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百蓮果
李寂坐在床沿,看著躺在床榻之上麵無血色的李曠,望向齊大夫,問道:“齊大夫,父王的傷勢如何?”
齊大夫有些猶豫地看了躺在床上的李曠一眼,才看向李寂。
此時李寂身上的氣勢宛如一把剛剛開封的劍,鋒芒畢露,毫不收斂。
齊大夫迫於李寂的威視,不敢直視,低頭向李寂抱拳道:“小人幸不辱命。王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李寂聽到“暫時”兩字,目光冷冷地逼視著齊大夫,怒問道:“這是何意?”
齊大夫有些為難地道:“世子,王爺胸口的這一劍差點割斷王爺的心脈。小人隻能盡力修複,接下來的情況,還需看王爺的意誌。”
“意誌?”李寂冷笑一聲,道:“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話,你隻需盡你所能,父王需要什麽,你盡管說出來。”
齊大夫聞言,又看了床上的李曠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傳聞雲溪國有一寶,名為百蓮果,有起死回生之效,若得此物,王爺立刻就會蘇醒。”
“此物不是早已遺失?”李寂驚訝地站起身來。
“這不過是傳聞而已。”齊大夫有些訕訕地道,“有關雲溪國寶物的傳聞,小人也聽到過一些。”
齊大夫頓了頓,道:“傳聞雲溪國有二寶,一為沉淵劍,一把絢麗奪目的王者之劍;一為百蓮果,一顆起死回生的聖藥。傳聞兩物相輔相成,沉淵劍出,百蓮果現。如今北地有此劍的傳聞,若是所料沒錯,百蓮果一定與劍同在。”
“沉淵劍?”李寂口中喃喃,看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李曠一眼,對齊大夫道:“勞煩齊大夫照看一下父王,我去去就回。”
李寂說著便出了李曠的房間。
房門外,蒼澤正憑欄望著院中的梧桐樹,紀皓在門前走過來又走過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紀皓一見李寂從房中出來,忙迎上去問:“寂哥兒,王爺如何了?”
蒼澤聽到動靜,也轉過身靠近李寂,一雙星眸期待地望著李寂。
李寂看了紀皓一眼,望向蒼澤道:“不好。不過,聽說有一物可以救父王的性命。”
紀皓馬上問道:“何物?”
蒼澤也急忙說道:“寂哥,你說,需要什麽藥材我馬上去尋。”
李寂幽幽地看著蒼澤,許久才問道:“小澤,是不是不論什麽,你都願意為我去尋?”
蒼澤幹脆地回道:“自然。你我是結拜的兄弟,無論是刀山火海,你一句話,我絕不退縮。”
李寂聞言,心中有些愧疚,但他一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曠,想起那夜持劍刺殺父王的陌白,愧疚又消失了。李寂淡淡地道:“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小澤,你隻需給我一樣東西。”
此時,就連紀皓也聽出一些異樣來。蒼澤疑惑地問道:“何物?”
李寂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渴求,他望著蒼澤,道:“百蓮果。”
“什麽?”蒼澤有些懷疑地問道。
紀皓也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百蓮果不是已經遺失了嗎?”
李寂卻沒有回答紀皓,隻是盯著蒼澤,道:“沉淵劍出,百蓮果現。這一句才是雲溪國皇室真正的傳言。”
蒼澤不知道李寂說這話,他有些納悶地道:“劍是在我的手中,但我從沒有見過什麽百蓮果。”
李寂聞言,有些氣急敗壞,心中充滿惡意,還以為蒼澤不願意獻出雲溪國至寶。李寂冷冷地道:“你是雲溪國皇室中人,會不知道其中的關竅?”
紀皓此時也覺察出李寂的語氣不對,勸道:“寂哥兒,你不是知道小澤隱居在外多年了嗎?其中的事情,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李寂瞪向紀皓道:“皓子,你別插嘴,這是我和小澤的事情。”
蒼澤也感覺到有些異樣。他看著李寂道:“寂哥,此事我真的不知,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馬上去尋人,一定為你尋到此藥。”
李寂見蒼澤如此說,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急了,便放緩語氣歉意地道:“小澤,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李寂說完,頹然坐在一旁的廊凳上,雙手掩麵:“父王的傷勢很重,如今昏迷不醒。若是有百蓮果,父王立刻便能轉危為安。小澤,我才剛剛見到他,我不想他死。”
蒼澤聞言,拍拍李寂的肩膀,道:“寂哥,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尋到百蓮果,你等我消息。”說著蒼澤便轉身往府門而去。
站在一旁的紀皓沒有去攔蒼澤,也沒有去安慰李寂。不知道為什麽,紀皓竟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很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紀皓一時又說不出來。
紀皓目送著蒼澤離開。李寂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站在紀皓的身邊,口中淡淡地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很多事情都是因為蒼澤而發生的。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與他有關,與他那把劍有關。”
李寂道:“皓子,你現在就去客棧找楚雲飛,讓他幫我盯著蒼澤。我想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紀皓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便應了一聲,匆匆朝大門走去。
李寂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碧綠的梧桐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房間裏,齊大夫恭敬地對著床上閉著眼睛的李曠,道:“王爺,為何要如此欺瞞世子?”
所謂被傷了心脈的李曠幽幽睜開眼睛,道:“我心中有一些猜測,不知道對不對,想試一試他。”
齊大夫還以為李曠所指的人是李寂,便道:“世子對王爺的孝心,小人看得真真的,假不了。京中傳來消息稱世子被慶帝所惑,定不是真的。世子為王爺的傷勢去逼迫自己的兄弟,可見王爺在世子心中是排在首位的。”
“他的心,我自然知曉。”李曠淡淡地道。
齊大夫還想再說什麽。李曠擺擺手,讓他不要再說了。李曠的傷勢並不如齊大夫說得那般嚴重。
陌白的劍是很快很狠,李曠有意受這一擊,其實身體卻移開了幾分。陌白的那一劍不過是刺在了他的心瓣上。就是因為如此,陌白才會在刺中他的刹那,大吃一驚。正是在這一驚中,陌白才被李寂一槍刺中了腰處。
李曠心知陌白一定很清楚他做了什麽。但陌白最後不過一笑,什麽也沒有說,李曠便知道,想要殺他的人,並非陌白。
是什麽人可以驅使白衣劍客呢?李曠一時想不出來,但他知道,這次的刺殺並不簡單。
李曠打算將計就計,佯裝出自己命在旦夕的假象來。如此,幕後之人才會放鬆警惕,將自己真正的目的暴露出來。
更何況,李曠還想趁著這次的傷勢,消除慶帝對他的懷疑,重新將北地的兵權抓回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