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暗潮洶湧
都說母女連心，柳姨娘日日在佛前為沐染月超度，夜夜被噩夢折磨，不到半月的時間，整個人都枯萎了，整日恍恍惚惚，竟有些瘋癲。
恰逢月末，夜空沒有月亮，加上天氣不好，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剛過四更，沐府上下好夢正酣。
突然，一聲淒厲的哭喊從柳姨娘的院子傳出，驚醒了眾人的美夢。
柳姨娘的院子亂成一團，幾個身強體壯的仆婦用力地拉扯著柳姨娘，防止她發瘋亂跑，還在她口中塞了帕子。
聽到動靜的王姨娘匆匆趕來，頭發都沒來得及梳，見此情景不悅的嗬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麽對主子，還不快鬆開！”
仆婦們忙告罪：“姨娘有所不知，柳姨娘她突然瘋了一樣，說……說……”
“說什麽？”
仆婦一咬牙，道：“柳姨娘說貴妃是皇上殺死的，她要去皇宮殺了皇上給貴妃報仇。”
仆婦越說聲音越小，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是要誅九族的。
王姨娘也驚呆了，愣了愣走上前，好聲好氣地勸道：“貴妃已經沒了，你再傷心也不能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糊塗啊。”
伺候柳姨娘的小丫鬟說：“我們姨娘說夜夜都夢到貴妃一身血，擔心貴妃在那個世裏不得安生，這才糊塗了的。”
聞言，王姨娘歎息一聲，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拿命生下來又捧在手心裏養大，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陰陽兩隔，柳姨娘如此也是情有可原。
“你聽我說，要是因為這個不如去鎮國寺給她做場法事超度，如此你也能安心，要是願意我讓人準備，天亮就送你去，如何？”
柳姨娘已經冷靜下來，淚流滿麵的點頭。
清晨，沐府的角門打開。
一直守在沐府外的沐染月來了精神，伸長了脖子看出來的是什麽人。
等看清上馬車的是柳姨娘時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敢貿然去相認，便悄悄地跟上去，看看柳姨娘要去何處，到時候再做打算。
瘋狂的人不隻有沐染月柳姨娘，自從認定箜篌姑娘就是沐卿若，也就是真正的天命之女後，軒轅昭也逐漸陷入瘋狂。
派出刺客當街刺殺，得知赫連蕭舍命護著一個女子，軒轅昭認定那個女人就是沐卿若。
短短的三五日，攝政王府一批接一批的打退刺客，好在赫連蕭早就有所準備，換作別人家，隻怕已經遭遇滅門慘案。
盡管赫連蕭瞞著沐卿若，將她保護得很好，可沐卿若還是從蛛絲馬跡中看出府裏不同尋常的氣氛。
幾次問赫連蕭，他都顧左右而言他，沐卿若也很無奈，隻能和係統抱怨：“那個軒轅昭真是討厭啊，要不是現在身體不允許，我真想進宮找機會殺了他。”
係統深以為然，但並不讚同。
“他是重要人物，你若動手殺了他，就沒機會回原本的世界了。”
係統的話讓沐卿若冷靜下來陷入沉思，回到原本的世界，離開這裏，也就代表離開赫連蕭，麵對這個非此即彼的抉擇，她猶豫了。
沐染月一路跟著沐家的馬車出了城，一直到了鎮國寺才停下。
她蓬頭灰麵，身上還散發著陣陣臭味，一路上引的眾人側目，沐染月羞愧不已，畏畏縮縮地躲避路人鄙夷的目光。
好在鎮國寺並不限製香客，不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乞丐，隻要誠心禮佛都可以入內，所以沐染月才得以順利地進入。
柳姨娘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鎮國寺去見了方丈，提出要給沐染月做超度法會，方丈應允，法會要做足七日，柳姨娘便在鎮國寺的廂房住下。
這也就給了沐染月機會，她遮遮掩掩的到了香客居住的廂房，躲在一處假山後，確定柳姨娘住的房間之後趁下人去取東西，偷偷地跑進了廂房。
鬧了一夜的柳姨娘正困乏，突然聽到門響還以為是下人，恍恍惚惚聽到了一聲：“娘，快醒醒，娘！”
柳姨娘一時沒認出來這就是她牽腸掛肚的女兒，還以為是瘋婆子，嚇得大叫一聲。
沐染月忙捂住她的嘴，道：“娘，你好好看看，是我，染月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姨娘才安靜下來，仔細一看果然是沐染月，又驚又喜：“你是人是鬼？”
沐染月鬆開她，道：“娘，我沒有死，冷宮裏燒死的是個老太監，都是沐卿若那個賤人害我，我要報仇！”
柳姨娘道：“她現在都不知在哪裏，你如何報仇，好孩子，聽娘的話，既然你還活著以前的事就都忘了吧，娘給你拿些錢，你離開京城好好活著……”
“不！如今我活著有什麽意思！沐卿若害我，都是她！我要殺了她！”
不論柳姨娘如何苦頭婆心，都不能說動沐染月，她一意孤行發誓要殺了沐卿若。
既然沐染月還活著，柳姨娘也就沒心思做什麽法會，借口身體不適，將沐染月藏在一個櫃子裏帶回了沐府。
因為怕人發現，她下令任何人不許打擾，下人都以為她瘋了，也樂得清閑，這樣沐染月在沐府安身，總算不用再風吹日曬的受苦。
雖然柳姨娘每日苦口婆心地勸，也沒能打消沐染月的計劃，好在她們沒有沐卿若的消息，暫時掀不起什麽風浪。
自從知道沐卿若在攝政王府，沐清然便時常去探望，這件事他不敢告訴別人，連自己的親娘都瞞著，去的時候還故意繞路從王府後門進入，自以為做得很隱蔽，但他違反常規的舉動，還是被軒轅昭的密探發現了。
這個結果赫連蕭早就預料到了，這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畢竟沐卿若不能藏在王府一輩子，他有把握能護住沐卿若，更想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接到密探的回報，軒轅昭百分百確定沐卿若就藏身於攝政王府，得意的仰天大笑，對沐卿若勢在必得。
身邊的太監低頭瑟瑟發抖，現在的軒轅昭越來越詭異喜怒無常，稍有不慎就有殺身之禍，伺候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唯恐走錯一步小命不保。
“來人！告訴密探嚴密監視攝政王府，一舉一動都要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