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證詞
畢竟是一幫半大的姑娘在一起，桃花爺爺和弟弟平時都盡可能不在家待著，或者在他們自己那屋不出門，這會也不好上前去拉架。
見程寧和蘭花來了都鬆了口氣，不管誰傷著了終歸是不好。
“桃花。”
程寧和蘭花對視一眼，兩人分別上前去拉人，免得桃花停手的時候再被打。
“二丫、蘭花，你們別攔著我，她偷東西還有理了，還是她先動的手，真以為我程桃花沒有爹娘護著就好欺負呢！”
程桃花紅著眼睛，一看便知道被氣的不輕。
猜測是春丫主動說了這種刺激人的話，否則程桃花顧忌著爺爺和弟弟也不可能說出這話來。
而這個春丫，平時在村子裏是程錦嫿的擁護者，甚至她的哥哥春生還曾向程錦嫿提過親，被拒絕了也還癡心一片。
春生在縣裏做木工學徒好幾年，去年才成為木匠，賺的工錢都花在程錦嫿身上了，把家裏氣的不行卻也沒辦法。
“春丫，在這做工的不是你一個人，當初講規矩的時候是所有人都聽到了，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也有大家夥見證。”
“這事往小了說，咱們自己按照規矩辦事就成，往大了把你告到官府去，你不但要賠更多銀子，名聲也壞到外麵去了，你想咋辦？”
將程桃花交給蘭花安撫，程寧看向梗著脖子的春丫，不帶溫度的道。
“程二丫你少嚇唬人，就我拿那點東西，能隻幾文錢，我賠你就是了。她把我打成這樣，也要賠錢。”
春丫是怵程寧的，故而不敢太過火，卻打定主意要訛程桃花。
程寧就是怕會這樣，才會說見官的話。
聞言點了點頭，道：“打傷人是該賠銀子，不過咱們先一筆賬一筆賬的算。”
“二丫！”程桃花急聲道。
轉身給程桃花一個安撫的眼神，程寧才又看向春丫，對著一臉得意的她冷笑起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開始就說過，這頭花就賣個稀缺，所以絕對不能泄密，否則一個樣式賠我十兩銀子。”
“兩塊尺頭還能用，我也不說去你家搜你還拿沒拿其他東西的話，這地上一共五朵頭花，也就是你得賠我五十兩銀子。”
程寧話音一落，周圍的人都是抽氣聲，春丫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程二丫你這是訛人，不就幾朵破頭花嘛，賣出去才兩三文錢，還是我自己做的呢，哪就那麽貴！”春丫喊的嗓子都破了音。
“不管你是自己戴出去顯擺，還是賣給做頭花的人，隻要有人能仿出來，我雇人做的這些頭花賣給誰去？”
“布料、人工、飯錢，哪個不是我出的本錢？賣不出去難道不考慮這些成本？”程寧笑道。
“那也要不了五十兩銀子，你就是想坑我！”春丫慌了神。
“規矩就是規矩，犯了錯就要考慮後果，要負責。”
“再說你挨打的事，偷東西挨打合情合法，況且你先動手，桃花就是打死你也是自衛，官府也隻會判你賠她養傷的銀子。你可以不信，等到了官府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程寧慢悠悠的話，把春丫嚇得癱倒在地上。
那些還沒走的小姑娘，見狀都有幾分於心不忍，可當初程寧的確是說過規矩的，而她們也不好意思替一個小賊說話，就怕會影響自己的名聲。
“天也不早了，誰回家路過族長家，麻煩去說一下這個事，要是今兒解決不了，明兒我也隻能報官了。”
程寧懶得看癱軟在地的春丫，這種人不值得去可憐。
手工活出了差錯都不按照規矩來，日後的作坊建起來還能管理的了？
程寧不怕有人說她不近人情，但有些先例就是不能開，否則後患無窮。
“別報官，二丫求你別報官，我賠！我一定賠！”
春丫哆嗦著開口，不論是驚動族裏還是報官，她都完了。
“五十兩銀子，把你賣了都賠不起！”程桃花氣呼呼的道。
“我能賠得起的，我真有銀子！”
“這是一兩銀子，我先給你，剩下的我去找程二花要，是她讓我拿東西的。”
春丫怕自己會遭殃，不管不顧的說出自己是被指使的，但不提程錦嫿一句。
眾人聞言小聲說著這事，但目光都或明或暗的看向程寧。
畢竟事情牽扯到老宅，不論程寧和那邊的關係咋樣，終究是親戚。
“這一兩銀子，當是你打傷桃花的醫藥費。至於五十兩，我不管你是去哪籌，我隻要真金白銀。”
程寧並不意外這件事有老宅的手腳，至於幕後之人到底是不是程二花也不重要，事情掀開了就好。
“寫張欠銀子的字據，三天後你要是還拿不到銀子給我，我就去族裏要個說法，實在不行隻能衙門見了。”
去撕了程二花，也不過是讓人看笑話，春丫也不見得能拿出證據來，程寧自然不會去費這個勁兒。
“簽字據？用不著吧？”春丫吞咽著口水，眼裏閃過慌張。
“是，憑你的作為，我信不過你的品行。要麽簽字按押，要麽咱們按規辦事，這是看在鄉親的情麵上給你選擇的機會。”程寧道。
最後，春丫還是簽下了字據，程寧自然也是一字一句的念給她聽字據上的內容。
寫清楚來龍去脈，以及為何要賠銀子的事，程二花的事也是以春丫自述的方式寫進去。
說穿了，這不僅僅是春丫欠銀子的證據，也是春丫指認程二花的證據，對於程寧而言比那五十兩銀子有用的多。
人都各自回家去了，程桃花身上有傷，被程寧和蘭花扶著去二房上藥，晚飯等送程桃花回家的時候，再給那爺倆帶。
“你也是的，幹啥整出拚命的架勢啊？春丫那丫頭本就愛打架，你還當小時候那會，打成泥猴也沒人說道？”
上藥的時候，見程桃花身上有好幾處於傷，甚至都腫了起來，蘭花忍不住說她幾句。
程桃花嘿嘿的笑著，也不說話，被揉淤青的地方時直嚷嚷著讓輕點。
正在剝雞蛋皮的程寧看程桃花這樣子，卻道：“怪不得看我動刀你都不怕我，合著也是能動手不吵吵的主兒。不過今兒這一仗打的好，得讓人知道，沒人護著咱們，咱們自己也能護得住自己。”
蘭花氣的直瞪程寧，“你咋還拱火呢，這丫頭的性子不收收，咋說親啊！”
“姻緣天注定，桃花又不是惹事的人，指不定就有人中意她這樣的呢？”程寧笑道。
程桃花被說的臉通紅，忙岔開話題道：“二丫，是我沒看住人，也不知道春丫這事是不是第一次幹了。你打算咋辦？不去質問程二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