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師同學輪流轉之四

  這時餘倩忽然說：“我特別想吃一次麥當勞，我們高考後要不要一起去吃一次。”我埋頭吃飯，她搖了搖我的手，推了推天哥的手臂。我抬起頭說：“這種洋快餐不健康的，高脂肪，高油脂的。”天哥接著說：“女人吃了會發胖而且臉上還會長痘。”餘倩完全不當一回事說：“我小時每次經過麥當勞門口總是看著一家三口丈夫帶著妻子，妻子領著小孩，溫馨的在吃漢堡和炸雞薯條。我就很羨慕，但是那是別人的，我們家永遠湊不夠四個人，我媽每天起早貪黑在燒烤攤，我爸總是不見人，我弟在其他學校念書，而我離我媽最近，也不能每時每刻見她。”這時我溫柔的看著餘倩，餘倩的眼神裏微微的閃過一絲淚珠，像一顆流星一樣劃過。然後她突然大笑說：“反正麥當勞肯德基德克士多美麗漢堡王華萊士總要選一個。”這時我忽然大跌眼鏡，不過我也是近視，看得不夠清楚而已。


  餘倩看著一團又一團的吃飯的人說：“知道嗎？時間過得很快，原來我們進來的時候是高一新生，一轉眼現在都高三了。還記得高一的軍訓嗎？”她一提到這件事，我差點把飯給吐出來。天哥依然慢悠悠的吃飯。我說：“這件事有很多要吐槽的，那時候的高一，進來時懵懵懂懂的，就被拉去軍訓，每天被太陽暴曬到脫皮，還不停的練軍姿和步伐。還要旁若無人的大聲唱軍歌。一想起來就滿是憤慨，不過嗎？隻有一周。”餘倩看看天哥說：“那時你還暈過去。”天哥說：“是差點暈過去。注意用詞。”


  那時的天哥身體並不好，好像他從小身體就不好。他們那一隊的教官特別嚴厲，見他走軍步時姿體一直不協調，就一直的罰他不停的練，別人都去吃飯午休了，他還是頂著大太陽的暴曬，終於還是頂不住了，腿一軟，趴在地上，教官見狀，也不好難為他了，叫了幾個同學扶起他去休息了。就這樣他就被特別照顧，剩下的幾天就沒什麽體力勞動了。


  這時餘倩笑笑說：“對軍訓作何感想？”她是問天哥的，天哥說：“那時軍訓也是九月，和現在的天氣差不多，都是烈日當空。”餘倩有些失望的說：“什麽啊，我原本想你有什麽深刻的感想和體會，弄了半天，你記住的隻有天氣。”天哥笑笑說：“這就已經很好了，我那時天天盼著下雨，就可以不用訓練了。”我想他終於說出了實話。


  我忽然發覺我們聊了很久，對他們指了指，現在飯堂已經人去樓空了。天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驚訝的說都中午一點鍾了。於是我們回到教室去午休了。就這樣一個中午的快問快答就這樣結束了，吃飯倒是成為了其次，好不好吃也成了其次。


  下午上課的是英語課，我在想會是怎樣的老師來教我們英語，不過他肯定不會是一個外國人。外國人是我對英語的所有期待，但是我知道這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因為外國人教英語不會交給你英語的應試能力，畢竟我們是在中國參加英語考試。鈴聲一響，我就把注意力盯著門口的方向，也許可以走在時間的前麵見到英語老師。不過想想我自己對英語沒有多少的興趣，英語的學習，我沒有多少熱情，隻是按部就班的學習而已。想到這裏，我就覺得英語老師比英語神秘，但也隻是想想而已，很多事情都不是絕對的。


  進來的是一個滿頭直發，穿著T恤，牛仔褲的老師。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每天都早練，你們是不是也早戀。”我想著的思緒忽然像凝結住了，全班也沉默了下來，就是定定的看著他，顯然這一句話把大家鎮住了。他看著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於是解釋說：“早上鍛煉。”這時我們的心才徹底的放下來，我在想他剛才說得這一句話有沒有擊中一兩對正在談戀愛的男生女生，或者正在談戀愛不想被發現，或者有著戀愛跡象和衝動的男生女生。


  我在想估計我的初戀是要留到進大學校園了，不知為何好像我從小一直是內向的，沒有別人喜歡我，也沒有喜歡別人。我內心裏小心翼翼的性格可能讓我不敢冒然開始一段感情，我似乎也沒有暗戀上某個女生，陪在我身邊的就是我的兩個好兄弟，一個是天哥，一個是餘倩。他們一個冷靜沉著有思想，一個活潑天真又仗義。可是他們從小到大也沒有談戀愛。所以我覺得戀愛可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不知道天哥和餘倩又是怎麽想的。


  英語老師的第二句話和第五句話，我就完全聽不懂了。他說的英語夾雜著濃重的口音，他還沒來得及講完剩下的英文，我們雖然沒有聽懂，但是全班已經笑倒一大片了。這個時候他到底是說家鄉話還是英語，恐怕隻有他知道。我看著他的額頭排滿了汗水，眼睛換他目瞪口呆了，他於是每說英文，說得很慢，但還是有點口音，但語調還是怪怪的。但是從有些同學的表情上看，是有同學聽懂了。我本身的英語基礎就不行，但是勉強可以聽懂一些單詞。


  英語老師講英語時，總是表情誇張，嘴巴是各種形狀信手拈來，講出來的話又眉飛色舞。但是他講完英語後講中文時，卻又是臉上麵無表情。我在想他是怎麽做到兩種模式下隨意切換的，外國人也是一樣，講話時各種表情動作非常誇張，這應該就是文化環境的不同導致的吧。


  老師講完了一段英語後，忽然重心向後，做了一個快要向後跌倒的動作，雙手不停的旋轉做劃船的姿勢。我在想也許他是想吸引同學的注意吧，這時餘倩笑笑的說“老師，你好像卓別林呢。”這時我看見老師臉上飛快的劃過一絲不悅的表情，但是又迅速的消失了。我在想餘倩，你說錯話了。我回頭看向餘倩的臉，她臉上還洋溢著沒笑夠的笑容。她似乎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說：“老師，你是我見過的老師裏最搞笑的。”老師臉上麵無表情說：“像卓別林是吧，你見到過哪個模仿卓別林的會說中英文。”這時全班大笑，我看見在滿堂的笑聲裏，老師臉上出現了得意的表情，餘倩有點尷尬的也跟著笑笑。


  這時老師講完了課上的內容，然後他看了看時間還有剩餘，於是他講一些別的。他說：“我是來自農村的，每個農村的孩子都想著走出大山，我們改變命運的方法就是努力學習，考個好分數。你們實在是太幸福了，你們再不認真學習，你們這一生就完了。”這些類似的話，這一周上課的老師已經講到爛了，也不知道我們這些同學有沒有聽進去。


  這時餘倩笑笑說：“老師，就是農村的卓別林啊”這時有同學歡呼了，老師忽然嚴肅說：“說正經的，你說我像卓別林，我像他哪部電影的角色。”餘倩看著老師回答不上來。老師對餘倩說：“上課別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師對著台下的我們感慨道：“如果你們有像卓別林一樣努力，考上滿意的大學，有個好工作是不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