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上鉤

  李寂與紀皓前腳剛離開醉香樓，後腳便有一隊官兵將醉香樓團團圍住。


  官府聲勢浩大，一時之間，關於黑川府出了奸細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官府還畫了兩人的畫像貼在各個出入口的公示欄上。


  李寂與紀皓兩人此時正站在西市街的公示欄前，看著官府貼的告示。


  紀皓看著畫像上自己被畫的嘴歪鼻斜的樣子，生氣地指著自己的畫像，對李寂道：“這一定是惡意報複。待小爺帶著錢勝，看小爺不揍他一個爹娘不識。”


  李寂看著自己被畫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樣子，笑道：“我倒覺著不錯，如此，就算我們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也沒有人能認出來。”


  紀皓一想，也對，若是真要到了東躲西藏的地步，恐怕自己一天都待不住，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走在大街上也沒人認出來。


  紀皓還是大意了，忘了他們此刻在哪裏？昨日他們在西市街與官兵打了一架，路旁便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那些官兵雖然眼拙，卻不乏有許多過目不忘的商販。雖然他們此刻並不是在西大街上，但架不住那些商販中有走街串巷的貨郎，此時兩人的蹤跡正落在一個人的眼中。


  李寂狀若無意地搖著扇子，帶紀皓轉進一個巷子。這個巷子很冷清，就連兩旁的屋舍都是房門緊閉，沒有一點人聲。


  此時已近黃昏，斜陽暈染得天邊如一片火焰，火焰的光輝灑在地上，竟給人一種恬靜美好的感覺。李寂和紀皓兩人走在白牆青瓦的巷子裏，頓時將巷子外麵喧鬧的叫賣聲隔絕在外。


  李寂悠閑地走在前麵，前麵有一座宅子，宅門緊閉，宅門內有高聳出牆的青竹。


  紀皓道：“你什麽時候買的宅子，我竟不知道。”


  李寂搖著折扇，笑道：“想得美，有破院落腳就不錯了，還宅子呢。”


  紀皓有些納悶：“那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李寂停住了腳步，轉過身，道：“自然是為了他。”


  李寂的目光穿過紀皓，落在紀皓身後的那人身上。隻見那人一身灰色短打，頭上戴著一頂鬥笠，腰間束著一根黑布帶，腳上是一雙灰撲撲的布鞋。


  那人見自己露了行跡，也不躲藏，其實他已無處躲藏。這裏是一條直巷，兩側都是大宅子，便少了許多可以藏身的地方。


  李寂正是看中此處，才將人引到了這裏。


  紀皓此時也聽出不對來，轉身一看，見自己被跟蹤了竟沒有察覺，頓時有些訕訕。


  李寂看著灰衣人，道：“若是我沒有說話，你已經跟了我們一日。”


  灰衣人也不遮掩，坦白地道：“你說的沒錯。我是跟了你們一日。”


  紀皓問道：“你是誰？為何跟蹤我們？”


  灰衣人笑笑，並不回答。


  紀皓急了，想要衝上去，李寂攔住紀皓，道：“若是我沒有猜錯，你與我們是同道中人。”


  紀皓一頭霧水：“什麽同道中人？”


  灰衣人聞言，嘿嘿笑了兩聲，道：“果然，你才是主事人。你猜的沒錯，我們確實同道。”


  李寂表情一肅，冷著臉道：“嗬，你說我就相信嗎？你有何證據證明自己？”


  灰衣人一愣，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有何證據證明自己為桓涼效力？”


  紀皓聞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難怪李寂昨夜說今日要去釣魚，原來釣的是這樣的魚。


  李寂冷笑一聲，道：“嗬，我沒有證據，你既然要證據，那你可以走了。”


  灰衣人沉思了一下，道：“錢勝在城中埋伏多日，就是為了要揪出我們。他昨日既然敢當街抓你，看來是掌握了什麽證據。你的證據定是落在他的手裏了。”


  李寂一聽這話，樂了，這倒省了自己搜腸刮肚編造理由。李寂佯裝羞愧地道：“你竟都知道了，還問什麽？我還沒有問你呢，你的證據又在何處？”


  灰衣人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塊四方的牌子，亮給李寂看，說道：“我乃玄字組的婁六，負責傳遞消息，你是哪一組的人？”


  李寂思索了片刻，道：“我是黃字組的李大。”


  李寂的心也撲通撲通直跳，天下玄黃，宇宙洪荒，這句話出自《千字文》。當初與桓涼邦交之時，桓涼人也學習過大興的文化，《千字文》就是他們的啟蒙書。現在這個叫婁六的人說出的“玄字組”的“玄”若是出於此，那他用“黃字組”就不會錯了。


  紀皓聽著李寂與婁六的一言一語，額角都快冒出汗來了。


  婁六抱拳道：“原來是黃字組的兄弟。既然如此，你們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我即可，我會將消息帶給天字組的。”


  李寂聞言，心中一驚：天字組？那麽地字組呢？天字組複雜收集消息，那麽地字組又是做什麽的。


  婁六見李寂看著自己出神，便道：“李大，你們的身份已經暴露，官府抓到你們是遲早的事情。我去傳遞處看過了，你們並未將打探到的消息留在那裏，所以我才來找你們。”


  李寂聽到這裏，回過神來，道：“並非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這個消息太過重大，我要直接上呈天字組。”


  紀皓悄悄朝李寂豎起大拇指，跟著嗆聲道：“對，消息太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婁六遲疑了一下，道：“天字組的人從不露麵，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李寂問道：“那你是如何將消息傳遞給他們的？”


  婁六道：“黑川關有一家羊肉鋪，每周都會差人來城中采購羊肉，我隻需將消息封存好放置在羊肚子裏，自然會到天字組人的手裏。”


  李寂喃喃道：“天字組的人在黑川關？”


  婁六聽到李寂問出這句話，才覺得不對：“李大，你怎會連這個也不知道？你，你不是我們的人？”


  紀皓早就得了李寂的暗示，暗中留意婁六的一舉一動，此時見婁六發現了破綻，轉身就要跑。紀皓一個疾步衝到婁六的麵前，一把扣住婁六的手腕，反折在他的後背，將他退到李寂的麵前。


  婁六破口大罵：“我說你們怎麽敢大搖大擺走在街上，也不怕官府的人，原來是要引我上鉤。呸，大興人就是狡猾奸詐。”


  紀皓將婁六踢跪在地，看著他不屑地道：“身為大興人，卻出賣大興，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們奸詐？”


  婁六咬牙切齒地道：“這是你們逼我的。”


  李寂與紀皓對視一眼，兩人皆不解，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