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刺殺
李寂見管鵬的九節鞭被陳大錘手中的錘子打開,便知今夜來的這批江湖人武功不低。
管鵬此人,李寂並未聽說過,但他知道,父王身邊的副將不說武功高強,至少也能做到十人敵。如今見管鵬一招不中,便知此人武功稀疏。
紀皓此時也不由地撇撇嘴,小聲地對李寂道:“小爺還以為這個副將口氣那麽大,武功應是不弱,誰知如此不濟。”
紀皓的話正中李寂的心聲。李寂不由擔憂地轉頭看了看李曠,見李曠手中撚起一顆黑子放置在棋盤上,此時棋盤中空空如也,李曠的這顆黑子正中天元。
此時李曠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不見有什麽變化。
李寂開口道:“父王,管副將怕是要輸。”李寂說這話時,陳大錘的錘子已經死死壓製住了管鵬。雙九節鞭極為艱難,講究的左右手的協調,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使出這一手的雙鞭的。雙鞭若是在戰場上,定是殺器,然而在對戰中卻極易露出破綻。
陳大錘的錘子並無特別。隻見他不過是一掃一壓,轉身一個跳躍,雙錘錘向管鵬,管鵬手持九節鞭抵擋。陳大錘大力一壓,管鵬手中的鞭子如弓弦一樣被壓彎下來。管鵬腳下一跺,雙中的力送出,將陳大錘退出去幾步。
管鵬旋身一個後撤,手中的鞭子又一次甩向陳大錘的手腕。九節鞭看似輕巧,然而力可斷木。若是此時陳大錘受了這一下,這手也就廢掉了。
李寂心中叫好,眼看著鞭子離陳大錘不過幾厘,秦流心手中的薄刀往前一送,隻聽“鐺”的一聲,鞭子被刀背打了回來。其中的力道將管鵬逼退了好幾步。
紀皓一個躍起,上前接住管鵬。管鵬站穩,向紀皓道:“多謝紀小公子。”
紀皓卻沒有看他,指著秦流心道:“說好單打獨鬥的,出手相助算什麽意思?”
那陳大錘正想說什麽,秦流心手一抬,截住他將要出口的話,對紀皓道:“誰告訴你這是單打獨鬥?小子,我想你搞錯了,我們這些人,可不是來與你們一一過招的。”
紀皓聞言,祈結:“你……”
李寂上前拍拍紀皓的肩膀,對秦流心道:“秦前輩今夜到此,所為何事?”
秦流心將薄刀舉到自己的麵前,看著薄刃上倒影著的自己的臉,冷冷地道:“齊王自己做過什麽,自己知道。我們這些人不過是想討個公道。”
“你們想怎麽樣?”李寂問道。
“不想怎麽樣,隻需齊王將命留下即可。”秦流心的目光越過李寂和紀皓,看向亭中的李曠。
李寂正想說什麽。亭中的李曠已將手中的棋子放下,站起身走向院中。李寂看著自己的父王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穿過自己站到最前麵,對秦流心朗聲說道:“我不明白自己做過什麽。但是今夜若是想要留下本王的命,還需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李寂看著李曠,此刻的父王就像是天神降臨一樣,渾身散發著光芒。李寂心中有著無限的向往。或許有一天,他也能像父王一樣,強大而自信。
李曠的話音剛剛落下,管鵬已將亭中取出的精鋼槍遞到李曠的手中,李曠接過精鋼槍,立在地上,對秦流心道:“那就讓本王來領教一下你的柔刀。”
柔刀取自溫柔一刀,指的是秦流心殺人時的刀法。柔刀隻有一招,至柔至剛,隻在殺人那一刻才會使出。據說,那一刀割在脖子上會發出一種聲音,像情人耳畔的低語,像娘親哄睡的歌謠,柔情似水永留時光。死的人不覺得自己是死了,就像是被佛音超度了一般。
然而,殺人就是殺人,沒有超度。死在柔刀之下的,不全是惡人,何來超度一說?
秦流心聞言,說道:“戰神的霸王槍有幸在戰場之外的地方領教,也是我的榮幸。”
說著,秦流心手中的薄刀已向李曠劈來。
李曠不遑多讓,手中的槍朝秦流心的胸口紮去。秦流心手腕一轉,手中的刀已砍向槍身。李曠手上的內勁驅動槍身轉動,將秦流心的刀勢旋開。秦流心腳下一點,一個翻身,落到李曠背後,薄刀朝李曠後背砍去。
李曠身體一躍,在空中旋身將槍頭紮向秦流心。兩人你來我往,已打了十來個來回。霸王槍的槍勢霸道,招招攻向要害。柔刀招式變化莫測,招架之中不斷鋪陳蓄勢。兩人一時能分勝負。
站在那裏觀戰的三十多人早已等得不耐煩了。此時他們互相低語了幾句後,散開形成包圍圈,將涼亭圍在其中。
李寂看向一臉擔憂的管鵬道:“管副將可否替我尋一趁手的武器?”
“世子爺要什麽?”管鵬問道。
“槍。”李寂道。
“好嘞。”管鵬說著,將綁在涼亭扶攔上的紅纓槍接下來扔給李寂,道:“沒想到世子爺同王爺一樣,也用槍。”
“世子的槍法與王爺同出一脈,也是霸王槍。”紀皓笑著說道,“管副將,有勞你照顧世子。小爺去也。”紀皓說著,手已成拳。
隻見紀皓縱身一躍,將十來個人引到自己那處。十來個江湖人圍成一個圈,將紀皓困在其中。他們手中的武器各異,紀皓絲毫不懼。隻見紀皓手中打出霹靂拳中的泰山壓頂,將拳砸向包圍中手持兵器的幾個人。
“嗷呦嗷呦”幾聲,瞬間倒地四人。其他人見紀皓不過一拳就將人打倒在地,頓時左顧右盼,不敢率先出擊。
管鵬站在李寂身後,看著眼前的一幕,誇道:“紀小公子的武功真不錯,若是在軍中,定有一番作為。”
李寂看著紀皓左一拳右一拳,又將三四人打倒在地,心中不由地感歎:“皓子的拳,更厲害了。看來多與人交戰是沒錯的。”
李寂見紀皓那邊沒有什麽事情,又見麵前越有二十多人圍著他們。便將手中的長槍一指,躍身跳到亭外。
二十多個江湖人見狀,又圍成一個圈,將李寂圍在其中。管鵬孤零零一個人站在亭中,沒有一個人管他。
李寂嘲笑道:“難道你們隻有圍人這一招嗎?”
其中一個劍客聞言,怒道:“小子,莫要狂。”另一個劍客也道:“莫要與他多費口舌,將他拿下,倒時齊王還能不乖乖任我們宰割?”
李寂心道:怕是你們想的太美了。李寂心中想到,手中的槍已朝第一個說話的劍客指出。
這個劍客並不是普通的江湖人,他是鬆山派門下的弟子,手中的劍招也是鬆山派的問客劍。問客劍是鬆山派開山立派的劍法,自然不比普通的劍招。問客劍的精髓在於“問”字,劍式輾轉輪回,劍招如同問字一般,開合之間自有妙法。
劍客的問客劍像是一個防護罩抵擋在外一樣,李寂幾次攻不進去。劍客見此,心中得意,笑道:“還以為齊王的兒子能有多厲害,沒想到今夜要敗在我的手中。”
“嗬。”李寂笑道,“你怕是高興得太早了吧。”李寂說著,手中的槍在手中旋轉起來,正是剛剛李曠所用的招式,這一招便是霸王槍中的龍旋風。龍旋風並不隻是一招防式,也是一招攻式。
李寂手中的槍飛旋著朝劍客的胸口而去。劍客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劍被擊飛出去,眼見著槍口馬上要刺中心髒。李寂將槍身回抽一點,手中的掌力直接拍在劍客的右肩,將人一掌拍飛出去。
李寂心中暗道:想不到小澤的風意掌這麽好用。自己隻是學了一招拈花送月而已,竟能將人打飛出去。
圍著李寂的眾人皆是瞠目結舌。另一個劍客頓時閉上嘴巴,不敢說話。比起鬆山派的弟子,他的劍法根本不夠看。又怎麽能打得過這個少年。
那邊紀皓已經將十來個人都打倒在了地上。十來人躺在地上,捂著傷處“嗷嗷”直叫,站都站不起來。有的痛得在地上直打滾。
李寂指指紀皓那邊一地的哀嚎聲,道:“我比那人要溫柔些,你們若是自己離開,我也省得動手。”說著,李寂直挺挺地拿著紅纓槍指著一圈的江湖人。
眾人見槍指著自己,紛紛後退。又瞄了一眼那邊嗷嗷直叫的數十人。頓時有十幾個人後退,自東牆跳了出去。
紀皓拍拍手走到李寂麵前,道:“你倒好,自己懶得動手,就拿小爺的戰績嚇唬人。”
李寂笑著看向紀皓道:“謝了,效果不錯。”說著,與紀皓站在一起,看著李曠和秦流心的交戰。
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兩人之間的對戰已有百招。秦流心的劉海已被汗濕,李曠的衣衫也已沾在身上。
“沒想到柔刀的武功如此高強。”紀皓喃喃道。
“人人都說柔刀,隻有一刀。其實他的每一刀都在為最後一刀做準備。所以他的刀式看起來連綿不絕。”李寂說道,心中未說的卻是:父王的武功竟如此高強。
“我們要不要去幫王爺?”紀皓問道。
“我想父王不會想要我出手的。”李寂道。站在涼亭中的管鵬聞言,不住地點頭。
隻見李曠手中又是一招龍旋風,生生將秦流心蓄好的劍式打斷。如此一來,秦流心的最後一刀怎麽也使不出來。
秦流心又一次後撤躲開。這一次他沒有繼續攻擊,反倒後退幾步道:“齊王不愧是戰神,藝高人膽大,難怪隻帶一個副將在白雲寺等我們。”
李寂聞言,心中一驚:這是何意?今夜之事,父王早就知道了?李寂想到自己剛剛還以為會因此受到父王的誇獎,心中懊惱不已——沒想到自己在他的麵前不過是個小醜而已。
李曠淡笑道:“是你心中道義不滅,與本王單打獨鬥,若是你們一起上,本王必輸無疑。”
“那樣的勝,不是我要的。”秦流心的眼中似有一些難言之隱。
“你走吧。今夜隻能讓你無功而返了。”李曠對秦流心道,“若是有一日,你想明白了,可隨時來找本王。”
秦流心深深地看了李曠一眼,什麽也沒說,便縱身跳出牆外去了。
李曠目送秦流心的身影消失,方轉身看著李寂和紀皓。突然李曠臉色大變,一個縱身躍向李寂,李寂不知李曠為何有此舉動,呆住了。待他察覺身後有一道殺氣襲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李曠飛身撲向李寂,抓著李寂的肩膀將他往自己身後一丟,李寂的身體直直飛出落在一旁的草地上。與此同時,了“噗呲”一聲,一把劍插進了李曠的腹部。
“王爺。”“王爺”隨著兩道驚呼,管鵬飛步躍起,接住緩緩落地的身體。紀皓看向持劍的手,手中的一記重拳已經將人打飛出去。
那人正是第二個嘲笑李寂的劍客,此時他躺在地上,對著天空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我殺了齊王,是我殺了齊王。”說著說著,他的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院中的其他江湖人皆麵麵相覷。
此時他們哪裏還敢留在此處。忙互相攙扶著起身,朝院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