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戰多鐸

  陳傳庭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要不是又聯想到此子的過去，他還真有點喜歡他了。


  王德化的臉瞬間布滿了黑線，他特別討厭人罵他太監，尤其是太監前麵還加了死老二字，這四個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從心理學上講，人越缺什麽，就越怕人提什麽。


  可以說，陳白二人這四個字，已經讓王德化恨不得將此二人挫骨揚灰。


  王德化身子顫抖了一下，手捏在椅子扶手上，太過發怒，指節發白，砰的一聲，椅子扶手居然碎了，化成了粉末。


  “咦……”


  陳傳庭和白尋同聲驚咦了一聲，這老太監不簡單啊！這份功力，沒有大宗師也有宗師的級別了。


  白尋臉色凝重，大內居然有這樣的高手，此人還在此處鎮守，看來自己的越獄之路很是艱難。


  “白尋，陳傳庭，你們夠了，再放肆，休怪咱家手下不留情。”王德化吼了起來，已經全然忘了白尋是威武伯，直呼齊鳴可是犯了大忌。


  然而白尋如今不過是階下囚奈何不得他，其他人懾於他的淫威自然也不會提，提了也沒多大用，你白尋是威武伯沒錯，可到了這，不過是一價囚犯，誰管你？

  白尋也並不在意，什麽威武伯，皇帝一句話就沒了，實力才是根本，其他不過虛名而已。


  白陳二人對他的威脅和吼叫視同狗吠，但人畢竟權勢滔天，也不好明著得罪，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把他當回事，無趣地坐到桌邊。


  陳傳庭小心翼翼地將還沒有弄髒的飯菜給撿回來。


  然而王德化出手了，不，是出腳，嘴上還罵著，“叫你吃，叫你吃，你吃屎吧你。”


  陳傳庭撿多少，他就踩多少，踩得稀爛，再吐上痰，那些菜再也不能吃了，要不是白陳二人身份尊貴，被他這樣的踩就是白陳二人了。


  見陳傳庭麵皮不斷地抽搐，一副極為心疼的樣子，王德化剛剛的憤怒一掃而空，仰天大笑起來。


  那尖細的笑聲，如同深夜的鬼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很快就笑不起來了，一個東廠藩子跑進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王德化的笑臉頓時凝固，吼道：“一群廢物，連兩個女人也能跟丟。”


  胳養性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白尋立時就明白了，他們還真的派人去抓釀兒和如霜，他臉色微變，狠狠地看著他們的臉，一股滔天的恨意從心底萌發，心中說，想抓我的女人，哼，老子記住你們了，他日，別讓老子逮到機會，否則，一定讓你們死。


  人沒有抓到，駱王二人在這裏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如果那兩個女人抓獲，用點刑，想怎麽抹黑白尋都是他們說了算的，他枕邊的女人啊，自然知道他不少的事情，什麽貪贓枉法、殺人放火、陰謀造反管你有沒有，全往白尋頭上栽。


  陳秀英、蕭夫人、季小雨已然反了，如果由他的女人招拱，說白尋是主謀，那白尋由不知情就變成了鐵板釘釘的謀反大罪了，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種事胳王二人沒少幹，不要太熟練，到那時，白尋不死也得死了，皇帝也不會保他，曆代皇帝對謀反之罪都是深惡痛絕的，崇熙也不例外。


  可是人沒有抓到，就拿不出口供，一切都枉然。


  二人自然也派人去過應天府，但是他們的人到時，白府早就人去樓空，傑記雖然還開著，但白尋的家屬一個都沒有，全是外人在打理，就連陳府和武定侯府一個人也沒有抓到。


  倒是能抓到一些傑記的人或是已離開陳府和武定侯府的下人或是白氏的其他旁係之人，但抓了也沒什麽用，這些人明眼人都知道就算是謀反，他們的級別也接觸不到這類的核心機密，將他們屈打成招也沒多少說服力。


  要抓就抓他的家屬，然而近在唯二近在咫尺的家屬都跑了，胳王的計劃也泡湯了。


  如此，他們就拿白尋沒有辦法。


  東廠和錦衣衛倒也有審訊犯人的權利，但白尋畢竟是威武伯，還是駙馬的人選，身份尊貴，要審他們還得皇帝開口。


  目前來說，皇帝自然也不會開這個口，人還等著白尋迷途知返做他的乘龍快婿呢。


  駱王二人抓彤兒和莫如霜自然也不是皇帝的授意，而是他二人的私自行動，其實他們所做的很多事都沒有受皇帝的授意，他們私自調查取證或是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等罪名成立，皇帝看到證據，龍顏大怒之下，往往不會去追究過程，然後就定罪了。


  結果是，此二人不僅不會受到追查，而且還立了功，原因在於，他們是皇帝的私人武器，皇帝不信他們就沒有人可以用了，百官之上，有錦衣衛和東廠監督，錦衣衛之上有東廠監督，東廠之上本來有個西廠，但西廠早被撤了，崇熙朝的東廠就再無人監督了。


  為什麽太監能幹政，能如此權勢滔天，從此處可見一斑。


  駱王二人走的就是這個路子，這樣的路子對他們二人來說，不知有多駕輕就熟，但這一次，還是失算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白尋手裏捏了多少汗，這一招可真是太險了，就打了個時間差。


  走之前，駱王二都狠狠地瞪了黃錦一眼，意思是這種重要的情報為何不向我二人匯報？


  不是東廠和錦衣衛的行動太慢，牢外早有錦衣衛秘探和東廠的番子盯著，但是像威武伯這樣的大人物的家屬他們哪敢私自去抓，也沒有權限，得通報上級，上級又通報上級，到胳養性和王德化手裏已經過去大半小時，他們再帶人趕過來，人已經走了。


  沒辦法這是大華的體製，東廠和錦衣衛這樣的部門效率還算是快的，大華朝官僚臃腫，換成其他部門，很多事從下到上走一遍，拖個一兩月，甚至一年半載都是很有可能的。


  當然這件事皇帝並沒有知會兩部門，因為皇帝還沒有要抓白尋除了造反的那幾女之外的其他家屬的想法，除皇帝之外，此事僅有黃錦一人知情而已。


  黃錦自然也不屑與錦衣衛和東廠這兩個部門有什麽聯係，不要說你瞪眼，就你直接說出來，老夫也未必會鳥你。


  他白了二人一眼，也沒有說話就走了，反正任務完成，他得向皇帝複命，順便也通報一下駱王二人來此的事，駱王二人平白無故要抓伯爵家屬，你抓到了我沒有辦法，因為你們有的是辦法造口拱，顛倒黑白向來是你們的強項。


  但是你沒抓到，我可就要告你一狀，伯爵家屬豈是汝等想抓就抓的？有聖上的手諭嗎？顯然沒有，要是有，早就在這裏等著抓人了，何必還匆匆趕來。


  不管有用沒用，提上那麽一嘴，說不定以皇帝多疑的性格會懷疑他們是要幹什麽，這就夠了。黃錦剛剛其實也捏了一把汗，還好沒抓到，不然此事不好辦。


  白尋打這個時間差，事先特地算了時間，比如番子去匯報，王德化趕來的時間等等，本來是有驚無險的事，但彤兒和如霜那兩個粘人的小妖精依依不舍的費了些時間倒是出乎了白尋的意料，就前後腳的事，實在是令白尋和黃錦都嚇了一大跳。


  不過，好在他們沒抓到人，白尋想著又鬆了一口氣。


  如此該遞的消息都遞出去了，就等她們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