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節日後的私語
十一過後的第一天,我回到了教室。一切都沒有變,一個學生都沒有少。學生還是學生,老師還是老師,燈還是燈,牆上的時鍾還是鍾。我在去的路上的潛意識總是以為我去去就永遠不會回來的,但是我現在依舊坐在這間教室裏,看著沒有變化的老師和學生。
我的凳子是不是都長起了老繭,我的桌子是不是都生根,頭頂的吊扇是不是把種子吹走了。一切沒有生命的東西仿佛都被賦予了生命,連試卷都有了頑強的生命裏。我在想這個是不是我一個人的幻覺,我看著其他同學都還是一樣在課間聊著各種趣事。
Mary忽然用她的水性筆戳了我一下,我回過頭無精打采的看著她,不過她精力充沛的看著我。我心想這個就是從十一玩到十七的人吧,感覺她變得元氣滿滿的一個胖少女。她笑笑的看著我,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有點尷尬。她先開口說:“你們十一沒去哪裏玩吧。”我在想她是不是明知故問,不過我隻離開了一天半,她玩了整整七天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我看著她緩緩張開的嘴巴說:“俊哥,我們全家可是去了海南玩的。”我一想海南,天涯海角。說:“你們是怎麽去的?”她說:“坐飛機的,隻用一個小時就到。”我手上轉著筆,不經意的看著她的臉,和她後麵同學的臉。她繼續說:“海南到處是沙灘和大海,然後就是炙熱的陽光。”說著她指了指她手上的皮膚,我才認真一看確實黑了一圈,而且還脫皮了。
我看著她曬傷的臉說:你沒帶防曬霜的。她搖了搖頭說:“第一次去,沒經驗,不知道,下次再去的話一定帶上。”我心裏犯了嘀咕,你到底還要去多少次的,一次還沒有玩夠嗎?我問:“海南有什麽好玩的?”她仔細的想了想說:“遊泳。”我說:“那你是不是抬高了它的平均水位。”她笑笑著不再說什麽。這時她們三個好姐妹又被女生團團圍住,像是問話。
一個女生說:“你們三個人一起請假,很可疑的,你們合夥去哪裏了?”餘倩擺擺手說:“能去哪裏,我除了燒烤攤和學校兩點一線還能去哪裏。”文庭婷說:“我同意。”班長說:“同上。”又一個女生說:“你們不在的一兩天,你們知道老師什麽表現嗎?”三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這個女生。另外一個女生接著說:“老師歎了一口氣說,兩個差生拐跑了一個好學生。”
她們三個人聽到後哈哈大笑,這時睡神忽然走過來說:“從實招來,你們這幾天是在哪裏睡的?”餘倩聽後收起了笑容:“怎麽你家是開旅館的啊。”睡神一隻手扶著班長的桌子說:“我家要是開旅館,我還用得著在學校睡的,有著水晶燈,有著寬屏電視,還有仆人和司機。”這個時候餘倩打斷她說:“你做夢吧。”睡神笑笑說:“對,我回我的坐位繼續做夢吧。”
說完睡神又拖著一張疲憊的腳,一把撲倒在他的位置上,雙手壓在桌子上,旁若無人的睡覺。時間回到早讀前,她們三人在走廊上低聲細語。班長說:“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把我們去廣州的事說出來。”文庭婷說:“有那麽嚴重嗎?”班長說:“你想啊,你告訴了學生,學生又傳給了老師,老師再告訴家長,你知道會怎樣嗎?”餘倩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說:“會怎樣?”班長說:“會被家人打,然後就不能再偷偷跑出去。”三人默契的點了點頭。
我就這樣偷聽著她們,她們怎麽不問我這樣的問題,難道是默認我會保密嗎?還是相信我的為人,就算我要說也不知道跟誰說。看來她們對我是百分百的放放心的,還是放放水的。我就這樣看著她們三個人手拉著手然後就是放聲大笑,看來一個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天哥在天台找我,他沒有叫到餘倩。我們兩個人大十字的躺在了有點餘熱的水泥地鋪成的天台。我不知道該講一些什麽,就和他一樣沉默。他忽然開口說:“十月七號我來找你不在,你是不是請假了?”我忽然有點緊張的看著他,不知道他下一句會說什麽。反正就像她們三個人一樣我也不會說實話的,更不會供出自己的同黨的,他忽然望向天空。
我覺得他好像變得很遠,這一刻他在發呆。結果劇情峰回路轉,他說:“我和林夢媛吵架了,就是你不在的前一天。現在我們互相見到都不說話,就像陌生人一樣。”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我忽然興奮的看著他說:“需要我做什麽嗎?”他疑惑的看著我的態度好像變得這麽積極,我隻是偶爾才這樣。他說:“不需要你做什麽,你能做什麽的?”
我爭辯的說:“我可以出謀劃策的,可以身體力行的。”他冷冷的說:“不用了,這些我都可以做,你隻需要聽我說就行了。”聽到這裏我忽然又變得沉默的看著他,他說:“女人是不是都是很自私的,特別是對愛的。”我馬上接上去:“也不一定,餘倩就不是這樣。”他有點生氣了:“這個時候別提她,餘倩怎麽可以和林夢媛相提並論的。”他又仰起了頭看天,仿佛一下子知道了答案。他忽然說:“我想明白了,女人隻有越在乎一個男人,對他就越自私。”
他忽然問我是不是這樣,我撓了撓頭說:“你說是就是吧。”後麵我們就是靜靜的躺著,誰也不先打破平靜,好像誰先打破平靜誰就輸了。我知道他還在想著林夢媛,我也想。不過他不知道我想罷了。我的腦海裏住進了一個被很多人愛的,卻不輕易愛人的女子。
晚上的燒烤攤,我們三人又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吃東西。還是一成不變的,在我們旁邊的餘媽還在專心的做燒烤,餘鑫在一旁屁顛屁顛的忙前忙後。天哥悶悶的說:“我和林夢媛吵架了,你說怎麽辦?”他把目光從食物移到了餘倩的臉上。餘倩說:“女人嘛,你隻要用心哄哄,給她一些驚喜,那麽很快就沒事了,畢竟女人都是善變的。”天哥驚訝的看著餘倩說:“原來你也這麽清楚女人呢。”她笑笑說:“我不就是嗎?”“我還以為你不是。”
天哥又說:“可是林夢媛不是普通的女生,她與眾不同,她高不可攀,她美麗與智慧並存。”這個時候餘倩打斷她說:“這裏可不是開追悼會的。”天哥忽然看我說:“楊俊,你覺得林夢媛怎麽樣的?”我說:“她很孤獨但是又渴望愛情,她聰明卻又不落俗套。”餘倩又打斷我說:“不是開表彰大會的。”我說:“總之,她是夢一般的女子,不是輕易可以擁有的。”
說完這句話,我發現餘倩黑臉了:“俊哥,你怎麽可以幫敵人說話,你是不是腦子還沒睡醒的。”她目光銳利的看著我:“在我的麵前不要說她的好話。”這時我和天哥尷尬的看著她。我心想女人可真是善變的,這是她自己說出口的,不是我強迫她的。女孩變成了女人,還是有很多東西不會改變的,比如說是愛,但是一旦愛了,所有的都會改變,包括世界。你以為自己永遠的不會改變,是因為你不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