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鬧上門
程李氏歸家，於三丫和小五而言無疑是高興的，孩子戀娘是天性。
這一次被程老太太傷透了，程李氏並沒有把工錢送去老宅的打算，而是在和程寧聊到深夜後，將一串銅錢給了程寧。
“娘不曉得二丫這麽本事，才這麽些日子就給家裏蓋起了房子。娘賺的沒你多，這點錢你揣著，在外頭有個事也好應個急。”
“二丫啊，別怪娘偏心，小五的病得吃藥，你大姐也快到說婆家的歲數了，娘得攢些銀錢先給他們用，等以後再攢你和三丫的嫁妝。”
程李氏的工錢一共也就一兩多銀子，這還是因為她能吃苦，幹的活不比男人少。
“娘，這錢你收著做體己錢。我每日都有進賬的，往後咱們家的開銷我出，你留著想做啥就做啥。”
雖然接受便宜娘的存在，但相處的時間太短，程寧還做不到把收入全部上交。
為了防著老宅那邊，程寧也要把銀子賺在手中。
“娘的二丫長大了，還好家裏有你。”程李氏捂著嘴，發出悶悶的哭聲。
程寧輕歎一聲，哄長輩這事她沒做過，隻能隔著三丫拍拍程李氏的肩頭。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娘還把我當外人咋地？時候不早了，娘趕了大半天的路早些睡吧，我半夜得起來做點心，有些困了。”
說著程寧打了個嗬欠，生物鍾早已形成。
程李氏忙讓程寧早些睡，可自己卻是默默的流著眼淚，為自己也為家裏的每一個人，更為能看見光的未來。
夜裏程寧起身，想要幫女兒打下手的程李氏才剛剛入睡，或許是住在新房子裏安心，竟是沒有被吵醒，一覺睡到天亮。
“蘭花，今兒麻煩你去鎮上送東西吧。家裏有事，我就不出門了。”
伸個懶腰，程寧便著手做早飯。
兩個小的習慣早起，什麽事都沒有的時候也不睡懶覺，自然是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二丫，要是你奶還來為難你們，就去找我爹，他是村長還壓不住那老太婆嗎？”
蘭花也知道昨兒的事，對程老太太的厭惡又加深一層。
因家裏還算和睦，下窪村雖然也有些婆媳矛盾，可像程老太太這般總是想弄死媳婦和孫子的卻是沒有。
把之前從灶坑裏扒出來的雞蛋塞給蘭花，程寧笑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給親爹找事的閨女，行，我都知道了，趕緊吃個雞蛋，還熱乎著呢。”
送走蘭花後，程寧利落的做好早飯，固定的白煮蛋一人一個，再加上一鍋小米粥，一碟涼拌野菜和一碟自製肉鬆，葷素搭配的早餐便齊了。
“娘還想起來幫你幹活的，咋就睡過頭了？”
程李氏起來便見早飯都擺好了，三丫熟練的打水給小五洗臉，她這做娘隻等吃現成的就可以，難免絕對愧對孩子們。
“幹活的日子在後頭呢，娘才回家歇兩天，陪陪三丫和小五，他們都想娘呢。”
程寧擺好碗筷後，見程李氏把分到的雞蛋掰開，卻不知該放哪個孩子碗裏好，笑道：“咱家早上一人一個煮雞蛋，中午或者晚上再炒個雞蛋或者打個蛋湯啥的，娘自己吃就是了。”
“你們小，吃點好的長身體呢，娘都這歲數了，吃了也是浪費。”
程李氏既心疼買雞蛋的錢，也是真的心疼幾個孩子，還堅持要送出去，卻也沒說咱們家窮吃不起的話。
三丫和小五已經上桌，見碗裏多了半顆雞蛋，默契的將整個的都放在程李氏碗中。
“娘不吃，叫我們咋吃？這是三丫和小五的孝道，娘莫不是想要我把自己的也給娘才肯吃嗎？”
程寧笑著拿起雞蛋，程李氏忙道：“娘吃，娘吃。”
這一頓飯，程李氏吃的開心，也是嫁到程家以後吃的最好的一頓，卻也是含著淚吃完的。
程寧假裝沒看到，三丫和小五都是跟著二姐看齊，隻是時不時的求助性的看向程寧，見程寧輕輕搖頭才安心吃飯。
飯後程李氏搶著洗碗，程寧也沒有與她爭，便和麵準備晚上蒸包子。
大概是昨日程老太太來鬧過，程李氏明顯心不在焉，洗碗的時候好幾次差點把碗摔破，程寧隻是看了看她並未說什麽。
“二丫……”
在程寧要離開廚房的時候，程李氏喚住了她，卻欲言又止，或者說是難以啟齒。
“娘要是沒想好咋和我說，那就等娘想清楚了再說，我相信娘。”程寧回以淺笑。
程李氏含淚點頭，許是覺得總在孩子麵前哭不大好，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也回程寧一個笑容。
“我做工的那家點心鋪子的掌櫃楊姨，送給我不少舊衣，娘要是不那麽累的話就給自己改兩套換洗吧。我們幾個都是蘭花娘幫著改的，也不好意思太麻煩人家了。”
知道程李氏閑不住，程寧便給她找了事情做，也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這一日程寧沒有去鎮上，帶著三丫和小五念了一會書，程桃花便來找她，兩人神神秘秘的去了老屋那邊。
“二丫，你不是讓我幫忙留意王家嗎？今兒出大事了。”
“有一個男人來找王嬸子，被她男人給發現了，打的沒了半條命。”
“我那會去割豬草沒看見，聽人說王家嬸子為了幹點輕快的活，和一個光棍走的近，好像還騙那人說她是個寡婦，這邊那光棍就上門要提親，還拿著王嬸兒的小衣呢。”
程桃花到底是姑娘家，後麵的話說的跟蚊子聲的，臉也紅的厲害。
可接受程寧的囑托，程桃花還是硬著頭皮說完，便臊的低下頭，她都是可以說親的年紀了，自然是知道這些話代表什麽。
“真沒想到王家嬸子是這樣的人，她還和我奶說我娘不本分呢，指不定就是想把這事賴我娘身上。”
程寧故作氣惱的跺腳，心中卻為七爺的辦事能力點讚。
果然是隔了一夜就把事情辦好了，一百兩銀子花得不冤。
聞言，程桃花卻小心翼翼的道：“二丫啊，我和你說這些話你聽了可別著急。”
“是有人像你這麽說，覺著你娘是被冤枉的。可你奶卻說你娘總和王嬸兒一起出門做工，還替王嬸兒瞞著這事，指定是一樣的人。有不少人信了這話，咋說的都有。”
程寧心裏一沉，她倒是沒想到這茬，整垮了王嬸兒，還是沒能將程李氏摘出來，老宅那邊必會咬著不放。
正這麽想著，程寧便聽到程老太太的叫罵聲，急忙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