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惡毒
“大孫子，你這是幹啥呢？”
“這家的姑娘娶不著，就再相看一個，咋能不吃不喝呢！”
被李楊氏背著放到炕上，李老太心疼的看著瘦了一大圈，嘴唇都要裂出血的李金，心疼的哪還記得當初說過的狠話？
“奶，我就要她，要是娶不上我還活著啥意思！”
李金一把抓住李老太的手，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情緒太激動，把李老太的手都攥變形了。
“奶你不是說疼我這個大孫子嗎？你幫我一把，隻要我能娶到花兒，我就把你接回來養老，明年就讓你抱重孫子！”
李金急切的看著李老太，因說話太急直咳嗽。
李老太也顧不上手腕被捏的生疼，忙去拍李金的胸口給他順氣，嘴裏道：“大孫子你好好的，奶啥都依你，你可要好好的啊！”
想到兩個沒養活的兒子，李老太淚流不止，哪裏還記得要和李山這一脈劃清界限，以及李金為了娶親由著李楊氏把她給趕出去的事？
程寧幾人趕到李家的時候，李老太正一口一個大孫子的和李金說著話，半點隔閡都沒有。
明明一把年紀的老人，哄小孩似的勸著李金吃東西。
程寧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家的東西，李家絕對舍不得花銀子買補品。
農家人們，煮個雞蛋或是燉點肉，那就是給病人最好的營養餐了。
“老太婆，你糊塗啊！”
“這個門你咋能再踏進來？你這是要拖大雲娘幾個下水嗎？”
李有根畢竟常年在外麵做事，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幕，隻覺得心裏發沉，嘴裏也苦的厲害。
程寧姐妹站在門口沒有作聲，但姐妹倆交換的眼神，表示她們都明白了，也在心裏做出了決定。
“老頭子，我……”
李老太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咋說，甚至不敢去看程寧姐妹。
之前隻顧著勸李金振作起來，李老太根本沒想那麽多，也不知道自己都答應了什麽，這會倒是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了。
“現在跟我走，往後和這邊再也不往來，還是留下來看他們是不是真心要給你養老，你自己做決定吧！”
“人心都是肉長的，大雲雖然是閨女，可也經不住你再傷她一回，扔下她一次還不夠嗎？”
李有根態度鮮明，根本就不給李家人說話的機會，冷眼看著李金道：“茅坑裏的石頭，還能指望它不臭，就算能捂熱也得鬧個一身騷！”
程寧很想鼓掌，這樣形容李山一家人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爺，你就是瞧不起我，覺得我幹啥都不成，這些年你寧可帶著銀子出去都不帶我，我都知道！”
“現在我姑家這的閨女能賺銀子了，你就是想巴著他們過好日子，你見不得親孫子好！”
李金被家裏慣著，哪裏受過屈？
這一開口，李金便是敵意滿滿，沒有半分尊敬。
“你瞅瞅，這就是你巴巴的要回來看望的大孫子，眼裏啥時候有過我這個爺爺？”
“老婆子，我以為活這麽大一把歲數了，你能看懂這些人，沒想到……”
李有根歎了一聲，不想說太多讓老伴難堪。
“老頭子，我就是回來看看金子，沒想給大雲娘幾個添麻煩。咱們現在就走，我跟你們回去。”
看著李金梗著脖子的模樣，李老太多少有些寒心，又哪裏會一點也看不透？
抹了把眼淚，李老太倒是想動，可挪了半天也沒挪到炕邊去。
“奶，你可是答應我的，要讓大姑給花兒的娘家安排個活。還有答應給我的銀子，你啥時候給我送來？”
見李老太要走，李金忙拽著她喊道。
李老太瞪大了眼睛，不記得自己啥時候應承過，可想要解釋，卻對上了李有根失望的眼神，以及程寧姐妹沒什麽表情的臉。
“金子你快放手，我是說等做手工攢下點銀子，可以拉幫你一把，別的事我可沒應承過，也做不來那個主啊！”
想要推開李金的手，祖孫倆拉扯間，李金的枕頭掉落在地，一對銀鐲子咕嚕嚕的滾到程寧腳下。
這對銀鐲子是程寧買來送給李老太的，也是二房的孝敬，李老太每天都要擦上幾回，喜歡的很。
“二丫……”
李老太隻覺得臉燒的厲害，因為身上沒有銀子，為了哄李金吃飯，李老太隻能依了他的意思，把鐲子摘了下來。
可李老太也明白，這不僅是銀子的事，代表的是孝心和情分。
“鐲子送給姥娘了，要咋處置都是姥娘說的算。”
程寧掀起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來，但笑意明顯不達眼底。
“姥娘是來看李金的，現在人看完了，咱們也該回家去了，要不然我娘該等的著急了。”
風輕雲淡的說完，將鐲子放在窗台上，程寧轉身到了院子邊喊隔壁的香草。
沒辦法，驢車太小，過來的時候便沒有帶人，隻能求人幫忙把李老太給抱到扯上去。
程大丫咬了咬唇，也跟著程寧的腳步站到院子裏，心裏多少不舒坦。
“娘，快把鐲子拿回來，那是要給花兒的！”
見李有根要去拿鐲子，李金大聲喊道。
李楊氏也盯著呢，為了一對銀鐲子，竟然狠狠的朝李有根撞過去，力道大的將李有根撞出了門外。
“老頭子！”李老太急的大喊。
“呸！老不死的，還想搶我們家的東西！”
李金罵罵咧咧的下了炕，哪裏是病人的模樣，忙從李楊氏手裏把鐲子奪過去往懷裏塞，轉身對李老太道：“奶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反正我姑家有銀子，要是我娶不著花兒，我就不活了！”
“……”李老太目瞪口呆。
程寧姐妹急忙扶起李有根，見他額頭上都是汗珠兒，便知道這是傷了胳膊了。
狠狠的掃向李金母子，程寧對程大丫道：“姐，你扶著姥爺先上驢車，我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小心點別傷著。”程大丫不大放心，畢竟對方是娘倆呢。
沒有答話，程寧冷著臉睨了那娘倆一眼，轉身走向廚房。
“你要幹啥？”
“死丫頭片子，這裏可是老娘的家，你給老娘站住！”
李楊氏大聲喊話，急忙追過去。
可程寧已經進了廚房，拎起燒火棍一頓打砸。
除了那口鐵鍋砸不懂，隻要能砸的東西程寧都沒放過。
李楊氏倒是想阻止，可滿地的碎瓷片，程寧掄著燒火棍的樣子也嚇人，哪裏敢往前頭湊？
“要了血命了！這可都是銀子啊！”
“金子，快去抓住死丫頭，她這是要毀了咱們家，你還咋娶媳婦啊！”
李楊氏拍著大腿直嚎，指揮著李金去捉住程大丫，惡毒的道：“兒子你不是想娶花兒嗎？隻要撕爛了她的衣裳，她就得給你做妾，到時候還怕你姑他們不給咱們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