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別輕易動她,她背景不簡單
“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霍庭琛痛苦而又自責,他當初哪怕是多點耐心,多關注她幾分,她就不會受到那樣的欺淩。
一念之差,心心更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唐慕晚心裏是無法釋放的酸澀跟後悔,縱然再多的後悔都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心心恢複正常。
“慕晚……”良久之後,霍庭琛才嗓音極其緩慢的叫著她的名字,“我會找最好的兒童專家來給心心診治,如果……心心好不了的話,反正我有那麽多的錢,你也無需太過擔心……心心將來的生活。”
唐慕晚知道男人的意思,無非是想要她心裏的負疚減少一點,不要將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旁的事情,她也不會計較,更不會放在心上。
心心是她的女兒,造成這一切後果的人是她這個當媽的,她怎麽可能不自責後悔。
她垂著眼眸,沒有看他,也沒有開口。
霍庭琛也沒有再開口,伸手將她圈在懷中,沉默的氣氛蔓延。
“暫時還是不要請醫生給心心治療了,她現在的情況尤其不喜歡陌生人的靠近,連你都抗拒……”唐慕晚溫婉帶著沁涼的嗓音響起,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透著一股疲倦。
霍庭琛心疼的不行,俯首親了親她的臉蛋,“你將心心保護的很好,也將她教的很好,心心是我見過最乖最懂事的孩子。慕晚,你沒有做錯什麽,如果你真的怪自己害心心成了這樣,那我豈不是該死了?”
唐慕晚眨了眨眼睛,怒力的將心中的酸澀壓下,“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我隻希望小心心以後的人生能夠平安喜樂,別的我也無所奢求了。”
“會的,一定會的。”霍庭琛親了親女人濕漉漉的眼睛,嗓音低沉的開口,“一會吃點東西吧,不然要是心心晚上鬧的話……”
唐慕晚點了點頭,“我想吃你煮的麵條,你給我煮晚麵條吃吧。”
“好!”霍庭琛俯首在她的臉頰親了下,“二十分鍾後你下來吃飯。”
門被打開,又被帶上。
唐慕晚將臉埋在掌心裏,心頭是漫過一層又一層的酸澀、
她知道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其實多少還是有些怪他的。
不管是四年前他們結婚後,還是後來發生的那麽多事,還有四年後的現在,他或許是偏袒了沈初夏許多,但從來也沒有虧欠過她什麽。
哪怕是再簡單瑣碎的事,也會一一替她做好。
就像是現在,明明是擔心她難過吃不下飯,也要拿她最在意的心心做借口。
…………
霍庭琛將主臥讓給了她,裏麵的一切擺設跟四年前沒有任何區別。
唯獨不同的是,床單被罩都換成了她喜歡的素色,衣櫃裏掛滿了她喜歡穿的牌子的衣服,從上衣下裝裙子襪套內衣應有應有,臥室裏是她現在用的化妝品牌子。
想到她下樓吃飯時,張媽恍若不驚心的話,她知道這個男人看似淡然其實小心翼翼的討好著她。
這樣的感覺,讓她心理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可能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心心又變成了這樣,唐慕晚睡得極其的不安穩,迷迷糊糊的又夢到了在監獄裏的那天。
她夢見了那個喜歡她的女人,先是用言語調戲她,被無視後又對她動手動腳的,後來將她壓在身下,嘴巴湊過來要往她的唇上親。
那樣令人惡心作嘔的味道,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後來,有夢到心心失蹤不見了,等心心被抱到她的麵前時,小小的人兒身上遍體鱗傷,大腿內側更是被人故意掐出來的青紫印痕。
她知道,這些都是那個女人做的。
她心底壓抑的負麵氣情緒在那一刻全都報複了,理智不複存在,孤注一擲的想要找那個女人報仇,讓她以後再也不能欺負她們母女了。
那個女人差一點就死了,那麽多的血,染紅了她的雙眸……
血不停的流,她既害怕恐懼,又有著隱隱的快感。
“媽媽……”
在獄警的口哨聲,警棍敲擊鐵門的聲音響起時,她無意轉身,就看到了小小的心心光著腳站在那裏,臉色慘白,一臉的呆滯。
那聲小的不能再小聲的媽媽,卻像是沉重的大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頭,將她牢牢的禁錮,動憚不得。
她眼睜睜的看著心心被那些女犯人推搡,用惡毒的言語咒罵著,看著心心憤怒的握著小拳頭衝向離她最近的一個女犯人,卻被那個女人毫不費力的推倒在地上。
她感覺到落在臉上清晰的巴掌聲,拳打腳踢,是那樣的疼。
她的小心心啊,那麽小小的孩子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用稚嫩的小身體護在她的身上,好怕的不停的叫她媽媽。
……
鏡頭一轉,她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出現在監獄裏,送了個女人進了監獄。
賀靳南告訴她,那個女人是賀家訓練的守衛,為的就是保護她跟心心的安危。
從那以後,她跟心心再也沒有人欺負過她,可是心心卻在高燒了三天後,醒來就不言不語,連她的靠近都會放聲尖叫。
畫麵再度轉換,監獄裏不知怎麽失火了。
那個保護她的女守衛救了所有的人,最後將功勞全都給了她,所以她提前走出了那片陰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得以重見光明。
夢裏的場景不斷的轉換著,一個一個鏡頭就像是攝像機拍攝下來的畫麵,並不連貫,但並不妨礙看的清的部分事實。
她站在街頭,眼睜睜的看著貨車跟麵包車前後夾擊的撞向那輛紅色張揚的跑車,看著最好的閨蜜沒有猶豫的將她護在身下。
那麽多的血從她的身下流了下來,她害怕的想要上前。
雙手卻穿過了她們的身體,隨即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襲來,她的身體像是被吸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裏。
“黛黛……不要……心心……不要……”
啪——
臥室的燈忽然被打開,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每一個角落裏。
光線刺的人眼睛生疼,唐慕晚猛地坐了起來,像是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慕晚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霍庭琛不放心心心,臨睡前去看了心心,回次臥室經過主臥門口,隱約聽到她的尖叫聲。
開燈進來,就看到她一頭的虛汗,臉上是驚懼交加的表情。
唐慕晚後背的衣服都汗濕了,呆呆的看著前方,眼神沒有焦距,表情也是木木的。
霍庭琛又急又擔心,捧著她的臉,讓她的眼睛對上他的,“慕晚,聽得到我聲音嗎?”
唐慕晚呆滯了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睛,“你……怎麽在這裏?”
她的思維還有些混亂,整個人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經過,聽到你尖叫聲……”霍庭琛眸色中有著顯見的擔憂,“做噩夢了嗎?”
“嗯。”唐慕晚喉嚨有些幹涸,嗓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霍庭琛轉身走了出去,很快端了杯水進來,“喝點水潤潤喉嚨。”
唐慕晚也沒有拒絕,接過水杯,捧在手心裏,小口小口的喝著。
她在思考著問題,因此喝得很慢。
等一杯水見底了,已經是十幾分鍾過去了。
這期間霍庭琛一直注意著她的情緒,沒有開口說話。
唐慕晚將水杯擱在床頭櫃上,抬眸看了眼男人,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道,“霍庭琛,如果這樣的情況是……”她似乎有些說不下去,閉了閉眼睛,有些艱難的開口,“你知道的,我少年時候也有一段時間的自閉,還有爺爺去世那段時間……心心萬一要是遺傳的話,那我……”
她說得極其的緩慢,像是每一個字都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吐出來。
霍庭琛胸腔猛地震了下,看著被長長眼睫遮住的雙眸,“慕晚,為什麽會這麽想?”
唐慕晚有些怔怔地,“負責心心的心理醫生說,除卻天生的孤獨症外,環境跟成長的因素也是決定性的。我曾經兩次有類似的傾向,心心她……”
不管心心是不是遺傳她,還是被嚇到受了刺激才這樣,唐慕晚的心裏都像是壓著快大石頭,沉甸甸的讓她無法釋懷。
霍庭琛知道她此時是鑽了牛角尖,也沒有費心勸,隻是淡淡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如果心心短時間內不能恢複的話,慕晚,我們必須要做好長時間奮鬥的打算。”
唐慕晚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男人這樣說是什麽意思,不管心心將來會成為什麽樣,作為媽媽,她永遠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霍庭琛看著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截白皙脖頸的女人,隻覺得心頭是說不出的柔軟。
安靜了好一會兒。
唐慕晚才將心裏煩躁的情緒都壓了下去,看了看男人道,淡淡道,“昨天的事你說了會給我跟心心一個交代,我今天一直沒有問你。”
她大概知道沈初夏想要跟他說什麽,所以一下午到剛才都沒有準備問他,可他也像是沒有要說的樣子。
霍庭琛緘默了差不多一分鍾。
然後,才嗓音低沉的開口,“慕晚,沈初夏的背景不簡單,你想要動她的話也沒那麽容易。”
沈初夏還能有什麽背景?
唐慕晚皺了皺眉頭,抿了抿唇道,“我不太明白,沈初夏她……”忽然靈光一閃,想到葉銘額外送給她的那條消息。
如果是真的話,那沈初夏她竟然真的……
那她跟那個人是什麽時候勾搭在一起的,是最近一段時間,還是四年前就開始了,亦或者是更早的時候?
沈初夏不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譴責過她跟黛黛嗎?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又是用一種怎樣的心情?
一時間,唐慕晚竟然覺得無比的好笑。
她也真的笑出了聲,不是嘲弄誰,就是莫名的覺得特別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