍訓了一通話。然後陳煥全拿出一份效忠書：“你們在這按手印，效忠我大金大汗，就免你們一死，以後就是我大金的人了。”


  這些投降的明軍不分真假，紛紛按下手印。許加銀又叫他們去幹活，負責煮飯，把被強弩射死的馬宰殺來煮食。


  陳煥全找到一壇酒，跑過來說：“他們居然還藏了酒，我們要不每人分一點？”


  許加銀：“要過七天才能喝。我在昨天的肉裏下了毒蘑菇，如果喝酒就會毒發。”


  陳煥全：“原來你是在肉裏下毒，毒倒了那些建奴，你這毒藥哪來的？還有你那鎖子甲很好，從哪來的？”


  許加銀：“毒藥是一種毒蘑菇，鎖子甲是莫渾洛的，我那天去他那裏送魚的時候，乘他不注意偷的。”係統裏取出來的東西，隻能推給莫渾洛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去找他查證。


  陳煥全：“莫渾洛的，銀哥你這都能偷到？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許加銀：“少貧嘴，我們商量一下怎麽應付林千戶。”


  陳煥全：“我們人齊了，他打不過我們，我們一會直接去西寧堡就行了。”


  張青一：“這樣不好，西寧堡還有誰的軍隊，他們品性如何，我們都不知道。難保林千戶不會勾結其他人來害我們。”


  許加銀：“你有什麽好想法。”


  張青一：“沒有身份的流民在他們眼裏可以隨意魚肉，還是以我原來百戶的官身行事方便，另外也得給林千戶一些甜頭。”


  陳煥全：“林千戶這麽壞還要給他甜頭？”


  許加銀明白官場上自有黑暗的潛規則，就對張青一說：“保障大家安全是首要的，這件事就由按你說的辦。”


  那十幾個投降的明軍也逐漸明白過來被騙了，這些哪是什麽後金兵？但是自己投降後金的效忠書，這罪證被許加銀捏著，也隻有認命聽人使喚。


  張青一找來一名投降的明軍，對他說：“你去告訴林千戶，我是張神武都司屬下百戶張青一，剛從河東過來，與他發生點誤會，抓了他一個人。你再對他說我們兩軍和則兩利，我這有份功勞，請他過來談談。”


  那明軍飛快地跑去了，許加銀下令繼續吃飯。然後又論功行賞，把大戰前丟出來的那些銀子分給了作戰英勇的那些人。


  趁著大家高興，許加銀對所有這些剛從後金魔掌中逃脫的勞工說：“剛才大家都看見了，那夥邊軍明知我們是逃難的遼民，但卻想過來殺我們冒領功勞。現在已經到了大明地界，大家可以選擇，要麽自行散去，要麽就當兵，承認是張百戶手下的兵。”


  張青一：“這軍隊實際還是徐頭領作主，等我到廣寧把情況稟明巡撫大人，徐頭領到時定能升官，可名正言順作主。”


  沒給這些人太多思考時間，陳煥全等人已經帶頭表態和鼓動，要加入軍隊：“這麽樣走出去，那可能真的被明軍當成奸細、漢奸等捉住殺掉，徐頭領英明神武，跟著他肯定沒錯。”


  絕大多數人都表示願意當兵，也有個別人死活要離開，許加銀也不勉強。讓他們留下所有物品，馬上離開，發路費是不可能的。


  卻說林千戶被突然出現的“後金騎兵”嚇得狂奔而逃，跑出好遠見沒人追來，才停下來大呼僥幸。於是一邊躲在老遠的地方觀望，一邊派人回西寧堡報告：遇到近百名後金騎兵，經苦戰不敵撤退，請求速派大軍增援。


  所以林千戶得到這個明軍的報信後，也是半信半疑，先派兩個手下來看一看。這兩個手下硬著頭皮來到墩台，跟著張清一轉了一轉，發現果真沒有什麽後金兵，於是屁顛屁顛地跑回去向林千戶報告。


  林千戶知道並沒有後金兵，隻有一個百戶帶一群殘兵從遼東逃跑回來，頓時趾高氣揚起來，帶上自己的幾十名騎兵，耀武揚威的就直奔墩台而來。


  許加銀也提前指揮大家列陣，還把在墩台上的弗朗機也裝填好對準外麵，剛剛吃飽又獲勝的士兵們氣勢很足，一個個嚴陣以待。林千戶看到這樣嚴整的隊列，不要氣泄了幾分，再也沒有和許加銀他們開戰的念頭。


  林千戶帶兩個手下直奔陣前，大聲呼喚：“敢問哪位是張百戶？”


  張青一出陣：“下官張青一，見過千戶大人。”


  林千戶：“早聽說張都司獨闖敵營的壯舉，今天一看，他的屬下果然都氣勢不凡，居然能從建奴那逃回來。”


  張青一：“吾等敗於建奴，怎敢言勇？不過總比臨陣脫逃、殺良冒功之輩強。”


  林千戶：“剛才都是誤會，這點小誤會，不知百戶大人想如何處理？先把我的手下放了吧。”


  張青一：“剛才派人傳話，說有一份功勞送給大人，絕非虛言，不知大人有意否？”


  林千戶：“請講。”


  張青一：“剛才有百名建奴進犯，一舉攻克墩台，千戶大人帶兵來援，與建奴血戰。正難以取勝之際，我等從後殺出前後夾擊，大敗建奴，斬獲無數。將軍斬得兩顆建奴首級，此功如何？”


  林千戶：“好！就是首級少了點。”


  張青一：“建奴首級難得，如果是堡內主將親自前來，千戶大人又能分得多少？”


  林千戶：“加多一個首級，我保你等平安。”


  張青一：“恕下官直言，我已經探得陳尚仁都司在西平堡，我與他有些交情。我若派人通知西平堡派兵前來，千戶大人哪還有功勞？隻是這樣壞了規則，大家以後還是同僚，不可傷了和氣。”


  林千戶沉思一會：“加多一個首級，我可用其他東西與你交換。”


  張青一：“這功勞都是送的，禮尚往來，大人本就應該有所表示。大人請聽我說，首先是要保我等平安，功勞也不能被分潤太多。”


  “其次，我這裏的屬下，有些本來是鎮遠堡的人，請大人高抬貴手放給我。”


  “最後，還有這些鎮遠堡人的親戚朋友，也請放給我。”


  林千戶：“鎮遠堡的人？是誰？”


  張青一：“陳煥全。”


  林千戶：“是他呀，這小子命真大，居然沒死？就讓他跟你吧，但首級得給我三個。”


  張青一：“加多一個首級可以，但必須得多給點人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