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交換條件
院子裏的人也不少，程寧好不容易擠到了外頭，便被蘭花拽到一旁去。
而程桃花的弟弟程石，正蹲在牆根下等著程寧，見人來了忙跑上前來。
“在你家住的妹妹，讓我告訴二丫姐，程家大伯娘把大丫姐姐騙出來了，她隻攔得住三丫和小五，她會跟著你大姐，路上用豆子做記號。”
程石隻知道二房和老宅的關係不好，具體的卻不了解，故而不明白做大伯娘的騙侄女幹什麽。
聽完，程寧臉色黑的厲害。
“二丫，你大伯娘他們，不是想讓大丫姐替二丫成親吧？”蘭花驚道。
這是她唯一能猜到的可能。
“不！”
“他們想把我大姐塞到轎子裏，讓我大姐沒名沒分的去做妾！”
程寧說的咬牙切齒，恨不能現在就撕了程王氏。
程大丫是村裏出了名的俏，甚至有人在私底下說過，如果程大丫能像程錦嫿那樣啥也不用幹，再好好的捯飭一下，比程錦嫿更好看。
大房也是因為這樣的說法，覺得程大丫將來可能會壞了程錦嫿的好事，或者說大房就不允許其他幾房過的好，所以當初才會算計程大丫，想把她嫁到王家去做妾。
“那咋辦？”蘭花嚇得不輕。
程石雖然不懂大人的事，但看著兩人也明白不是好事，且他懂得妾這個字眼。
“二丫姐姐，我去找人救大丫姐姐。”程石道。
“不行。”
程寧搖頭，一旦事情暴露了，程王氏反咬一口的話，對程大丫不利。
“石頭，你幫我去鎮上找一個人，帶著兩個小夥伴一起去，這是二丫姐姐請你們零嘴的錢。”
附耳交代幾句後，程寧目送程石離開，轉身對蘭花道：“蘭花，老宅這邊你還得幫我盯住了。尤其是程王氏和那個老太婆，要是他們敢去我家裏鬧騰，就請你爹出麵吧。”
說完，程寧轉身深深的望了一眼老宅的方向，招呼也不打一聲的便離開。
快步回到自家的老屋，古風靈並不在，隻有九山靠在炕頭閉著雙目，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不想問你的過去，也不會向你們討要收容的人情。但是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怕有風險，可以拒絕。”
小臉上少有的沉重，程寧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第一時間想到讓九山幫忙。
或許是少年身上那沉穩的氣息，又或者是他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冷寒，讓程寧懷疑這對兄妹來自家小住是為了躲避某些不想麵對的事，而非真正的無處容身。
至於那乞丐婆子差點害了兄妹倆，或許終究有巧合存在。
“既然不要人情，那你拿什麽交換？”
九山開口，睜開的眼眸似笑非笑，帶著幾許的玩世不恭。
若是細看，會發現那雙眼眸的笑意也是冷的，還有幾分譏諷。
深吸一口氣，程寧的語氣也冷了幾分，道：“幫我辦一出李代桃僵，我送你一個一本萬利的方子。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
程寧攤手，除了會賺錢，她還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何長處。
雖然空間能跨時空交易，但程寧不會改變這個時代的規則，所以武器什麽的還是不要交換的好。
“你不是認定了我非尋常出身？又怎會覺得我會缺銀子？”九山反問。
程寧也不掩藏，點頭後方才繼續道：“沒人會嫌銀子多，我能交換的也隻有這個，選擇權在你。”
“若是我想常住在你家呢？”
九山收斂了表情，正色道：“永遠不問我的出處，也不問我何時離開，像是家人一樣融入到你們的生活中。”
“……”程寧抿唇。
九山所提出的條件，著實讓程寧意外了一把，但又並非是強人所難。
其實在這段時間相處後，隻要九山兄妹不提出走，二房不會有人趕他們離開。
“我家裏的情況你了解，你們可以留下，但隻能住在這邊。”程寧道。
“成交。”九山對此毫無意義。
掀開被子，九山也不再做出虛弱的姿態，瘦削的身形立在地中央，多了幾分讓人不可小覷的氣勢。
程寧愣了一息的功夫，明明是同一個人，連裝束都沒有改變，怎麽會差距那麽大？
“靈兒讓人給我帶話，會以豆子做標記。在程二花上花轎的時候，我會站在一個少女身邊，你將那人和我姐姐替換便可。”
程寧沒有被九山的氣勢所駭，說出自己的目的後，頓了下才道：“開春之後家裏會起新房子，到時候這邊也會翻蓋，你若是一個人帶著妹妹不方便，可以讓靈兒和三丫住在一起。”
說完，程寧便轉身離去。
這麽久都不願意去揭穿的事，為了保護好程大丫，程寧不能再裝傻。
一個程王氏不值得害怕，程寧怕的是程王氏還找了人手幫忙，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想要程大丫毫發無傷很難。
重要的是，老宅的人既然想讓程二花帶著暖床的人出嫁，那就帶個會讓她不得安生的人好了。
望著小姑娘倔強的背影，九山再度收斂了周身的氣勢，又變成了那個人畜無害的少年，帶著幾分的病態。
“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對著角落的方向吩咐一句，九山整理一下衣裳，略有些不滿的皺了下眉頭方才出門去。
程寧並不知道九山是帶著人入住自家的，否則隻會多加防範，更不會留下這麽個不知哪來的大神。
“二丫你去哪了？二花都快上花轎了，你可得把人扶出去才成。”
在門口與程王氏遇上，對方一臉笑意的和程寧說話，當真是人逢喜事。
“大伯娘這不是也出門去了嘛。我就是去鄰居家借個茅房，今兒客人太多，我等不急了。”程寧順口說了個理由。
程王氏倒是沒懷疑，明顯的鬆了口氣，笑的嘴丫子都快咧開了。
“別在門口說話了，快進去送送二花。等二花在那邊站住了腳，也會記掛著你們的親事的，到時候可別忘了相互照應著。”
程王氏這話不知是不是別有用心，程寧淡淡的一笑算是回應。
被程王氏連拉帶拽的推到程二花身邊，程寧便乖乖的站好，視線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屋裏的人。
倒是程王氏出去這一遭，還不知道被蒙上蓋頭的程二花剛才經曆了什麽，也沒看到程二花嫁衣的腋下處是用紅布打的補丁。
“秀才娘，你可算是回來了。快快快，扶著新娘子去拜別老爺子、老太太去，可不能誤了上花轎的吉時，那頭可都等著呢。”
喜娘見程王氏回來，忙上前說了幾句喜氣的話，便催著送程二丫上花轎，沒給母女倆說話的機會。
“對對對，不能誤了吉時，上花轎要緊。”
程王氏忙應和著，生怕親事會出岔子，哪裏會想到她的滿腔算計都將落空不說，還害慘了自己的親生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