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極品厚臉皮
親事定下，楊無冬便如期啟程。
程大丫雖然沒說什麽，可情緒明顯低落了兩日，家裏人都故作不知，這種事是沒法勸的，遲早要習慣。
可讓程寧沒想到的是，二房正準備搬家的時候，卻收到了兩份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婚禮邀請。
一個是程山要成親，一個則是程李氏的大侄子。
“我就說咱娘是來大妹家享福的，當家的你還不放心呢。”
“瞅瞅，大妹都住在鎮上了，這麽大的房子就是咱們一家子都搬過來住也不愁住不下，哪是咱們那幾間破屋子能比的。”
“大妹子啊，你大哥這人就是不愛吭聲，你是他親妹子還能不知道？這回可是你大侄子娶媳婦，你這個親姑姑可得回去喝喜酒去！”
李楊氏進門後，嘴就沒停過，根本不在乎一屋子的人都不搭理她。
李山就跟在李楊氏身邊，倒是個十足的妻奴。
“說夠了嗎？”
程寧聽得不耐煩，見李家二老都是一臉的憤怒，程李氏更是忍著才沒有趕人，也隻能她開腔了。
“雖然那天我們接姥爺和姥娘過來的時候，你們簽下了斷親文書，但你們要是真的孝敬老人，我們也不好攔著。”
“至於我們家和你們家的走動就沒必要了，我們娘幾個本就艱難，可不想再沾上你們這樣的親戚讓人說嘴。”
程寧這話說的夠狠，但凡是長點臉的人都不好意思再留下。
可李楊氏隻看銀子說話，在知道作坊那邊的事之後，哪裏能舍得斷了這門親？
“大外甥女這是說的啥話？當初要不是怕爹娘他們不肯過來享福，我能按那個手印嗎？”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些天我們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惦心二老住的不習慣，要不是家裏地兒太小，早就過來接人了。”
李楊氏臉皮極厚，睜著眼說瞎話的功夫，連程寧也得佩服。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今兒我算是見識到了。”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大家心裏都有數，我也沒空和你掰扯。就一句話，你兒子娶媳婦和我們沒關係，日後我家裏有喜事也不會叫上你們。”
“趕緊走吧，別讓我叫人把你們趕出去，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你們自己。”
程寧說的毫不客氣，甚至正眼都沒有給夫妻二人。
不提李楊氏曾經對程李氏母子幾人的做法，就算是陌生人對李楊氏這種趕走公婆去自生自滅的人也會厭惡。
畢竟李家二老給子孫當牛做馬，李家的家當至少有一半是老兩口掙來的，卻在喪失勞動能力後被趕走，簡直就是畜生不如！
“大外甥女，你要是生大舅娘的氣，你就打兩下罵兩聲，大舅娘絕對受著。”
“可今兒，我還真就不能走，要不然我們老李家的香火斷了，可就是你們家給害的！”
李楊氏也不管二房啥態度，說著便自己找了地方坐下，還不客氣的拿著桌上的東西塞了滿嘴。
李老太到底心裏還有孫子的，忙問道：“是銀子咋了？”
李山有三個孩子，長子李金、次子李銀，被賣了換銀子的女兒叫李草。
李草在家裏不受待見又被賣了且不提，李銀也雖然是男娃卻因為不是長子也沒那麽受重視，跟著爺奶長大倒是沒長歪，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可不就是銀子的事！”
李楊氏一拍大腿，根本就沒去想李老太說的是自己的二兒子，看著程李氏道：“大妹啊，你們家的那個啥作坊不是賺老鼻子銀子了嗎？”
“金子定親的那家知道了，這聘禮說啥要再加二十兩，還得要一套實心的頭麵，咱們家哪能拿的出這麽多來？”
“那姑娘家說了，不要這些東西也成，除非金子能在作坊做個管事的，再讓他們家的幾個小子也進去做工，要不這親事就不結了！”
二房眾人無語，這親事還跟做生意似的，能臨時漲價？
李楊氏這話是啥意思，不是傻的都能聽懂，打的好算盤！
程寧更是在心中默道：特麽的，姐的作坊和李家有半毛錢關係？還輪到你們來塞人了？
“他姑，你倒是說話啊？你侄子就相中這閨女了，說是娶不著就去當和尚。你這是打算出銀子啊，還是依了他們的條件，把人安排到作坊去？”
“咱們家金子挺能幹的，他小時候和你親，你還總誇他聰明呢！”
見沒人搭腔，李楊氏就想去拉程李氏的胳膊，卻被程李氏給躲開。
“你說錯了，作坊是村裏的，能做主的是村長，我說不上話。”
程李氏淡然的拒絕，也沒有勸說一句這樣的親家黃了也罷。
“他大姑，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是沒見過那家的閨女，屁股大的跟笸籮似的，一定能生兒子。”
“咱們老李家人丁少，我這不也是為了給老李家續香火著想嘛！你也是吃李家的糧長大的，可不能不管啊！”
李楊氏被冷臉也能熱絡的說話，單看她這熱情勁兒，還以為姑嫂關係多好呢。
這話總算是讓程李氏看她一眼，在李楊氏以為程李氏會答應，李老太都要出聲勸阻的時候，卻聽程李氏開口了。
“別說我不管外頭的事，就算能說上話，我也不可能去說。”
“我是吃李家的糧長大的，所以我生的程家閨女接了生養我的爹娘過來孝敬。倒是有些人，還姓李卻忘了自己是咋來到這人間的，根本不配為人！”
紅著眼瞪著李山，這是程李氏第一次這般罵人，還是罵自己的血脈至親。
當年被李楊氏趕出娘家，程李氏不是不恨不怨，但那會也明白救急不救窮，嫁人了就不能指望娘家一輩子。
可李家二老的境遇，讓程李氏再也不想認李山這個兄長，甚至不想承認和他是一母同胞。
始終低著頭的李山，似是感受到了程李氏的注視，抬頭看了一眼又飛快的低下去，和鵪鶉一樣。
“他大姑，你這意思是就不能商量了唄？你就不怕老李家絕後了，祖宗會怪罪爹娘？”
李楊氏變了臉，雖然沒有惡毒的神色，可這話說的卻足以讓這個年代的人顧忌。
程李氏轉頭看向爹娘，一時間有幾分猶豫，她不想讓二老再操心了。
“一輩人不管兩輩事，我們能把兒女拉拔大了就進了責任了，不孝的事也是你們這做爹娘的該操心的。”
“等我們兩個老不死的閉上眼睛，你們都還活的好好的，日子咋過還不是你們自己說的算？少來給我們添堵，否則祖宗遲早夜裏去教訓你們。”
李有根語氣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想開了。
李老太見狀鬆了口氣，也道：“你們回去吧，就當我們倆死在那破屋裏了。上回二丫給的銀子不少，給家裏倆小子都娶媳婦也夠了。”
“這事別說大雲不同意，就是她點頭了，我們也不能讓。”
李楊氏氣的直接站起來，連帶著把炕桌掀翻在地，明顯是要大幹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