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報仇

  芸娘愣了一下，正想出手攻向紀皓，此時又有一聲哨響。芸娘頓時麵露慌張地道：“想要那三千兩？可以。你先放開我。”


  “你當小爺傻嗎？放開你，你不得跑了？”紀皓道。


  “我不跑，你先放開。既然老娘拿了你的三千兩，自然要給你一個交代。”


  紀皓見芸娘不似作假，便依言放開了她。


  芸娘揉了揉自己被抓疼的手，道：“那就跟老娘來吧。”說著便疾步往外走。。


  四人跟在芸娘身後，隻見芸娘左轉右轉不知轉了多少個彎，來到東外街的一處宅子門口。


  一靠近宅子，蒼澤等人便聽到屋中的打鬥聲。芸娘率先衝了進去，蒼澤幾人隻好跟在後麵也衝了進去。


  屋內，一個身高七尺有餘的魁梧大漢，手持大錘，正在一步步逼近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大漢王成滿臉怒容，袒胸露乳，下身僅著一條褲衩，腰腹處還插著一把匕首。刀身沒入身體，僅剩了刀柄在外。又見那個少女黛眉紅唇，顏色極好，此時卻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臉上一個很大的巴掌印，將臉打得高高腫起，身上衣不蔽體，一身碧色薄紗裙子已被撕爛。


  眼看著比自己頭還大的錘子就要砸下來，她害怕地閉上眼睛。


  “小青，別怕，姐姐來了。”芸娘大叫一聲，叫醒了那個叫小青的姑娘。隻見她一腳踹在錘子上，錘子頓時偏了方向，砸在小青身後的房柱上。房子搖了搖，掉下三四張瓦片來。


  芸娘一把拉過小青，避到了門口處來。小青一見是芸娘，“哇”地一聲哭道：“姐姐，我好害怕。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就知道你聽到哨聲會趕來的。”


  哨聲正是小青吹的。


  今夜的刺殺本就是她們事先設計好的。劉年和王成便是目標，兩人都在十年前的邊關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芸娘與小青皆有親人在其中遭難。這麽多年了，兩人矢誌不忘，終於等到時機成熟有能力一搏，兩人才以身犯險來刺殺兩人。


  原本計劃中刺殺王成的是芸娘，誰知王成看上了嬌小的小青。兩人隻好改變計劃。芸娘交給小青一個哨子：“若是失敗就吹響這個哨子，姐姐會馬上趕來的。”


  就在剛剛，小青刺中王成後，王成發怒，一巴掌將她拍飛摔倒在地，她趁機拿出口哨吹了兩次，被王成看出蹊蹺，將她手中的哨子一腳踢飛。


  王成本就力壯，每一拳每一腳都要將小青的五髒六腑擊碎，小青根本無力反抗。


  到最後，小青已是遍體鱗傷，動都不能動了。王成猶覺得不夠解恨，取來自己的武器，誓要一錘將她砸到稀爛。


  正在這時，芸娘趕到了。


  王成穩住自己的身體，轉身一看，笑道：“來得正好，老子方才就覺得一個不夠打，兩個正好。”說著王成就舉著大錘揮過來。


  芸娘將小青往門外一推，自己迎了上去。


  倒向門外的小青正好被站在門外的紀皓扶住。紀皓四人見此女內傷甚重，便將她扶靠在門階處。蒼澤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先給她服下。祈婉見她渾身是傷，忍不住淚目。這是怎樣的人，才會對一個弱女子下如此毒手。


  幾人將小青交給祈婉照顧，便站在門口觀戰。蒼澤此時並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場打鬥中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並不清楚。尤其芸娘還是一個騙過他們的人。即使剛才芸娘所說的故事差點打動了他們，但到底隻是她一人之言。此時這邊又是如此。


  但人的心總是容易偏向弱者，此時小青重傷，在蒼澤眼中便是大漢得理不饒人。


  蒼澤看向門內，隻見芸娘借著自己的身形不斷躲避王成的攻擊。王成的每一記重錘砸在桌椅櫃子上都能將這些物什砸個粉碎，可見威力多大，若是砸在人的身上，怕是不死也得半殘。


  芸娘不斷躲避，手中卻是一招也無法使出。她本就隻學了幾招劍式和掌法防身而已，對付不加防備之人尚能成功，對付此等力大無窮者無異於以卵擊石。


  紀皓見芸娘再躲下去必會力竭，便拳頭一緊，攻向王成。王成聽到拳風襲來，立馬雙錘置於胸前回防。紀皓一拳打在雙錘上，王成被震得退了好幾步方才站定。芸娘看中機會忙從一旁退了出去。


  沒想到王成的武功如此高強。芸娘猶覺心驚，若不是紀皓出手，她們姐妹倆估計今晚都得交代在這裏。


  王成自認為自己功夫不弱，此時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打退下去，心中哪裏肯服氣。隻見他大喝一聲，揮動著錘子向紀皓衝去，紀皓根本就不動，手中的拳頭似比錘子還大，每一記重拳都將大錘打了回去。


  芸娘見紀皓死死壓製住了王成，便去看小青的傷勢。


  “小青，你還好嗎？”芸娘握著小青的手問道。


  “好多了，姐姐，沒事，不用擔心。”小青有氣無力地道。


  “你放心，姐姐一定會為你殺了王成的。”芸娘道。


  隻聽得“轟”一聲，屋裏的榻都被砸塌了。紀皓握著拳頭向王成道：“小爺最看不得欺負女人的男人。”


  “你到底是誰？”王成捂著胸口問道，此時胸口已是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來。


  “小爺是你爺爺。”紀皓毫不客氣又送了王成一腳，王成直接癱倒在地上，動一下都不能。


  紀皓這才走到門邊，雙手環胸斜靠在門柱上對芸娘道：“好了，小爺打手也當了，現在該把銀子還給小爺了吧。”


  芸娘燦然一笑，福身道：“奴家謝小爺救命之恩。”


  紀皓頓時嚇得直擺手：“你別給小爺來這一套，小爺可不吃這一套。”這女人一笑就沒好事。紀皓心裏都有陰影了。蒼澤三人不禁失笑，紀皓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芸娘白了他一眼，走進屋內，看王成癱在榻上爬也爬不起。她過去將王成腰間的匕首拔出來，王成悶哼了一聲，連阻止她的力氣都沒有。


  匕首一直往上劃，劃到王成的心口，芸娘笑問道：“王大官人可知我那小青妹妹為何要殺你？”


  “為，為何？”王成此時隻想死個明白，他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活不了了。


  “還記得十年前被你和劉年奸殺的方小梅嗎？小青姓方，小梅是她的姐姐。”芸娘一想到那個豆蔻年華的女子慘死在兩個無恥之徒手中，雙眼已經模糊，她將手中的匕首一送，匕首狠狠紮進王成的心口。


  王成口中噴出一大口血來，頭一歪，便死得不能再死了。芸娘的話一句不拉地落入四人的耳裏，他們沒想到芸娘竟如此仗義。


  芸娘走出房門，鄭重向紀皓道：“謝紀小俠大恩。”又對蒼澤三人道：“煩請諸位送我們姐妹一程，銀子的事，等到了地方，奴家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四人心中早已對她改觀，此時又知她們種種所為皆有因果，不免有些同情，便也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