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體育生的夢想
秋夜的晚上，教室內的燈光依然像白天一樣亮著，亮閃閃的白熾燈，如果盯久了就會有眩暈的感覺。可是卻吸引來了很多蚊蟲，有飛蛾，有飛螞蟻，有各種不知名的小蟲。隻有蚊子咬人，其他的圍著燈光好似參加一場舞會，在風扇的不停轉動中，它們隨風搖曳，然後就密密麻麻的落在我們的桌上，書上，和脖子上。讓人無心的看書學習，於是教室裏多了花露水的氣味，可是它隻是對蚊子有用。晚上就是它們和燈光一起碰撞，是舞會獨特的聲音。
餘倩有時到晚自習時就會跑來坐在我左邊空出來的位置，反正這個位置空著也是空著。她在的話正好填補了一點沒有同桌的寂寥。她獨自的看著書，做著題，我也是。有時遇到不懂時就請教我，如果連我也不懂的，她隻有回去她原來的坐位問班長，班長還是技高一籌的。她看著書忽然小聲問我：“俊哥，我看得有點累了，你不累嗎？”我說：“肯定有點累，但是可以堅持，辛苦就這麽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她眼睛看著我，嘴巴好像有話要吐出來了。
餘倩說：“我總是看一下子就累了，我真的不是學習的料子。”我很自然的說：“沒有誰天生就是學習的料的，都是後天努力出來的。”她說：“可是我太笨了，很多簡單的題，你們幾分鍾就會了，我要用很久才學會。”我看著她，覺得她說得很對。照她這個水平，現在努力到高考金榜題名，平心而論可能有點難，畢竟她這過去的兩年都沒有努力，隻是每天聊聊天然後就度日如年的混，現在還有九個月就要高考了，想把基礎補齊，確實有點難。
可是還要兼顧這麽多科，她可以最後遊刃有餘的參加高考鬼才信呢？她忽然說：“俊哥，你覺得我做體育生怎麽樣？”這時後頭的Mary忽然也開口說：“我雙手讚成。”我問Mary：“你為什麽讚成？”Mary說：“我和餘倩都是學渣來到的，當然我讀個大專就滿足了，所以現在馬上考試都沒問題，餘倩有體育的特長，可以試試當體育特長生，說不定可以得一個本科。”餘倩忽然變臉的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怎麽忽然對我這麽好。”Mary笑笑說：“你不要搞錯了，我是對俊哥好，你去學體育了，就沒有時間纏著俊哥了。”
我在一旁尷尬的笑笑，餘倩轉頭問我：“俊哥，那麽你的意見呢？”我沉默了一下說：“考試你確實不行，現在才努力除非你是天才，體育生也不為是一種辦法。”她笑笑的看著我說：“俊哥，你支持我的。”我說：“我什麽時候不支持你的，我肯定是希望你好的。”
晚自習結束了，我們三人又如默契般的去餘倩家的燒烤攤吃點夜宵，畢竟經過繁雜的腦力勞動後肚子還是有點空空的。餘媽還是一心一意的看著燒烤，餘鑫在一旁幫忙。餘倩對天哥說：“天哥，平時就屬你見多識廣，你覺得我做體育生靠譜嗎？”天哥說：“你從小就是體育優秀，你比男的都強，但是問題是做哪方麵的體育生。”我也疑問說：“對，這是一個問題。”天哥說：“你是舉重，還是鉛球。”餘倩尷尬的笑笑說：“怎麽可能，你看電視上的做這個項目的都是什麽體格，我這樣的真的可以嗎？”
我聽後有點想笑，但是還是看著餘倩後忍住了。她的樣子現在是很認真的，不像是開玩笑。她雖然不是電視上的那種體格，她是屬於有點微胖的體格，但跟苗條相去甚遠。但是跟那種電視上專業的舉重運動員的體格也是相去甚遠。天哥說：“你可以現在增重的，離高考還是有些時間的。”餘倩說：“我變成這種身材還嫁的出去嗎？”我說：“這也是，畢竟餘倩以後也是會嫁人的。”天哥笑笑說：“不好意思，我一直把你當成男人婆了。”
我想了想說：“餘倩，你可以試試跑步，你跑步有天賦，你腳有力，我們跑不過你，騎單車也比不過你。”餘倩說：“這倒是靠譜多了。”天哥插話說：“跑步也分很多種的，長跑，短跑，就算是短跑，都有一百米，兩百米，四百米。根據運動員的天賦和實力也各有要求的。”餘倩說：“對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擅長哪一方麵的。”天哥說：“這個可能還是要問學校的教練才行。但是之前還是先問問你媽媽的意見才行。”
於是餘倩放下了沒吃完的燒烤，像小孩子一樣跑到她媽的麵前說：“媽，你覺得我做體育生怎麽樣？”餘媽好像內心一驚，詫異的看著她說：“你幹啥要去考體育生，體育生以後出來能幹些啥？體育生是沒有前途的。”餘倩忽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餘媽，說不出話來。她的這種表情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哭著麵對家長的處罰。但是餘倩沒有哭出來。餘倩說：“媽，天哥和俊哥都沒有意見，你怎麽就通不過呢？”這時一旁的餘鑫也說：“媽，我也同意支持姐姐的。”餘媽忽然看看餘鑫說：“你還小，你不知道社會上的事，體育生畢業後很難找工作的。”餘媽看著餘倩說：“我是堅決不同意的。”
餘倩說：“媽。可是我的文化課不行，不做體育生就沒有機會上好大學了。”餘媽皺著眉頭說：“那就努力的學，拚命的學，高考時就能得出好成績。不然考不上大學就隻能跟我賣燒烤了。”餘倩爭辯著說：“那還不如現在就跟你賣燒烤呢？”餘媽生氣的說：“那你這輩子就沒有出息了，沒有人看得起你，你也找不到老公，一輩子賣燒烤到頭來賣出一身的疾病。”餘倩愣愣的看著她的母親，她的理窮了，詞也窮了。她不甘心情願的回到我們的座位上。
這時，餘鑫屁顛顛的跑過來說：“姐，我支持你當體育生，別聽我媽講的，你當了體育生，就不用跟我搶燒烤店老板了。”餘倩生氣的說：“滾。”於是餘鑫樂嗬嗬的又去幫餘媽。餘倩的臉上就像這個夜裏的霓虹，紅一下，綠一下，中間的眼睛不停的因為想事情而眨著，像極了車上麵的反光鏡。她不停的吃，沒完的喝，仿佛想把脾氣和話都用食物咽下去。
我扶著她的肩膀說：“當體育生還是比當燒烤店老板要有前途的。”我對天哥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也跟我一起安慰餘倩。天哥笑笑說：“等你在體育的大學畢業，你就會知道當燒烤店老板也是需要體育生一樣強健的體魄的。”這時餘倩強顏歡笑說：“也許我有一天也會像我媽一樣操勞著滿身都是病。算了這種事還是讓給我弟吧。”這時一旁聽到他姐的話時，餘鑫說：“姐，你可是說的真情實感，明月可鑒。”說完，他就在他媽麵前一蹦一蹦的，就像在舞廳裏裝著會跳舞的小孩。這時，餘媽一隻手扯著餘鑫的耳朵說：“我還沒有決定傳給你的，所以你之前也給像你姐一樣努力學習。”餘鑫喊著痛說：“媽，知道了，你快放手吧。”
餘倩的心已經決定去做體育生了，這是我從她臉上最後浮現出堅定的眼神而確定的。她就是這樣的人，可以無所事事，但是一旦找到了要做的事，就會義無反顧的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