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課間的小憩

  我和餘倩進門就看見班主任李老師，她正正襟危坐在講台上。我有點心虛，我看看餘倩，餘倩大方的說：“老師，我們沒有遲到。”李老師說：“等於是遲到了，昨天是怎麽要求的，都忘記了嗎？高三新學期早讀要提早十五分鍾，但是原則上不強迫以自願為主，沒有提早十五分鍾到的也不會計入考勤。”我一臉土灰，看著坐滿學生的教室，想著昨天老師的囑咐怎麽就忘得一幹二淨的。我找著自己的位置就坐下了。沒有一個人看我，都在專注的讀書，有的讀英語，有的讀語文，有的背曆史。總之，教室裏充滿了嘈雜的讀書聲。


  我拿起課本，也讀了起來。一看拿的竟然是數學，而且還拿反了。於是又手忙腳亂的翻書包，找到語文課本，才像模像樣的讀起來。忽然我回頭看看餘倩，她倒像沒事人一樣，目不轉睛的拿著英語課本，發出朗朗的讀書聲，這個教室的的讀書聲就數她最大，不過她對此並不在意。我又看看講台上的李老師，正盯著書本入神的看，顯然是駕輕就熟。我剛剛的要進入狀態，這時鈴聲一響，是上課的聲音，而且也是早讀結束了的標誌，它就這樣雁過不留痕。


  第一堂課是語文課，所以李老師也不走不來，她站起來就要上課了。她先嚴肅的指出：“今天早讀沒有按時到的有二十多個，差不多占到整個班的一半人了。雖然早讀不是強製的要按時到，每天早讀也就十五分鍾，但是你每天比別人多讀十五分鍾，到高考時你就比別人有多少優勢了，所以建議還是能來的還是要來。”說完她就上課了。


  她滔滔不絕又慢條斯理的講下來，這種節奏讓我感到隻想睡覺的節奏，但是也是高三了，應該緊張一點，但是說是這樣說。我打開書翻到這一頁又到下一頁，老師說的這些話，課本上都有了，我不禁的眼角有點犯困，終於還是下課了。課間時，餘倩到走廊上去吃早餐了，我感覺她是提著一袋子出去的，好像很重的。她拿出了幾個饅頭，一杯豆漿，和一個蘋果。就在走廊上旁若無人的吃起來。她怎麽吃這麽多也不見發胖。我沒有心情一直盯著她看。


  我望向了窗外麵的風景，遠處是若隱若現的電線杆，可能是我近視的原因吧，看什麽都是朦朧美。在陰天裏，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提不起精神。遠處的鳥還在飛，我在這裏是第三年了，不知道它們飛了多少年了。我想想自己能不能考上廈門，畢竟自己隻是這個普通學校的普通學生，沒什麽特長，長得一般，沒什麽過人之處，連上帝都忘記我了。我想我就是千千萬萬普普通通的人吧，有一天我也會每天擠上公交車，然後卡點的去上班，然後晚上原路返回。直到自己老得可以退休了，終於在家裏變成了一堆化石，而屋子就是裝化石的精美盒子。


  才半天的時間，餘倩就和班裏一半的同學都熟門熟路了，她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她和任何人隻要說了幾句話後就像熟人一樣，我則正好相反，無論我在一個班級呆了多久，不認識我的人總是多於認識我的人，甚至還有人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也許是我真的太平凡，同時也不愛表現自己。餘倩這麽受歡迎有時候真是讓我羨慕嫉妒恨。


  我回頭看餘倩時，看見我身後的座位一位女同學正看著我，我看了她一眼，胖胖的，臉圓圓的，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脂肪，她手上還拿著零食不停的往嘴巴裏的黑洞送。我想都這麽胖了還是吃個不停，她先開了口說：“你是楊俊吧。”我說：“是的，你知道我？”她臉上露出笑容說：“我以前就在你們班的隔壁。”我隨口說：“這樣啊，你叫什麽名字？”她馬上回答：“你叫我Mary就行了。”我笑笑：“英文名啊，有沒有中文名。”她繼續說：“中文名也叫這個，叫馬儷。”我笑笑：“記住了。”我又說：“你喜歡吃怎麽多零食的。”她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說：“我也想減肥，但是嘴巴控製不住。”她是我見過的最胖的女生，沒有之一。


  我見過最胖的女人的樣子還是家裏我媽懷我十個月的孕照，在我的印象裏，女人這麽胖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懷小孩。而我眼前的這個胖女生，顯然是超出我的經驗意外。


  我又看向餘倩那邊，她正和班長聊天。那是獨屬於女性的對話。班長說：“你也喜歡周傑倫啊。”餘倩說：“我超喜歡她。”班長激動的說：“你最喜歡他的哪一首歌？”餘倩稍稍想了想說：“他的快歌我都喜歡。”班長說：“我比較喜歡他的抒情歌。”旁邊又被吸引來一些同班的女生，看來他們都喜歡周傑倫，周傑倫的粉絲真是千軍萬馬的。班長說：“我好想去現場聽周傑倫的演唱會。”餘倩說：“我聽朋友說在現場聽歌，聽得就是氛圍，萬人合唱，周傑倫唱的聽不清楚，但就是情緒很high。”其他女生說：“好想聽一次周傑倫演唱會。”班長說：“希望周傑倫也能到這裏開一場演唱會。”我想我們這裏的小城市，周傑倫這種大明星怎麽會來。


  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還是想一想實際一點的事情吧。終於一早上的課上完了，我向後伸了一個懶腰，今天高三的第一天，老師們有一個特點，就是任何一個老師的話裏話外都在有意無意的強調高考的重要性，不過我們底下一片沉默，不懂他們正想著什麽，好像對牛彈琴。我們這些普通學生看不見高興，似乎也看不見悲傷。


  陽光從頭頂上傾瀉下來，天終於在中午時回歸了溫度，我看著天空，卻也被太陽照著眯起了雙眼。這時忽然餘倩坐起來看看我和天哥兩個，我們兩個一聲不吭的幹躺著，就像被太陽曬幹的鹹魚。但是餘倩還是開口了，顯然她是想了很久的。她說：“你們有一天也會有女朋友吧。”我被她的話驚住了，轉頭看了看天哥，他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她繼續說：“你們不說就當是默認了。”我說：“這對我們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現在主要的是高考。”她又說：“你的意思是上大學在談戀愛。”天哥說：“那肯定是。”餘倩馬上接話：“如果有一天我們三都談戀愛了，還能做朋友嗎？”我不解的說：“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她笑笑說：“隻是假設，又不是真的。”我說：“我們永遠都是朋友，沒有誰可以讓我們分開。”


  我望著天空對他們說：“友情第一，愛情第二。”天哥說：“同意。”餘倩說：“我們班那些學生感覺一個個沒什麽動力，都在混日子。”我說：“人各有誌吧。你不能強求人家學，人家不是學習這塊料。不代表其它不行。”天哥看看我們說：“你們在普通班，我們重點班可是學習很緊張，壓力很大的，每個人都在事暗勁的。”餘倩聽完後說：“看來高考升學率就靠你們了。”片刻後她說：“你們在這裏不覺得熱嗎？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