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聽話

  我到了教室裏，下課了上課了，同學們進進出出，去廁所在走廊回來聊天。老師拿著課本嚴肅的講課然後拽著課本急匆匆的離開教室。永遠有人離開一下就回來了，也有的人你以為他在，實際早就沒影了。我不知不覺又進入了發呆的模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隻有牆上的鍾有條不紊的運動著，永遠不用擔心被忘記。


  忽然我背後有人拍我，肯定又是離我最近的Mary。我現在正想著林夢媛的事呢，她讓我等了這麽久結果就是問一下天哥的情況。我可是吃力不討好的，那時留下的汗，現在還流著呢。不過他倆到底是怎麽了？天哥不像是會腳踏兩條船的負心漢。Mary又用力不停的拍我的後背，我有點不悅的回頭看她，她注意到我著火的眼睛。她愣了然後用手指了指窗口。


  當我視線移到窗口時，嚇了一跳，原來是天哥，他一直站在窗口悶悶的看我，不知道他究竟看了我多久。他的眼神裏有點不耐煩了，但是忍住一聲不吭還真不像他的作風。我剛要說抱歉的話，他用手指了指學校的天台。於是他也不等我，我們一前一後的走了上去。


  天台上他忽然變得更加的話多，他說著他和林夢媛的一些事，他們的事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傾瀉出來。我說你不用講這麽多給我聽，他說一定要讓我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這時我忽然沉默的看樓下，有沒有林夢媛的身影，也許現在這個時候把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換成林夢媛要好一點。可是我就是看不見林夢媛的半個影子。


  這個時候天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頭也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聽說今天上課前你和林夢媛兩個獨自在小賣部獨自聊了很久。”我有點緊張了，這時他的手就像杠鈴一樣沉重的結實的壓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覺連呼吸都被壓迫的。我忙移動身體閃開了他支配的手。我說：“是誰跟你說的？”他停頓了一下，這下問題回到他這邊的。他嘴巴慢慢的吐出了三個字：“阿瑪尼。”我想原來是他，他還真是個大嘴巴。


  他繼續說：“現在換我問你，林夢媛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他的表情沒有笑容，好像在命令我一樣，而我像犯人一樣沒有選擇回答他的問題。我現在又開始流汗了，像剛才那些沒流完的汗一樣。我想林夢媛說不要把話說給天哥的事，現在天哥就在我麵前像一個警察一步步的接近真相。他有點生氣了說：“她到底講了什麽？用想這麽久嗎？”我隻好說：“也沒說什麽？就是在小賣部剛好碰上。”他的臉上的表情上看是完全不相信說：“你可以對阿瑪尼這樣敷衍，但是對我這樣敷衍沒用。”我不知道怎麽辦？說真話還是說假話都不行。


  我忽然急了起來拋出一句話：“我跟她說話，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你是不是控製欲占有欲很強的。”他咬起了牙齒說：“她是我女朋友，我有權知道她的任何事。”我喊出：“對，但是他不是你的私有財產。”這時餘倩正好上來，看見了我倆麵對麵的站著不說話了，都沉默了。她笑笑說：“你們怎麽說話這麽大聲，我在底下就聽見了。”


  她說：“你們是不是吵架的，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很多。”這時天哥憤怒的離開對餘倩說：“神經病。”餘倩說：“怎麽說話的？”然後她看著天哥下樓又看我說：“怎麽了？”我也走了說：“不關你的事。”她就一個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說：“今天他們倆個吃錯藥了嗎？怎麽都那麽變態。”她就一個人獨自在天台活動筋骨。


  下午的時候，我聽著課，可是一下子想林夢媛，一下子想天哥。他們就這樣忽然鑽進了我的腦袋裏，又馬上跳出來。搞得我狀態全無，可是還是要把老師教的硬生生的搬進腦袋裏，就是平移一樣。我忽然想到現在餘倩應該訓練快結束了吧。看看她也許心情會好一點。


  餘倩訓練快結束了，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喝水，他的旁邊隔著兩三個位置坐著的是王錚。他正喝著自己買的運動飲料，餘倩把目光投過去說：“王錚，好像你都是喝運動飲料。”他嗯嗯了，點了點頭。然後他又大口的喝著，餘倩又問：“好喝嗎？”他也嗯了嗯。餘倩忽然笑著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的？你怎麽變得話怎麽少？”


  王錚無奈的說：“沒辦法，學校最近打擊學生早戀現象，我可不想被抓的，我父母不管我的學習，考多少分都可以，但是就是早戀是堅決不行的，不然我肯定挨他們暴打一頓。”餘倩忽然嘴裏的水都噴了出來，都濺到了王錚的臉上。王錚嘿了一聲說：“你的口水都到我臉上了，你這是變相接吻。”餘倩不停的大笑說：“你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我會喜歡你這樣的男生嗎？”王錚也把運動飲料含在嘴裏，然後朝餘倩噴過去。


  餘倩迅速一側身閃了過去繼續笑說：“運動飲料可是很貴的，你就這樣浪費了。”王錚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餘倩說：“可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王錚大笑說：“十年後我可能就找不到你了。”這時餘倩忽然沉默了，她不跟王錚打鬧了。她又坐了下來，王錚見她的臉色變了，也收起了他的頑劣。餘倩又看著遠方，十年後的我會在哪裏呢？

  她想她是不喜歡離開這座城市的，這裏有她媽，有他弟，現在又有了一個父親。這時王錚說：“想什麽呢？這麽沉默。”她說：“十年後我可能會在廈門生活吧。”王錚說：“這裏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要去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餘倩帶著點哀傷的眼神說：“因為他喜歡，所以我也要去。”王錚忽然說：“是男的他，還是女的她。”


  餘倩沒有回應，獨自的看著日落，表情這個時候變得很安靜。這個時候的她就像一幅畫一樣無言。王錚把臉湊近，不停的看著餘倩的臉。餘倩發覺了，馬上扇了一巴掌，王錚立馬閃開。餘倩說：“幹嘛？變態啊。”他忽然咧開嘴笑，夕陽照入他的半張臉。他說：“我隻是想把這個時候的你記住，你這種表情很少見。然後~”


  餘倩說：“然後怎樣？”王錚站了起來，麵對著整個運動場像宣布一樣說：“不管怎樣，不管他是男還是女，我都要把他暴揍一頓，是他讓你有家不回，無家可歸的，一定要遠離故土。”餘倩望著他，眼睛有點濕潤了。她不知道王錚說的這些話楊俊聽見了沒有。她多麽希望楊俊可以聽見她內心的聲音，但是有時她會絕望，內心的聲音隻有呐喊時才能被聽見，但是她沒有對著他呐喊的勇氣。她又看了一遍跑道，看著一圈又一圈沒完沒了的跑道。


  她說：“我還要再練一下。”她對他說，他問：“為什麽這麽拚命？”餘倩看著跑道說：“是為了更接近我的夢想，不對，是更接近我們的夢想。”人不會在終點前結束，而是永遠在跑道上撐到生命的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