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虧了咋辦？
摘了大半籃子的草莓，蘭花見籃子沒滿，建議程寧再添些東西。
畢竟是要拿給縣令的，東西少了不好看。
“不過是份心意，也是這東西稀缺，要不然你以為縣令家的公子會特意來這一遭？”
最近給楊耀祖提供的草莓已經減量，隔幾日才給他送些。
除了自家吃之外，程寧都用來做草莓罐頭了。
蘭花是村裏唯一一個知道程寧家種草莓的人，自然也隻有在二房才吃的到，目前屬於‘商業機密’。
“你說的都有理，反正我就是給你提個醒，沒你懂得多。”
蘭花也不失落，還覺得程寧懂得比她多，聽著就有道理。
“楊公子，一路順風。”
程寧將籃子遞過去，爽朗的道：“再過幾日就沒了，量有點少，下回再吃就得明年了。”
“你不打算多種些？”楊毅雖然不做生意，卻也明白銀錢的重要，故而提議道。
“這種子不好得，明年最多比今年多種一點，我打算開春就種。”正好一冬天沒啥新鮮果蔬吃，大戶人家絕對舍得花銀子。
楊毅隻點點頭，也不知道懂不懂農桑之事，好在他不是多事之人。
這次出門連小廝都沒帶，隻有車夫隨同，楊毅自然也不能禮尚往來，便道：“日後有機會去縣城，可以來縣衙找我。”
沒有做什麽承諾，不說這些草莓值不值得縣令公子的人情，便是楊毅本身也不是官身，不會為父親找麻煩。
但這句客氣話，程寧若是當真了，力所能及的事楊毅也會幫忙。
“我就是一鄉下姑娘，能常去鎮上都多少人羨慕呢，縣城怕是沒機會去了，多謝楊公子好意。”
程寧做了個請的手勢，東西都給完了，程寧並沒有留客的打算。
楊毅有些詫異程寧的待客方式，見她真的要送自己離開，也不好再說什麽。
“作坊的事，我回去後會稟報家父。若建的好，能讓下窪村富裕起來，衙門也會有獎勵的。”
上了馬車的楊毅，特意說了這麽一句。
“那便多謝楊公子了。”作坊做好了就是縣令的政績，自然要鼓勵下麵的人效仿了。
程寧看破不說破，很多事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馬車沒走多遠，程寧便看到程家人追了上來，尤其是程錦嫿哭的梨花帶雨，活像楊毅是負心漢一樣。
“還好你倆哥哥都娶親了，要不然還得防著這位呢。”
程寧不急著回屋去，看起了熱鬧。
“人家心氣高著呢，就我那倆悶頭幹活的傻哥哥，是鎮長的兒子能讓她多看一眼。”
蘭花噘嘴，也不知是嫌棄程錦嫿多一些，還是自家傻哥哥多些。
“不跟你鬧了，咱們倆明兒去鎮上一趟，把賺錢的事先敲定了，看熱鬧哪有賺銀子重要啊。”程寧拍著蘭花的肩膀道。
“你還沒跟我說幹啥呢。”蘭花忙問道。
“當然是……把你賣了換銀子啊！”
程寧說完，便笑著跑回院子，氣的蘭花在後麵追著喊要教訓她，與為楊毅送行的老宅人截然不同。
卻說馬車好不容易離開下窪村，楊毅立即吩咐車夫趕快些。
看著被撕開的衣袖，楊毅壓製的火氣再度升騰。
“這就是父親看重的人才，秋闈的名次差了些還能找借口，可這一家子……就是那沾不得的黃泥！”
惱怒的將長衫脫下，用力的摔在腳下，楊毅的家教讓他輕易不許在外人麵前發火，隻得忍著。
程寧存心要逗弄蘭花，自然不會告訴她要做什麽。
第二日兩人結伴去鎮上，楊三娘還特意問過草莓還能供幾次，可見是楊耀祖那邊交代過的。
兩人都穿著新做的坎肩，梳著麻花辮，說說笑笑的模樣惹的不少路人注目，羨慕她們花骨朵的年紀。
“老板，我想買碎布頭，顏色越鮮亮的越好，料子好的話稍微貴一點也成。”
程寧站在櫃台前，看著喜麵的老板娘，嬌俏的開口。
之前常買布料那家，多是些尋常的布料，且不做成衣買賣就很難有碎布頭估摸著都給買東西多的人做添頭搭出去了。
在這個衣裳鞋襪都是手工的年代，糊千層底的時候可是不挑布料的，再碎的布都用的上。
“咋地，想要自己拚條裙子？”
“丫頭啊，這大點的尺頭都是拿來單賣的，碎布頭拚出來的衣裳皺巴巴的可不好看啊。要不你們看看染色染花了的料子，嬸子給你們算便宜點。”
老板點倒是好心，見程寧二人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姑娘，便給了合理的建議。
一聽有這種好事，程寧立即點頭道：“都要，都要。”
蘭花知道程寧不會亂花銀子，便一直沒有作聲。
二人跟著老板點去了後院的庫房，除了屋裏堆了好袋子的碎布頭，還有十幾匹染色的布料，最差的也是細棉布。
程寧先是翻看了一下碎布，確定能用得上之後，才去看那幾匹染色的布。
“這麻布可都是足量的，長四十尺，寬四尺，壯漢做兩身衣裳也能餘出鞋麵來，八十文不管這細麻布的你就都拿去。”
“你們小姑娘家的，穿細棉布更舒坦，要不是染色了，可得賣四五百文呢。這會賠本，一百五十文一匹。”
雖然看著程寧他們不像是能買那麽多的，老板娘還是每匹布都給報了價。
當然，老板娘報的是新貨的價，放久了的本身也會減價，何況還是染花了的布。
窮人家買著不耐用，有錢的人又看不上，傳出去反倒是被笑話。
在心裏默默的算了價，十幾批布才十兩多點，這還是有一匹要價二兩的絹布在裏頭。
“嬸兒，一共十兩銀子，這些布還有屋裏的碎布都給我咋樣？”
程寧假裝猶豫的時候，看到老板娘在觀察她的神情，便知道還能再講價。
“還有那邊的幾塊尺頭，嬸兒也當成添頭給了吧。”
蘭花指著角落裏放著的幾塊白色細棉布，大概是壓的久了，顏色有點發黃，但不耽誤用。
“你們這兩個小丫頭，這是要我做賠本買賣啊！”
“成成成，都給你們，嬸兒再做回好人給你們送家裏去。”
老板娘沒有猶豫，還附送了送貨上門。
“……”
程寧和蘭花對視一眼，有種他們講價講少了的感覺，虧得慌咋辦？
這些東西自然是要送到家裏去的，程寧不想被人惦記，特意叮囑道：“嬸兒，麻煩您把布都塞到碎布裏去。鄉下人家，一下子買這麽多東西要被人說嘴的。”
老板娘有些意外，鄉下姑娘能做主花十兩銀子嗎？
仔細的問了地址後，老板娘收了定錢，和程寧約好了送貨的時間，立即叫人跟她一起打包裝車。
蘭花不懂買這麽多碎布怎麽賺錢，卻也沒有詢問過一句，她相信程寧不會亂來。
“程二丫，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