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已經死了

  葉幼薇聽到他的這句話，捂住了嘴，他對她做了那麽多不可忍受的事，一句對不起就能揭過了？倒吸一口涼氣。


  江歌白擋在林霆偉和葉幼薇之間，眼裏好像有未化的冰霜：“林霆偉，你真是一個人渣，收起你剛那句話，還能讓我對你少一點鄙視。”


  每一個字都冷得像冰，掉在地上似乎能敲打出聲響。


  林霆偉笑了，嘴唇薄得像刀，眸子裏盡是輕蔑。他沒有說話，轉身準備走回林府。


  葉幼薇看著他，忽然覺得他很可憐，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周圍人對他的最後一點憐憫之上，像是浮在水上的城池，稍動即傾。


  她深吸一口氣，現在，她終於要忍不住推翻他的這座城池了。


  “她已經死了。”


  葉幼薇輕輕對林霆偉說，語氣很輕，但猶如在平地扔下一顆驚雷。


  林霆偉背著身體，聽到這句話，稍稍轉身，語氣嘲諷：“你以為我會信？臨走了你還想用這種手段來阻止我找純薇，現實嗎？”


  說完繼續往前走。


  “她已經死了！我說，她已經死了，我的姐姐葉純薇，幾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葉幼薇歇斯底裏地大聲喊著，淚水如湧泉，盡力放縱著自己心裏擠壓已久的情緒，憤恨，不甘，痛苦，酸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流進嘴裏。


  江歌白上前抱住葉幼薇，心疼的捂住她的頭，把他整個人裹在自己的風衣裏，帶著她上了車，低聲對她說：“沒事，沒事的，有我。這個家夥現在該知道這件事，他罪有應得，我們對他做的夠多了。”


  林霆偉對每一個人的傷害都夠多了，曾經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現在幾乎都是怒目相向，失去了葉純薇，他徹底變了一個人，毀了他的所有生活。


  現在，這根由所有人支撐著的柱子，撐著林霆偉在所有人麵前耀武揚威，因為葉幼薇的一句話，被抽掉了。


  林霆偉還在繼續向前走著，沒有人看到他的臉，他穿過草坪，走進花園，身形越來越佝僂，十幾步的距離，好像每一步都在剝奪他的生命。


  他像是一個中彈後硬撐的人，當他反應過來自己的心髒其實已經被葉幼薇剛剛那句話擊得粉碎時，他渾身開始顫抖，膝蓋再也無力支撐他，他忽然倒下，倒在花叢之間。


  猶如西方的名畫，死的很唯美的貴族，林霆偉好像已經死了，他睜大雙眼，瞳孔放大，蜷縮在花叢之間。


  “不！這不是真的！純薇，啊啊啊啊。”


  過了好一會，眼淚鼻涕汗水交織著湧出，林霆偉縮成一團哀嚎著，聲音悲慘的像是被掐住喉嚨的野獸，從來不知道思想上劇痛也會引起身體上的痙攣，他抽搐著，渾身沾滿了泥土，像是一條蟲。


  “為什麽.……為什麽啊……”


  長久以來的驕傲，長久以來的怒氣，無法忍受的背叛，自以為理直氣壯的暴怒，都成了一團廢墟。


  我該怎麽忍受，這樣的、沒有你的人生啊，純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