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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把你寫進日記裏

  秋夜裏,微風徐過,感覺是冬日的序幕,人們在夜裏要加衣服了。人在這個涼爽的夜裏都不情願輕易的睡去,我透過窗口看見在外散步的老年人,在昏暗的燈光下,臉是看不清的,隻有緩慢的步伐輕輕的移動。不時還聽見幾聲輕聲的貓叫,然而又會時不時聽見小區裏的一聲狗吠,一旦有了一聲吠,就會有更多的狗吠。狗就是這樣交流的。


  我打開我從前的日記本,已經有點發黃了,但還是那麽厚厚的一本,在時間中改變了你的麵貌,卻沒有增加你的重量。我發覺我已經很久沒有寫日記了,就算現在拿起筆都有點生疏了,我現在的筆隻是條件反射的為了源源不斷的考試而已。我翻開了幾頁,隨便看看,一本厚厚的日記本竟然隻寫了前麵十頁,而且根據上麵留的日期還是我上小學時寫的。上麵寫著夏天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吹著樹木,重重的打在窗戶上。我媽去上班了,我獨自的在家裏,拚命的踮著腳尖,伸直著手去夠窗戶,勉勉強強的總算是把窗戶關上了。然後我盯著外麵的暴風肆虐著,似乎連房子都在顫抖。我就這樣看著雨,同時等我媽回家。


  雨停了,終於我可以出門時,我看著被台風連根拔起的大樹,滿是泥土的道路,和不斷滴水的聲音。我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發呆了,原來台風可以是如此強大的。就像我們現在的考試,如台風般的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隻是我們總是後知後覺而已。


  日記上還寫著,王帝,我們曾是同桌,但是他是好學生總是拿老師來壓我,我小學時成績並不好。他總是對我指指點點,有一天我實在受不了他了,推了他一把,於是我們就打起來了。那天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做過同桌,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我想他可能還在別處,當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吧。我看了看鍾,回來已經半個小時了。


  我爸還在看著他喜歡的老香港武俠片,聲音隔著半掩的門依然是如此的清晰。我可以看到他那神采奕奕的表情,不像是一個下班勞累的人,也不像是一個明日還要上班的人。電視裏不斷傳來各種廝殺聲和慘叫聲,以前我更小時,常常就跟著電視裏這些會武功的人,模仿他們的動作一筆一劃的揮拳。我爸則在一旁笑得津津有味。現在的我很久沒有打過架了,不過總是看著武俠小說時還是會有荷爾蒙上頭,不過我不會武功,在現在社會也成為了不了大俠,就算現在習武也來不及了,就算現在跟人幹架也不是大俠的行俠仗義。


  我翻到空白的頁,想到了林夢媛這個名字,她的名字應該是怎麽寫的。哪個林?哪個媛?我連她的名字都沒有搞懂,但是她現在已經住在了我的心底,雖然還不能跟她說上一句話。而現在要落筆把她寫在日記裏,名字就寫省略掉吧。她就叫做的校花吧。她是一個怎樣的人,高傲,冷漠,學霸。她有沒有一刻會留意到我。她留給我的隻是一個又一個遠去的背影,就像是不斷的一場又一場的離別,可是連再見都被省略了,連回憶都是無意義的。


  我還是下不去筆,隻寫上了校花兩個字。然後就久久的回想,然後下筆:她是一個夢一樣的女子,如果男子一生隻做一次夢,大抵都會夢見她。然後用了一生去回味,她一定也做夢吧,不知她的夢裏,是怎樣的,她在夢裏是否也會戀愛和結婚。


  我又想到了天哥與餘倩,他們也出現在了我的日記裏。天哥從小就是優秀的學霸,博覽群書。我總是在他的麵前有點自卑,但是我對他從來沒有說過。他也不知道。上天把他變得這麽優秀,為什麽不順便也把他身旁的我也提攜一下。我可能隻是他的一個小跟班,他眾多的跟班中的一個。而餘倩,我們應該永遠都是兄弟吧,但是她也是女人,她總有一天也會和這個世界的其他女性一樣戀愛,結婚,生子。那麽那個時候我們還是兄弟嗎?我可以想像她應該不能繼承家業了,畢竟這是大材小用,餘倩可以更優秀的,前提是她必須要有動力改變。但是她好像沒有什麽理想,每天聊聊天然後這一天就過了,這就是我認識的她。


  這時,我媽推門進來,叫了我一聲,我才回過神來,我又發呆了很久。我媽說:“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明天還要上學的。”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她,她臉上寫滿了生氣的模樣,雙手叉腰的看著我,我說:“知道了。”她說:“你在寫些什麽?”我說:“沒什麽,隻是老師布置的作業。”然後我媽哦了一聲就出去了。她又對我爸說:“怎麽電視聲音開這麽大?影響到我睡覺了,說過很多次了,每次都開這麽大聲。”我爸笑笑說:“現在就調小點,怎麽不知不覺就大了。”然後聽見我媽砰的一聲關上了她自己的房門。


  我後頭把日記合上,躺在床上,還想著我們學校的校花,她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我可能是她的眾多愛慕者裏最不起眼的一個吧。可是她這麽優秀,為什麽身邊就沒有一個男朋友呢?看來優秀的女人都是很挑的,一般的人是看不上的。餘倩這樣的,大大咧咧的性格,她為什麽現在也沒有她的初戀。她雖然成績不行,但是她天天笑嗬嗬的,性格致勝。天哥是學霸,隻要他願意,分分鍾都可以談戀愛,隻是他不願意而已。而我呢?沒有一技之長,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估計我可能以後就是大齡未婚青年,大齡未婚中年吧。


  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然後第二天我又不知不覺的出現在教室裏。我像沒事的一樣早讀,上課。課間的時候,餘倩過來找我聊天,她主動找我肯定沒什麽好事,又被我說中了。她說:“下一節課就是英語課,是我最討厭的課。我以後就呆在中國,讓老外來中國跟我講中文。所以學英文沒用。”我說:“這樣啊,其實英文比中文好學多了。”她看著我說:“對的,但是我不喜歡這個英語老師。”我說:“你是因為討厭英語老師而討厭英語課嗎?”她說是的。


  我笑笑說:“***的老婆對他們的女兒說過,你可以討厭一個老師,但是要把他教的知識學會。”餘倩也笑笑說:“怎麽有點天哥教訓人的意思。”我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大笑說:“你變得越來越有文化了,我怎麽還是這樣?”我說:“怎樣,你現在就很好。”說完,她滿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靜的坐下來,等著上課。


  我聽見Mary和她同桌說話,說小話中還有咀嚼零食的聲音。她說:“我聽說英語老師與她老婆冷戰,正在分居呢,而且她的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燈,聽說正是叛逆期,說什麽話都不聽。”她同桌說:“你怎麽知道的?”Mary說:“還不是我們班著名的大嘴巴文庭婷說的。”“她親口告訴你的啊。”Mary說:“是我拿一包薯片和她換的。”我聽得入神了起來,忘記了自己,忘記了空間。她同桌忽然說:“楊俊,你耳朵幹嘛靠這麽近?”Mary笑笑說:“俊哥,是不是聽到餓了。”我笑笑不理會,看著英語老師會以他們說的話的形式出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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