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可我不想要你了,婚非離不可
霍庭琛斜睨了他一眼,涼涼的開口,“要不是因為你那一堆破事,我也不至於要被離婚。”“我?”江北深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開口,“感情你今天找我喝酒,就是跟我抱怨算賬的?”
霍庭琛沉默的喝著酒,一杯酒一杯,仿佛桌上的是水而不是酒。
很快,一瓶紅酒見了底。
江北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奪過他手中的杯子,重重擰眉,“婚還沒有離就這麽要死要活的,要是真的離婚了你還不得天天醉生夢死。”
“你懂什麽!”
“我是不懂你們之間鬧什麽別扭,但既然她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就沒有過不去的砍。離婚怎麽了,隻要你想,還有你追不上的女人,反正你從前也沒有怎麽追唐慕晚那個女人。”江北深看他這樣就來氣,要不是二十年的交情,才沒工夫理會他的死活,有那個時間他陪著黛黛陪著女兒多好。
霍庭琛的眼底眉梢很快溢出一層生機,整個人頭透著一股死灰複燃的溫和儒雅,“你說的沒錯,隻要我想,就算是死她都隻能是我霍庭琛的太太。”
“……”那還叫他出來做什麽?
男人卻是話鋒一轉,有些惆悵道,“可是,她過不去心裏的砍,我也舍不得勉強她。”
“什麽……坎?”將被處遲疑了一秒,“唐慕晚知道唐老的事了?”
霍庭琛探身掠過冷漠,聲音裏更是寒意冷冽,“旁的所有事情我都能處理好,唯獨跟她親人相關的事情,還有溫黛黛的事……這就像是她心裏的刺,要是不拔掉的話就會橫在哪裏,痛楚永遠不會消失。”
江北深也是皺了皺眉頭,唐慕晚那個女人看似溫溫婉婉的,但實際上比動不動炸毛的黛黛難搞的多了。
唐老的死既不是意外,也不是生老病死。
唐時瀟現在下落不明,唐慕晚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當初都能心理精神受到刺激,一個弄不好的話隻會更甚。
說白了,這事說清楚了也沒什麽。
重點是唐慕晚的心裏要怎麽想,她現在不僅是心裏有疙瘩,對庭琛也是遷怒上了。
已經一點多了,而不知什麽時候出門的男人還沒有回來。
唐慕晚眉心蹙了下,拿起手機就撥打他的電話。
鈴聲隻響了幾下,很快就被接起,“這麽晚了,你是今晚不回來了嗎?”
“是我!”江北深看了眼喝的微醺的男人,“庭琛說你們要離婚了,他心裏難受,拉我出來喝酒。”
“……”唐慕晚沒有想到會是江北深接的電話,沉默了幾秒鍾才道,“嗯,我們要離婚了。你讓人給他準備蜂蜜水,喝了第二天不會頭痛。”
“既然還這麽關心他,為什麽還要離婚?”
唐慕晚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溫溫靜靜的開口,“是啊,我還愛著他,可是愛已經不能支撐著我跟他過下去了,看到他我會想起很多不好的回憶,我不想日後有一天從他的眼神裏看到厭惡跟嫌棄,我也不想有朝一日自己變成曾經最憎惡的人。”
“你爺爺的事情我能夠理解,黛黛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不會想你這樣責怪自己的,那違背她救你的本意。”沉默良久,江北深才淡聲道。
這樣的話,已經算是安慰了。
唐慕晚怎麽會不知道呢,心裏有些漲漲的酸酸的,眼睛澀澀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勸勸他,離婚了對他對我都好。與其維持著一段仿若死水的婚姻,也許離婚了很快就遇到了更好的人,我們彼此……誰也不耽誤誰。”
江北深看了眼對麵的男人,譏誚冷淡,也不知是對誰,“話我會帶到,他願不願意那就不是我的能力範圍了。”
電話掛斷,江北深看著倏然起身的男人往外麵走去,也跟著起來,“你要去哪裏?”
“回家,喝蜂蜜水。”霍庭琛喝的有些多,有些艱難的穩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往外麵走去,“你回家讓傭人給你煮,別妄想跟我回家。”
江北深嗬嗬一笑,他又不是受虐狂主動送上門看著他們虐狗,“你沒聽唐慕晚讓我勸你的話嗎?好聚好散,懂麽!”
霍庭琛扶著門框,一臉的冷漠,很是不滿的看著他,“今天要是溫黛黛要跟你離婚的話,你好聚好散了再說。”
“……”
即將被離婚的男人果然惹不起。
…………
唐慕晚感覺到身體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下意識的皺眉,伸手開了床頭的燈,就對上男人怔怔看著她的視線。
像是迷茫不安,又像是脆弱,一下子就戳中了她柔軟的心房。
她的心狠狠抽疼了下,隨即若無其事的開口,“怎麽喝這麽多的酒?我去給你煮杯醒酒湯。”
“不用!”見她要起身,霍庭琛有種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見的錯覺,緊緊的箍著女人在懷中,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慕晚,我們不離婚,嗯?”
唐慕晚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他,也沒有推開橫在她腰間的手。
霍庭琛看著她安安靜靜的樣子,心底驟然湧起一股荒蕪,像是風一吹就摧枯拉朽,空空蕩蕩的可怕。
“我明天就搬回去住。”察覺到男人的不悅,唐慕晚語氣頓了下,“也許靜一靜,對我們都好。”
唐慕晚個性從來不拖泥帶水,決定了的事情就決然到底,不會給別人,更不會給自己半點留戀反悔的機會。
她知道,離婚的事情短時間內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這一個晚上,從男人離開後,她想了很多很多,好的,壞的,甜蜜的,傷感的……
那個雨夜,如果不是被他撿了回家,她也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
不可而然的又想到了江少陵,感歎著事事奇妙的同時,更多的是難過跟不舍。
霍庭琛晚上喝了很多的酒,腦子卻是格外的清醒,黑眸緊緊鎖著女人的柔軟的臉蛋,壓抑著嗓音緩緩的問她,“你要靜靜,為什麽非要搬出去住?”
唐慕晚眨了下眼睛,稍微動了下有些發麻的身體,嗓音格外的柔軟,語速也跟著緩慢,“既然要離婚了,我就不該在住在這裏……你不用擔心,阿寧以後每天也會回家的。”
幾乎她話音剛落下,就聽到男人斬釘截鐵的兩個字,“不行!”
唐慕晚按著他,神色很是沉靜,“我已經決定了。”
別的事情她都可以無所謂,但隻要想到爺爺的死跟昏迷不醒的溫黛黛,她的心就有股尖銳的疼。
她知道,這些並不是他的錯,可她沒有辦法不遷怒。
那是她最在意的人,相依為命了那麽多年的爺爺。
如果真的全然不在意,還能跟霍庭琛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塊,那她是得要有多自私冷血才能那樣。
霍庭琛眯起眼眸,心頭漫過層層的陰鬱,漆黑的眸子籠罩著黑霧,“你要靜一靜,不想看到我,命明天就搬出去住。你好好呆在這裏,還有張媽可以照顧你。”
“可是,”迎著男人迫人的視線,唐慕晚一字一頓,“我不想。”
既然決定要分開了,所有的一切就分的清清楚楚的。
都要離婚的人了,她住在這裏,還讓照顧照顧著算什麽?
“那就別想搬出去,我不同意。”說完,男人閉上了眼睛,一副沒得商量的態度。
唐慕晚蹙著眉頭,試圖好好跟他講道理,“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以後我們要是離了婚的婚,我就不可能還住在這裏。早點搬回去住,跟晚一點搬回去住,都沒有區別的啊。”
“以後如何我管不著,但你現在還是我太太,我就有照顧你的權力跟義務。”霍庭琛睜眼,語氣很是平淡,卻不容置喙。
唐慕晚扯了扯唇角,淡淡笑著,“我想過好聚好散的,但你要是一直這樣的態度,那我也沒有辦法好好跟你說話了。”
“嗯,你想要說什麽,我都聽著。”
好聽的,難聽的,隻要不是離婚的話,她說什麽話都好聽。
唐慕晚一口氣堵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來的,笑意也變得格外的冷淡,“我不是跟你商量,隻是覺得作為尊重還是跟你說一聲的好,你同意不同意都對我沒有影響。”
“我說了不同意,你就別想離開旭景園一步。”男人眉梢眼角都染上了陰沉,緊緊抱著女人,語氣冷靜而又急切的解釋,“我沒想瞞著你爺爺的事情,隻是當時你那樣的情形,即便告訴你了也你聽不進去……還有車禍的事情,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是沈初夏做的,我們之間的事情跟這些都沒有關係……”察覺到懷中女人情緒的起伏,頓了下,才道,“我們不離婚。”
唐慕晚內心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發現男人一旦鑽進了牛角尖也是蠻難纏的,“庭琛。”她叫著男人的名字,嗓音淡淡的敘述,“你以前非我不可,我順了你,婚也結了,這一年多兩年不到的時間你對我也很好,我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可是阿琛,傷口有多深,心裏有多疼,再親密的兩個人也是沒有辦法感同身受的,痛楚隻能永遠自己承擔。現在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你也沒有什麽能夠威脅得了我的了,就當是我不要你了,婚是非離不可的,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很多事情,外人永遠都是客觀而又冷靜的,沒有身處其中的話,就永遠不會知道有多痛。
她沒有辦法報複沈初夏什麽,黛黛也不會願意她那樣做。
可是有些東西,就像是堅硬的到此,插在肉裏,長在心上,強製拔出是二次傷害,一直任其長下去痛苦隻會如影隨形。
誰都不會停滯不前,不報複,但也不會看著沈初夏就此過得風生水起,像個沒事人一樣。
而那樣的話,她勢必要跟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斬斷的幹幹淨淨,那樣才會手起刀落了無牽掛不必顧忌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