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王的進擊

  年後的第二天上班，我依舊昏昏沉沉的。到了公司隻是按時的完成任務就行了，這一天也就算沒有白過，但是工作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驚喜了，也沒有期待了。而今天唯一超出我的預料之外的是小王，我一來，她就一大早的纏住我。我以為昨天她問完問題後就罷休了，而今天則變本加厲了。我說：“你怎麽有完沒完的。”她微笑說：“就像小說一樣，讀者一定要看到結局豁然開朗後才善罷甘休的。”


  我無奈的看著她說：“這個故事已經是千瘡百孔的，結局也不是Happyending的。”她說：“我不在乎，我隻是想當一個讀者。”然後我實在沒辦法了，跟她麵對麵的坐下來。我問：“你想從哪裏開始聽起。”小王思考了一會說：“林夢媛是怎麽樣的女孩？”我又開始陷入回憶中，那時的我無數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而我隻能這樣的目送她。在班級的後門偷偷看她，在日記裏偷偷寫下有關於她的一切，但是這樣的距離是這麽的遙不可及。


  我忽然說：“她是像夢一樣的女孩。”小王微笑的說：“那她一定很受歡迎吧，她的追求者很多吧，那她怎麽會看上你呢？”我頓了頓說：“我一開始就認為我太卑微，根本配不上她。她可是全校的校花呢。也許我在她的眼裏隻是一個備胎吧。”她聽到這裏眼中忽然悲傷起來說：“俊哥，女人對愛情都是很真摯的，不會隨隨便便的。”我不解的看著她說：“你這個小丫頭懂得愛嗎？你談過戀愛嗎？”她一愣一愣的看著我，肯定是我說到痛點了。


  她說：“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我看過很多日韓的純愛電影，看完以後就總是憧憬著美好的愛情。”我無法理解的看著她說：“現實裏成人的愛情可不都是美好的，常常是利益和背叛的。你還沒有長大。”她嘟著嘴皺起了眉頭說：“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說：“你隻是看起來是成年人而已。”她忽然說：“怎麽把話題扯到我身上了，快說說你和她之間的事。”我有點失去了耐心說：“你就這麽好奇別人的故事嗎？”她微笑說：“我最喜歡聽故事，小時候總是聽評書三國演義，隋唐演義。”我說：“這麽喜歡沒當成編劇真是奇怪了。”


  她說：“你繼續說吧。”我說：“從哪裏開始說呢？”她說：“你喜歡林夢媛哪點？”我說：“都喜歡，她學習成績好，人長得漂亮，作文比賽第一名，又是三好學生。”小王聽了後說：“原來她不是花瓶啊，還是個才女呢。”我有點生氣的說：“她可不是花瓶的，她可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學霸。”然後小王又忽然問：“你不喜歡她哪點。”我說：“她怎麽可能有缺點呢？”


  說完，我竟然認為我自己說了謊話，這是我自己編出來的嗎？我是一個編劇，也許以前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現在虛構，記憶也是在說謊，語言也是在構建謊言，人也是謊言的一部分。我忽然覺得也許過去的東西是沒有答案的，也不能被記憶的，隻能像劇情一樣與現在連接上再演下去，直到最後在時間裏不斷的耗損，失去了精準的意識。


  我抬頭看了看小王說：“誰都有缺點，但是缺點在她身上則是瑕不掩瑜。”小王好奇的繼續追問下去，可是我並不想繼續下去。我說：“你也是從學生時代經曆過來的，你應該也有暗戀的對象吧，林夢媛是我第一個暗戀的對象，也是我的初戀。你應該也有吧。”小王的眼睛在回憶說：“我那時喜歡一個比我大很多的男生，我經常看他打籃球，他打籃球時，陽光總是安安靜靜的照在他的臉上，好像他的臉定格了，身體卻在動。可惜我打籃球不好，我不會運球，投籃總是三不沾。我總是在他打籃球時出現，當我拿起籃球時，他總是看不見我。他的眼中隻有籃球和揮汗如雨。直到有一天一個和他一樣高高的女生出現在他的身邊，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每一個身影，總是給他遞毛巾，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是他的女朋友。”


  我聽得仿佛豁然開朗說：“原來你喜歡比你大的，那麽我豈不是很危險。”她大笑起來說：“隻有老牛吃嫩草，嫩草可不一定喜歡老牛的。”她又繼續回憶說：“我上小學，他上初中，我上初中，他上高中，等到我終於上了高中，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人生就是錯過的，我們注定不是同路人。”我忽然說：“我與林夢媛也是一樣，有緣無份，可能一時在夜空劃過相遇，但是由於軌跡不一樣，終究是要錯過的。”


  小王低下了頭，然後說：“一定要珍惜彼此還在的時間，一旦分別就隻能回憶了。”我說是的。這時她忽然說：“聊得太久了，忘記了今天是要給你介紹對象的，我認識很多好女孩的。”我不屑的的說：“去，怎麽像我媽一樣。”她疑惑的說：“你媽也幫你相親的啊，看來我們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她繼續說：“黃麗，我的閨蜜，性格溫柔，善解人意，是房產銷售。”我擺了擺手說：“沒興趣。”她又說：“不喜歡，還有李虹王甜等等。”


  我搖搖頭說：“不管是張三，還是李四，亦或是王五，我都沒有興趣。”她不解的看著我說：“你總要結婚的吧，你都這麽大了不著急嗎？”我說：“要你管啊。你以為你是戀愛專家，你一樣是沒有戀愛經曆的小女孩。”她愣愣的看著我不再說什麽了，她就看電腦了，我看著牆上的鍾正好也是上班時間了。跟小王聊完天，感覺自己精神了很多。這一天的開始忽然有點幹勁了，我文思泉湧的在電腦上敲著字，感覺不到一絲的疲勞感。


  下班的時候到了，我收拾著東西要走了，我離開格子間時。小王說：“等我一下。”說完她關上了電腦，急匆匆的拿走桌上的手機和水杯。她背上挎包就跟我出去。我打趣的說：“怎麽今天不最後一個離開公司了？”她微笑的說：“今天想跟你多聊聊的。所以早就忙完了。”我在粉店點了一份叉燒粉就大口的吃起來，她說：“你晚上就吃這些啊。”我說是的，她又說：“我一般夜宵時才吃粉。”但是她還是點了一份吃了起來。


  吃完粉，我們一起走到了公交站，我問：“我是等6路，你呢？”她笑笑說：“這麽巧，我也是等6路。”我疑問的看著她說：“原來我們都是坐同一路車上下班的，這麽久我都沒發現，也沒有在車上遇見。”她微笑著說：“今天遇到也不遲。”奇怪今天車來得特別快。


  車外的冷空氣進來，我關上了窗。因為冷，她拿出了一條圍巾圍在了脖子上。她忽然說：“那你現在還想著林夢媛嗎？”我歎了一口氣說：“都這麽多年了，她在回憶裏已經沒有感覺了。她就像一隻天空的鳥早已離開了我的世界，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可能了。”小王沉默的看著我，又問：“如果人生再重來一次，你還會依然抓緊她的手嗎？”我也沉默的說：“每個人隻有一次人生，不可能重來的，我那時放開了她的手，就會有人牽她的手，就再也無法握住她的手。”說完，我看著窗外模糊的夜景，想起了那時的中學的夜景也滿是霓虹，隻是當時的人現在已經不再身邊，與你一起看夜景的人總是新人換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