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十一的現實

  我們大家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想再聽一遍。可是班主任黃老師的嘴巴隻說了一遍，他那張方正的嘴巴字正腔圓的脫口而出的話是：“十一沒有假，全部要補課。”他說這句話時全班同學的臉上寫滿不敢相信的表情。但是大家還是低頭接受了。班主任繼續說：“我知道你們有怨言，可能都買好機票要去哪裏玩，你們想想現在離高考還有多久，不到一年，你們還想玩想休息，高考你們就看著別人金榜題名自己就等著落榜吧。”


  這時班長忽然舉手還沒等老師叫她自己站起來，班主任驚訝的看著她說：什麽事？班長說：“老師，十一假期一天也不放，可能使我們學生的壓力過大，我覺得放個一兩天勞逸結合要好一點。”班主任輕蔑的掃視了全班一眼說：“就他們壓力過大，你是說你自己吧，你如果想休一兩天沒問題，他們這些平時睡覺偷懶的，就要假期把平時的份補回來。”


  這時班長微微的一笑，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班主任沒有為難班長，他也嘴角笑笑看著班長。我覺得奇怪的看著班長她是吃錯藥了嗎？平時裏她從來不好當什麽出頭鳥。她今天很反常，一定是有什麽事將要發生。我回想著剛才課間時他們的對話。


  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鍾，還有九分鍾才上課。大家熱鬧的討論著十一假期要去哪裏玩，明天假期就如期而至。餘倩看著奇跡的沒有睡覺的睡神說：“十一你是不是換一個地方睡覺的？”睡神聽到這裏馬上又要倒頭睡覺，餘倩一把拍著他的頭說：“不說不給睡覺。”他一臉不悅的看著餘倩說：“你很無聊的，這麽重要的日子平時都睡夠了，當然要去玩了。”


  餘倩笑笑說：“原來你也有珍惜時間的時候。”他說那是當然的。Mary輕聲叫了我一聲，我回頭疑惑的看著她，因為我正發愁怎麽過這個十一假期的，我父母根本就不喜歡旅遊，他們在一個地方呆習慣了然後在這裏退休。他們每天就是看著電視然後知道這個世界的樣子，至於腳還是呆在家裏比較踏實。想到這裏我開始期待Mary的答案了。


  她開心的看著我說：“俊哥，你要去哪裏玩？”我隻好說：“在家旅遊吧。”她忽然失望的點了點頭，她忽然說：“我和我們全家要去外地旅遊，坐飛機去。”我說：“很好的，我可是沒有坐過飛機的。”她笑笑的說：“坐飛機很危險的，搞不好會機毀人亡的。”我忽然有點後怕了說：“難道會恐怖襲擊。”她說：“那就祝福我平安歸來吧。”


  餘倩回到了她的座位，她們三個人又開始聊天了。文庭婷先開始說：“假期我們三個人一起出去玩吧。”餘倩疑惑的說：“去哪裏玩？就在我家燒烤攤一日遊不就行了嗎？”文庭婷說：“是你們家招員工吧。”兩人同時開懷大笑。這時一旁的班長則很沉默，餘倩說：“班長，怎麽不說話？”班長說：“不如我們去聽周傑倫演唱會吧。”餘倩嫌棄的說：“演唱會人擠人，又吵又鬧，有什麽好的？”文庭婷擔心的說：“而且周傑倫不會來我們這裏的小城市的，去外地看他，又是車費，又是住宿費餐飲費，還不安全。”


  餘倩說：“在電視上看他就行了。”班長忽然嚴肅起來說：“那是偽歌迷，真歌迷都是聽現場的。”三人麵麵相覷的看著，誰也說服不了誰。餘倩看了一眼牆上的鍾就作罷。


  就是這一點，原來班長是要去聽周傑倫演唱會才會忽然站起來發言的。不知道她有多迷周傑倫，不過我聽到餘倩有聽他的歌，但是是不是粉絲就不知道了。不過現在沒有十一假期了，我的這些同學的計劃恐怕要變更了。不過我也沒什麽影響，放不放假都一樣，我都是呆在家裏。晚上的時候，我們三人在吃燒烤，而今天是九月的最後一天。


  也是餘倩要送別餘爸的一天，餘爸行李放下了燒烤攤的一個角落，一個是裝得滿滿的背包，還有一個是一個手提的包，另外還有一個塑料桶裏麵塞滿了生活用品。他彎下了腰又檢查了一遍，一個個的點，然後再拉好拉鏈。他準備好了，朝著餘倩走了過來。


  餘倩起身，緊緊的抱住了他，餘鑫看到這裏也抱起來。餘媽在一邊低頭燒烤。餘爸說：“就這樣吧，不然就走不了了。”說完他背上背包，拿起了手提包和水桶。餘倩忽然眼淚奪眶而出，餘鑫踮著腳用手幫他姐擦淚。餘倩說：“賺到錢就回來。”餘爸哦了一聲，就轉頭不聲不響的走了。我看著他不斷不斷邁向遠方的背影，原來還有一種背影叫作父親的樣子。


  可是我看到的父親的背影都是在彩票站的，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印象。還有就是林夢媛的背影，和這個顯然感情是不一樣的，但是人的感情最後都是化作一個背影結束的。


  十一補課的第一天，大家無精打采的坐著，站在講台上的第一個老師是藍主任。一看到我們這樣，東倒西歪的。他說：“你們可以積極一點嗎？我們老師也是犧牲了休息時間的來教你們的。我知道你們想出去玩，我家的小孩和你們一樣也等著我做飯，陪他玩，旅遊。但是我為了陪你們，連自己的小孩都不管的。”他忽然憤憤的看著我們眼神中充滿怒其不爭的樣。


  他看著我們好像無動於衷繼續說：“當老師的最好不要生小孩，因為真的沒時間管。你要管一個班四五十個小孩，根本沒時間管自己的。”他忽然笑笑說：“所以你們以後有小孩就不要讓他當老師。”這時文庭婷開口說：“不用等到我有小孩，我這一代就不會當老師。”藍主任指著她說：“這位同學的覺悟意識很高，先拿自己開刀，從源頭截斷。”


  下了課，藍主任搖了搖頭離開教室剛好碰見班主任。他們兩個人在走廊著抽著煙，你一言我一語的。藍主任說：“你這個年級主任教的班怎麽紀律這麽散漫的，一大早個個沒精神的。”班主任說：“他們就是這樣，肯定不能跟重點班相比的。”他們吐著煙圈，好像是另外一種交流一樣。藍主任說：“這不是重不重點班的問題？他們是不是也要參加高考？我們學校不能隻指望兩個重點班的。”班主任似乎明白了，煙也快抽完了。


  下一堂課毫無疑問是班主任的課，他一上來就打發雷霆。他說：“藍主任說你們個個懶懶散散的。你們還有學生的樣子嗎？你們先把學生手冊拿出來齊讀一遍。你們這樣子根本沒辦法上課，也沒有高考生的樣。”然後我們就在他嚴厲的目光中，全班一起大聲的朗讀學生守則，感覺就像是早讀的翻版一樣。可是就算這樣有多少東西可以進腦，我很是懷疑。


  十一的第一天就是這樣在毫無生氣的教室裏結束，老師不知道發了多少次飆，又多少次的抽風，還有多少次的眼淚和汗水。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看見的，老師也是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對我們來說，他們就是我們的另外一種形式的父母。而父母最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看見的就是自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