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榊太郎的合唱指定
文化祭圓滿結束，學校的生活又重回單調的軌道。
年底要舉行新年合唱，所以幾個音樂老師都在挑合唱團的學生。
不過尚美對這個向來是沒什麽信心的，一是她自己確實五音不全，二是日本的歌曲她聽都沒聽過幾首，要從頭開始學確實難度不小。
最後的最後，她剛參加完文化祭，身心俱疲，實在沒什麽精力再折騰了。
音樂課上，榊老師坐在鋼琴前，緩緩按下琴鍵。
本來懶洋洋的尚美聽著聽著，逐漸直起了脊背。
這首曲子？
尚美鬆開的手不自覺的攥緊。
日本也有這首歌嗎？這首……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送別》。
今年的新年合唱曲目，難道是《送別》？
尚美任由自己沉浸在榊太郎絕美而哀傷的琴聲中。
一曲畢，學生們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
“今天就用這首曲子的副歌作為合唱測試。按照學號排隊上來，先根據我隨機彈的單音發聲，測一下音準，再演唱副歌區段。”
榊太郎翻開花名冊：“1號，杉本由紀。”
杉本由紀大大方方的上前，先是根據聽到的音準發音，然後隨著榊的伴奏，演唱了整段副歌部分。
榊滿意的點點頭。
“之前學過音律？”
“嗯。”杉本由紀笑眼彎彎，“學過一點基本樂理，也學過鋼琴和小提琴。”
榊讚賞的點點頭：“能聽出功底，音準把握的非常好，演唱技巧非常純熟，可以直接入選，先暫定女中音。”
A班學生們立刻發出一片驚歎聲，羨慕的眼神頻頻在杉本由紀身上流連。
“班長大人太厲害了！”
“居然直接入選了……哇。”
“就是，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還能歌善舞，多才多藝，我真是要被迷上了。”
杉本由紀害羞的低下頭，快步走回座位上。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奪得頭籌，先聲奪人，在新年合唱中大放異彩，吸引了跡部的注意……
這一世，她也會這樣，牢牢抓住他的心。
學生按著學號一個個上去測試，音準大多合格了，但演唱的效果參差不齊，大多被榊打發了回來。轉眼輪到尚美，尚美霍然起身，同手同腳的走上前。
“不必緊張。”榊太郎抬眼看了她一眼，“開始了。”
說完，他優美的手指在琴鍵上按下一個鍵。
是“la”音。
尚美腦子一片空白，張口唱了一個音。
“嗯？這麽低？”榊瞪了尚美一眼。
尚美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不對嗎？
說實話，她是真的聽不出是do re mi fa so la xi，在她的耳朵裏，好像都差不多。
換句話說，她連她剛才唱的是什麽音也不知道，完全憑感覺。
“音準也太差了。”
“是。”尚美渾身緊繃，不敢抬頭看他。
大約……就到此為止了吧。畢竟自己是個連音準都摸不清的傻瓜。
榊太郎停頓了一會兒，“聽跡部說，你的鋼琴彈的不錯，沒想到……”
怎麽也是練過樂器的，沒想到音準這麽差。
尚美大驚失色。
跡部……和榊太郎說，她鋼琴彈得好？
她充其量隻學了卡農這一首吧？
跡部大爺的審美果真獨特。
尚美兀自站在鋼琴前震驚，沒看到後麵坐著的杉本由紀一下斂了笑容。
“唱一下副歌部分，唱完後回去吧。”榊太郎說著，手指撫上鋼琴。
尚美有些失落。還沒唱完副歌就落選，也是蠻丟人。
不過，不知為何，聽到跡部曾經誇讚過她……她竟有些小女生的雀躍。
尚美放下心中負擔，輕聲開口。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清脆的琴聲，和緩的旋律，和她溫柔低沉的聲線並在一起，讓人奇妙的沉靜下來。
副歌結束。
尚美剛演唱完，微微有些氣喘，鞠了一躬就要下台，沒想到被榊太郎叫住了。
“我再想想。”榊太郎皺著眉，指尖輕敲琴鍵。
尚美莫名看著他，沒注意台下學生們的震驚表情。
“音準確實太差了，給你‘la’音你唱‘fa’，可是後麵，整段副歌卻一次跑音也沒出現過。”
尚美巴巴的聽著。
榊太郎淩厲的視線掃向尚美，嚇得尚美一抖。
“你的音準完全不對，怎麽後麵一次跑調也沒出現過？”
尚美結結巴巴的：“我單獨聽音準感覺都差不多。但是我平時唱歌基本不跑調，轉音好像比較糟，但是整體旋律沒弄錯過，所以比較適合唱慢歌。”
這是她在原來世界的KTV裏無數次實踐後得出的結論，巧合的是，這個尚美的音色音域和她幾乎完全重合。
榊太郎點點頭：“原來是天賦型的。”
尚美：“？？？”
“音準聽不出來，還能整段整段的不出錯，隻能是天賦。你跟長太郎都是天賦型，表現卻完全相反。”
尚美被魔音灌耳的可怕經曆立刻浮現腦海。
“音準太差，但是目前看來似乎不影響整段演唱，以及……音色確實很美，獨一無二的美，放在女低音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不進合唱確實太可惜。”
尚美驚訝的瞪大雙眼。
榊太郎糾結片刻終於下了決定：“菊丸尚美，先作為合唱備選參加練習。下一個。”
榊太郎的一句話，決定了尚美的去向。
——***——
到了下午，正好是冰帝女子網球部和山吹女子網球部的友誼賽。
尚美在排球部訓練，沒趕上比賽，隻看到了一點尾巴。不過聽冰帝的部員說，山吹強在雙打，單打水平差不多，跟冰帝“雙姝”顯然不在一個層次，沒堅持幾局就輸了。
看完友誼賽，尚美晃悠著去了男子網球部。
“吃飯去嗎？”尚美問道。
“怎麽，今天不練了？”忍足瞟了她一眼。
往常尚美都是先和他們練上一場再一起去吃飯，沒想到今天下了部活直接就說要吃飯。反常。
“今天心裏亂亂的。”尚美抓了抓頭發，“肚子餓了，先吃點，吃完再打。”
“也行。”忍足轉頭就朝嶽人喊道，“收工，吃飯了！！”
“來了！！”嶽人熱情回應著，順手揪著日吉往尚美那邊趕。
鳳看見尚美，拉著不情不願的宍戶亮也加入其中。
日吉怎麽看，怎麽覺得麵前是個大型邪教組織。
“你們這是幹什麽，聚眾鬥毆，啊嗯？”跡部皺著眉。
“吃飯呀，餓死了。”尚美笑容坦蕩，“要一起麽。”
“本大爺才不吃那些平民食物。”跡部高傲的端起少爺架子。
尚美撇嘴：“樺地同學真可憐，每天跟著你都吃不到好吃的。”
說完，尚美側著頭，問道：“樺地，你想吃什麽？”
樺地挺誠實：“披薩。”
跡部：“……”
“你看你看，麻煩高貴的跡部同學發發善心，替樺地同學考慮一下吧。”尚美搞事精火速上線。
跡部噎了一下，冷哼一聲：“樺地，我們走。”
尚美眼睛骨碌碌的亂轉。
居然二話不說也不反駁扭頭就走，看樣子是理虧了。
這個時候，就要乘勝追擊！
況且，大爺這麽傲嬌的人，就算現在後悔，也是不好意思開口的。
她決定了！看在大爺曾經背後偷偷誇她的份上，她今天就好心的幫幫他，成全他的麵子！
女王陛下，是要哄的！
尚美二話不說，直接推著跡部往校門走。
“客官別走，本姑娘今日心情好，也有你倆的份。”
跡部炸毛：“你是想綁架本大爺嗎！啊嗯？”
“是呀，請跡部少爺報警吧。”
跡部：“……”
——***——
一行人直奔西餐廳。
“甜點也點太多了吧。”忍足看著點的單，眉頭緊蹙。
三道強烈視線立刻聚焦忍足。
分別是慈郎，嶽人，和最強尚美。
“知，知道了……”忍足舉白旗屈服。
甜點先上。
服務生端著甜點放到餐桌後，跡部悄悄離尚美遠了點。
他仿佛聽到了尚美磨刀叉的聲音，真可怕。
三位甜點猛士早已垂涎已久，各個掛著三米長的口水撲了上去。
冰帝正選：“……”
精致小巧的可口點心，和血腥殘酷的競爭廝殺，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也許，這就是暴力美學？
不過，即使在這樣凶殘的廝殺，尚美依然不忘照顧她的小崽子們，切了幾小塊蛋糕分給另外幾個人。
和另外兩位選手簡直形成了強烈對比，母愛光輝灑滿世界。
“嚐嚐，是不是很好吃？”尚美期待的看著忍足。
“嗯。”忍足點點頭，“難怪你最愛吃紅絲絨，確實口感獨特。”
“是吧是吧！”尚美臉頰微紅，笑的乖巧又可愛，像一個受到老師表揚的小學生，純真又稚嫩。
跡部：“……”這女人在甜食麵前居然會變成這副樣子？？
跡部不是很相信，決定躬身實踐一番，主動叉了塊小蛋糕送進嘴裏。
很奇妙，他對甜點向來一般，不過看著她吃的那麽起勁，一臉幸福的傻樣，還有嶽人和慈郎互相爭搶的白熱化競爭，他竟然也覺得口中的甜點美味不少。
甜點一掃而空，披薩牛排意麵一端上，大家都安靜了很多。
安靜的搶吃搶喝。
“你之前也被榊教練指定去合唱比賽嗎？”尚美切了塊牛排，慢條斯理的咀嚼。
“嗯。那個合唱，不用太擔心。”忍足用紙巾優雅的擦著手，“既然顧問指定了，後續會給你輔導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尚美一臉愁緒：“可是……我怕上台一緊張，會跑調啊。”
鳳整個人振奮起來：“原來尚美唱歌也跑調的嗎？”
“是，尤其是高音轉音什麽的，完全不擅長。”
“尚美不要怕！我也五音不全！”
“哇……”忍足周身一抖。
這種刻在骨髓和記憶裏的噩夢感……長太郎的大弟子。
果然，今年的合唱比賽還是不要去了。顧問說不定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
服務台，不同的餐廳，熟悉的人，熟悉的場景。
“不用，說好了我請的。”尚美熟練的遞上銀行卡，“反正也不多。”
跡部不爽的眯起眼睛。
這女人，絕對又在榊先生那兒發了財！
往常這種買單的帥氣活兒都是本大爺承包的！
“等下次吃大餐的時候再拜托萬能的會長大人吧。”尚美笑眯眯的，“比如說我買不起單的時候。”
“放心，本大爺請誰也不會請你。”
“啊……”尚美嘟了嘟嘴，“那我就懇求樺地同學分我這個可憐人吃一點好了，相信樺地同學這麽善良一定願意的。”
“很猖狂啊，我看你是忘了上周五……”跡部食指敲著服務台，目光陰森可怕。
“是啊，我還沒算文化祭你摸我耳朵的賬，這就找上門了。哦對了，還有搶茶餐廳的事。新仇舊恨，要來清算一下嗎？”尚美側過身，正對著跡部，目光溫柔多情。
“……”
高貴的紳士不和女人計較，嗯。
“那本大爺就不計前嫌的請你好了。”
尚美莞爾一笑。
“你……和樺地的關係真好。”
“嗬，那是自然。本大爺和樺地那是長年累月的陪伴。”
“真好。”尚美輕歎。
停留在這裏的時間越長，投注的感情越深，如果可能的話，自己回到原來世界的決心還能一直堅定下去嗎？
跡部站在尚美旁邊，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的異樣。
上次獨奏卡農時也是如此，她總是在不經意間，突然低落下去，沉浸在沉重的悲傷和迷茫中。
厚厚的將自己隔絕。
跡部頂看不上這種不華麗的調調。
於是他，抬手，輕輕的拽了拽她的領結。
尚美茫然的看著他。
“本大爺看著領結，就想到那套貓咪服，你還是更適合那個，尤其是那條尾巴。”跡部懶洋洋的道。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尚美終於反應過來被調戲了。
“跡部景吾先生。”尚美一把拽過他的領帶。跟他額頭零距離，惡狠狠的道，“別讓本姑娘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把你欺負到哭！”
跡部勾唇，笑容懶散。
看，這不是挺有精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