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到了這個地步,你竟還要護著她
而出了包廂沒多久,溫黛黛就被斜過來的一隻大手給拽了過去,沒等她們倆尖叫,就聽到熟悉的淡漠聲音自頭頂響起。“你們倆怎會在這裏?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江北深陰沉著一張臉,看著身上丁點布料包裹著身體的溫黛黛,眼裏火焰晃動。
溫黛黛立即慫了,嬌聲嬌氣的跟男人撒嬌,“是時瀟姐姐,她說要帶我們長長見識,非要我跟慕晚穿成這樣的……”
江北深臉色陰沉如墨,脫下西裝外套將她的身體圍得嚴嚴實實的,冷淡的瞥了眼唐慕晚,“我帶她回去,不順路,你自己打車回去。”
然後,唐慕晚眼睜睜的看著好友沒義氣的出賣了她親姐,又見色忘友的丟下了她一個人在原地。
氣的她直跺腳,不高興的追了出去,眼前早就沒了他們的身影。
唐慕晚不知道怎麽走出了帝爵的大門,明明她記得是夏天的,可不知為什麽外麵的霧那樣的大,天空飄起了雪花,地麵上很快就積了一層白。
忽地耳邊聽到有車子發動了聲音,可是卻看不到是從哪個方向發出的。
想要回帝爵的,可是不知為何就在身後的帝爵就像是憑空消失了,隻餘下空蕩蕩看不清的清冷街道。
刺眼的光亮照在臉上,可是她卻是怎麽也動不了。
嗓子像是被東西堵住了,怎麽也發不出聲音,她隻能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千鈞一發之際,身後忽然帶起一陣淩厲的風,她的身體被人擁入了懷中,雙雙倒在雪地裏。
“嫌命太長了是嗎?自尋死路也離我遠點,我可不想白白救人!”冷嘲熱諷的聲音想在驚魂未定的唐慕晚耳邊,她怔怔地看著救了她的年輕男人。
眉眼俊朗,俊美非凡的臉,是那樣的熟悉而又遙不可及。
唐慕晚慢慢的抬手,撫摸著男人熟悉的眉眼。
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己,“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委屈,隻覺得車子撞上來的一刻她像是被全世界都給遺棄了,原本還沒有覺得冷了,此時卻是冷的不行,那種透心涼的感覺一下子將她給包圍了。
慶幸的是,這個世界對她還算不薄,無論是年少無知的少女時光還是現在,始終有個人在保護著她。
眼前的迷霧慢慢的退散,紛紛揚揚的雪花也停了下來,陽光透過陰霾灑在大地上,周圍的一切是那樣的美好而充滿著生機。
天,晴了。
唐慕晚突然睜開眼睛,瞳孔瞪得極大,眼神沒有任何的焦距,漆黑的眸子倒映不出任何的物體,愣愣的看著前麵的方向。
霍庭琛擁著她在懷中,隻敢輕輕的抱著她,不敢絲毫的用力,也不敢出言打擾她。
過了好一會兒,唐慕晚眨了眨濕潤的眼眸,定定的瞧著男人的臉看,“庭琛,我好像撞死沈初夏了,怎麽辦?”
霍庭琛聽到她聲音裏的破碎和不安,忙握住她的手,“不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真的嗎?可是我撞死了她,那麽多人都看到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唐慕晚表情很是委屈,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她死了沒有啊?還有我新買的車子呢?”
霍庭琛瞳眸重重一縮,心髒都跟著滯了下,有些惶恐的看著她,“慕晚……”
薄唇抿了抿,喉嚨裏澀澀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慕晚不高興的看著他,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抬眸朝著對方看了過去,然後臉上綻放出笑容跟來人打招呼,“江北深你怎麽回來看我,黛黛呢?這個見色忘友的臭黛黛哪去了?“
江北深眉頭擰了下,詢問的眼神朝著男人看去。
霍庭琛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女人纖細蒼白的樣子倒映在他的瞳孔深處,裏麵寫滿了恐懼。
唐慕晚頭痛欲裂,之前的記憶像是潮水一般朝著她用來,臉上的笑容霎時間褪去,緊緊捂著胸口的地方,表情痛苦而又難過。
就像是一場毫無預兆的噩夢。
夢醒來了,可是一切還沒有結束。
“啊——”唐慕晚痛苦的抱著頭,掙紮著下床,跌跌撞撞的往外麵走去,“我撞死了沈初夏,我是殺人凶手……我要去自首,你們不要攔著我……”
“慕晚!”低低沉沉的聲音響起,霍庭琛強硬的抱住她不斷掙紮扭動的身體,“你冷靜一點,初夏還在搶救。”
聽到他的聲音,唐慕晚沒有焦距的眼眸動了下,但依舊入死灰一般。
“總算是將事情處理好了,不過我需要了解事情的經過,唐大名媛現在能夠配合我嗎?”許紹洋抹了一把臉,額頭上還冒著虛汗。
病房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音。
許紹洋狐疑的視線在幾人臉上閃過,然後看向神色淡漠,安安靜靜被男人抱在懷中的女人。
“這……是怎麽回事?”
霍庭琛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許紹洋張了張嘴,想說現在外麵已經鬧翻天了,他來的時候外麵就聚集了大批沈小姐的粉絲嚷著要唐大名媛償命,時間多拖一分鍾,對唐大名媛就愈加的不利。
可在男人的冷眼中,他隻能將嘴巴牢牢的閉上。
“黛黛不顧腹中的孩子跟自己的安危,拚死救了你,就是為了讓你罔顧性命?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江北深冷冷的看著她,不管他跟沈初夏如今是怎樣的關係,畢竟有十多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在,想到她此刻還掙紮在生死邊緣,說完全不怪唐慕晚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清楚唐慕晚的脾氣性格,連對付看不順眼的人也是正大光明的理所當然,所以他更加的不能理解究竟是怎樣的仇恨讓她可以枉顧自己的性命,隻想要置初夏於死地?
唐慕晚閉了閉眼睛,車子撞上沈初夏的那瞬間她心裏竟然有些痛快,想著她不用靠任何人也是可以給爺爺跟黛黛報仇的。
想著卻是感覺到了後怕……
人的勇氣隻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衰而竭,她已經想不起來當時哪裏來的恨意讓她非要撞死沈初夏不可了。
後悔嗎?
多少是有的,明明可以有很多種解決的辦法,可她卻選擇了最愚不可及的一種,為此還搭上了自己。
故意傷害,肇事逃逸,無論是哪一條罪名,都足夠讓她將牢底坐穿。
“慕晚。”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低低的叫著她的名字,“難受就哭出來,不要一直憋在心裏。”
“我跟大狀去看下初夏,你們先聊著。”江北深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眼唐慕晚,總覺得她現在的情緒不太對勁,像是繃的太久了,處在隨時都會崩潰的邊緣。
病房裏隻剩下了唐慕晚跟輕輕抱著她的男人。
唐慕晚將臉埋在他的胸膛,用力咬著唇瓣,無聲的哭泣。
感受到她纖細的身體輕顫著,霍庭琛輕拍著她的後背,也沒有說話,無言的安慰著她。
等她哭得情緒差不多了,男人才淡聲開口道,“你好好休息,別的事情不用管,我會讓請最好的律師團隊還有大狀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唐慕晚搖了搖頭,她不擔心這些。
爺爺從小就教導她,做錯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勇於承擔的勇氣。
她用自己的方式替爺爺跟黛黛報了仇,可是她也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逃避責任不是她為人處世的風格。
困得時間有些長,眼圈紅紅的,眼睫上還沾著淚珠,嗓音嘶啞的開口,“沈初夏死了嗎?”
“沒有,還在搶救。”
唐慕晚睜大了眼眸,似乎在確認他這話的真假。
霍庭琛目光凝視著她的臉,想要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掌心溫暖著,女人卻是快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唐慕晚表情有些呆滯,“她怎麽會沒有死呢?你在騙我對不對?”
“慕晚。”
霍庭琛嗓音嘶啞而溫柔,凝視著女人的臉,隻覺得黑色的長發與周圍的白色相映,襯的她一張臉也愈發的蒼白而羸弱。
手改為撫摸著她的頭,嗓音溫淡帶著安撫的味道,“你現在情緒不穩,好好的睡一覺,其餘的我們明天再談。”
車禍發生的時候才五點多,現在已經是零點過後了,她的神經繃的太緊了,需要休息。
“那你會告訴江北深事實嗎?”
他理應有權力知道一切的,是沈初夏害的黛黛隻能躺在床上,是她害的小念寶早產出生就比別人體弱,他應該為黛黛跟念寶做些什麽的。
“不會!”霍庭琛沒有猶豫,很快的開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洗脫你的罪名,別的事情不重要。”
唐慕晚涼涼笑著,眉眼裏劇都是嘲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替沈初夏隱瞞,想要護著她是嗎?”
沁涼沒有溫度的眼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卻帶著某種決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明天早上就回去自首,用不著你費心。”
“慕晚——”霍庭琛也動了怒意,接到消息後他正在別的市談生意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路上就一直聯絡相關的人壓下這件事情,好將所有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
甚至為了保護她,不讓她被警方的人帶走拘留,一直守候在這裏才沒人敢進來打擾。
而初夏那邊,他連去探望下都沒有。
唐慕晚的回答是,直接閉上了眼眸,拒絕跟他說任何話。
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這一刻轟然倒塌,空蕩蕩的,隻剩下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
她怎麽就那麽相信他呢,沈初夏是他放在心裏那麽多年的人,沒了愛感情依然還在,怎麽可能在這樣的關頭舍得她再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