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苦肉計
趙玉突然聽見歌舒那一反常態,冰冷的似乎沒有溫度的聲音,瞬間就驚的回過神來,忘了哭泣,也想起來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麽,一臉慌亂的看著歌舒。
隻歌舒沒有打算聽她的回答,就已經伸手推開了她,隨便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了身上,沒有溫度的聲音再次開口,“如你所願,我會娶你。”
說完便再也不看趙玉一眼,自己穿戴去了。
在院子裏溜達的程曦,聽得裏麵傳來的嗚嗚咽咽的哭聲,之後便看著歌舒穿戴整齊冷著臉從屋裏出來了,而他身後並沒有看到趙玉。
程曦的眼神閃了閃,開口問道,“我聽見趙小姐的聲音了,人呢?”
歌舒一改平時吊兒郎當的表情,冷眼看著程曦,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也知道,還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出門來的許三郎剛好看到了這一幕,見著歌舒看著程曦那凶神惡煞的表情,許三郎快步過去,將程曦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同樣冷眼看向歌舒。
見到許三郎,看著他居然還如此護著程曦,歌舒便惱怒的瞪著許三郎,“你是不是也知道,你們一起算計我?”
許三郎一點不將歌舒的怒火看在眼裏,開口說道,“你覺得吃虧了?還是你想娶的是那個薛家的小姐薛凝?”
這是趙玉也終於從屋裏出來,步履蹣跚的站在門口,還是一身紅衣,隻衣服略顯淩亂,整個人也沒了平時的張揚,沒精打采的看著歌舒這邊,然後淡淡的開口,“我不會再纏著你,你安心的娶薛凝吧。”
說完趙玉便步履蹣跚的往院子外麵走去,走了幾步,卻是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卻又艱難的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程曦看看趙玉又看看歌舒,看著歌舒的表情從憤怒漸漸變成無奈再變成心疼,心裏便忍不住給趙玉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心道,這一出苦肉計,唱的是真不錯。
果然歌舒最終還是忍不住過去,將再次摔倒在地的趙玉從地上抱了起來,再次回去了自己的屋裏。
許三郎看程曦一副探頭探腦還打算過去探探究竟的樣子,便直接拉著程曦的手往自己那邊屋裏去了。
程曦依依不舍的往那邊看了一眼,開口說道,“不會有事兒吧?”
許三郎邊拉著程曦往回走便應道,“沒事,他就是有些矯情。”
程曦沒想到許三郎居然把自己這話記著了,還用得這麽恰當,於是不客氣的笑著應道,“嗯,你說的對,賤人就是矯情。”
許三郎保持沉默,他可沒說那前兩個字。
沒一會兒歌舒身邊的下人就過來了,時間倒是算的剛剛好,也不知道阿奕是怎麽辦到的。
歌舒將趙玉抱著進了屋,放到了床上,麵上的表情卻不是太好,不情不願的開口斥道,“沒力氣就別想著到處瞎跑。”
趙玉眼裏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之後又恢複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悠悠說道,“好不都是你害的。”
歌舒麵色微紅,慌忙轉身掩飾自己的異樣,故作嚴厲的開口斥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敢說我昨天的異樣不是你搗的鬼?”
趙玉看歌舒又舊事重提,忙開口說道,“我說了,你不想娶我就算了,我不會逼你。”
歌舒此時也管不得自己臉色是否有異樣,轉過身看著靠坐在床上的趙玉,咬牙切齒的道,“我看你就是算準了我不會不管你吧。”
趙玉眼神閃了閃,突然又轉移了話題,也不似以前麵對歌舒時那般凶悍,可憐兮兮的看著歌舒開口說道,“舒哥哥,我好餓。”
歌舒聽到這一聲舒哥哥,突然回想起小時候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小姑娘,隻是多少年沒聽見過這個稱呼了啊。
看著這一反常態的趙玉,歌舒感覺自己完全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真的是拿她無可奈何,黑著臉轉身出門,語氣惱怒卻又滿是無奈的開口應道,“等著,我去叫人送吃的過來,不準亂動亂跑。”
趙玉看著歌舒離開的背影,哪兒還有剛剛可憐兮兮的樣子,麵上全是得逞的笑意,看著歌舒出了門,就坐起身打算下床,隻剛一動,身上就跟散架了似的難受,最終還是乖乖的躺了下去,心道她麵上可憐兮兮的樣子是裝的,可她這渾身上下那是真的被折騰的很慘啊。
因為這一間突如其來的事情,他們的行程又耽誤了一天,隻能第二天前往雲城了,而歌舒跟趙玉的相處,也不再像之前的水火不容一見麵就掐,而是異常詭異。
趙玉也不再提及離開的事情,隻時不時的纏著歌舒,就像回到了小時候,變成了歌舒的尾巴,隻要歌舒一臉黑打算嗬斥,趙玉便可憐兮兮的看著歌舒叫“舒哥哥”,每次程曦聽著,雞皮疙瘩都忍不住掉一地,暗暗對趙玉豎大拇指。
當然每次看著歌舒在趙玉那兒吃癟,一副惱怒的表情又無處發泄的表情,程曦都要不客氣的一番嘲笑,以泄當初被綁架之憤。
而每每歌舒被趙玉纏的心裏煩悶,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時候,就隻有一句,“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趙玉還時長得寸進尺的接話,“那你這輩子慢慢還。”
第二天的時候,他們終於啟程出發前往雲城,有些帳,該算的還是要早些算。
不過這次程曦許三郎沒有再騎馬,而是坐上了馬車,歌舒原本是打算先送趙玉回月城的,隻趙玉卻是死活要跟著他,歌舒沒有辦法,隻得帶著,加上她身子也不舒服,便也弄了一輛馬車。
歌舒被趙玉糾纏的受不了,甘願頂著大太陽自己騎馬,趙玉卻是時不時的找茬兒,一會兒這裏難受,一會兒那裏不舒服,總有借口將歌舒騙回馬車,程曦覺得,趙玉肯定是心疼歌舒在外麵曬著了。
隻歌舒時常會黑著臉出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程曦在後麵的馬車上看著,忍不住暗暗咂舌,這兩人的感情簡直是突飛猛進啊,果然肌膚之親什麽的是增進感情的良劑啊。
心裏想著,程曦便忍不住看了一眼對麵正閉目養神的許三郎,之前她心裏想著,等到跟許三郎拜堂成了親,肯定就得圓房,沒想到這堂被拜成,被許文宇給攪和了,兩個人同床共枕這麽久,倒是清清白白的。
許三郎似乎感受到了程曦打量的目光,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程曦,開口問道,“怎麽了?”
程曦麵上閃過一絲可以的紅暈,忙搖頭說道,“沒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因為夏日裏天氣炎熱,太陽又大,他們一行人多都騎馬,又熱又曬不但馬著不住,這人也曬的著不住,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是太快,每行進一段時間就會找一個陰涼處歇歇腳。
結果走了一天,卻是沒能行進多遠,大概估算了一下,按照這個速度,到月城差不多要三四天時間,一行人倒是也不急於一時,慢慢悠悠的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程曦都看著歌舒每天被趙玉找借口各種折騰,折騰得他的心煩,心裏樂嗬的很,倒是也沒覺得太無聊。
折騰了兩天之後,趙玉似乎終於對折騰歌舒失去了興趣,消停了下來,也不再總是纏著歌舒,倒是讓歌舒和程曦都有些意外。
這天許三郎去了外麵騎馬,趙玉便湊到了程曦的馬車上來了,看著趙玉又恢複了她一貫的張揚,程曦便疑惑問道,“你折騰歌舒了?”
趙玉癟了癟嘴,應道,“氣差不多消了,還折騰他幹嘛。”
程曦很是無語,好笑的說道,“合計著這幾天你變著法子各種糾纏他,就是為了出氣?”
趙玉點點頭,隨即又道,“也不全是,當然還有纏的他答應一定要娶我啊,我都被你們出的這餿主意將自己給賠進去了,可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程曦看著趙玉,再次豎起大拇指,“這想法,佩服。”
趙玉看了一眼程曦,一雙美目高傲的翻了翻,“我這想法又沒錯。”
歌舒也沒想到,這原本一直纏著各種戲弄他的趙玉突然就一改之前的態度,不纏她也不戲弄他了,也不再叫他舒哥哥,似乎又恢複了以前那張揚跋扈的樣子,歌舒鬆了一口氣,這才是趙玉嘛,隻這突然的轉變,又是讓他心裏莫名其妙的變的有些空落落的。
馬車再第五天的晌午終於到了雲城,一行人進了城,先是去了在雲城落腳的宅院,說實話,程曦對這雲城,實在是沒有一點的好感,第一次來,是為了來找許三郎,結果被那個慕容浩抓進了大牢,第二次進城,更是倒黴,是被許文宇挾持著進城,差點出了事情。
這第三次進城,卻是因為差點丟了性命,來雲城趙許文宇算賬來的。
幾個人進了雲城落腳的宅院,再次見到了這宅院的吳管家,熱情的招呼著一行人進了院子,剛進門,許三郎便開口問道,“許文宇現在何處?可有何異動?”
吳管家應道,“對外一直稱病,所有事情都交給了屬下打理。”
許三郎微微皺眉,開口吩咐道,“打聽到他在何處養病,咱們明天就去探病。”
吳管家應下,一旁的歌舒不讚同的道,“探什麽病,一個小小的總督衛,帶著人去將他直接抓起來就是。”
許三郎看了一眼歌舒,沒有說話,繼續往裏走,歌舒莫名其妙的跟上,他好像沒說錯啊,一個總督衛公然敢抓他大哥,是該直接將他抓起來啊。
跟在許三郎身後的程曦看了一眼苦思不得其解的歌舒,開口說道,“當初還有幾十個武功高強的護衛,武功不在阿奕他們之下。”
歌舒應道,“不會吧,這人會如此大膽?敢跟咱們硬碰硬。”
許三郎終於說話,開口應道,“忘了當初慕容浩打算怎麽對付咱們了麽?這許文宇的手段,怕是會比那個李斌狠辣的多,若真是逼急了,怕是不會給你翻身的機會,咱們先試探看看。”
歌舒聽得許三郎的分析,確實很有道理,隻得應道,“行,那你自己先去拜訪拜訪,打探一下虛實。”
許三郎卻是開口說道,“你跟我一起去。”
歌舒略顯吃驚的看向許三郎,“你打算告訴他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