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手廢了
程寧並不知道邵紫姍在京城的具體情況，兩人之間一直有書信往來，這回邵紫姍依舊給程寧帶來了禮物，是京城那邊最時興的布料和胭脂，還有一套鑲著珍珠的素銀頭麵。
除了表達對程寧送藥的謝意，邵紫姍在心裏並未過多說她自己的事，多是在聊兩人合作的生意。
夜裏程寧三人睡在一處，少不得要嬉鬧一會。
蘭花之前去走親戚，也是才知道程錦嫿的事，倒是沒有落井下石的說什麽難聽的話，也是給程寧姐妹留麵子，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來。
“這樣也好，程錦嫿不管是給人做妾還是正妻，就她那性子也不會安生。現在她和程家沒關係了，就算想要給你們添堵也立場，就當是個陌生人吧。”
程家大房姐妹倆的下場，蘭花倒是覺得是她們自作自受。
“嗯，算是便宜她了。隻是想到她之前裝模作樣的，覺得有些反胃罷了。”
程寧也沒打算繼續對程錦嫿出手，日後也見不到，不惹著自己就當是陌生人，的確是最好的。
三人聊了一會便歇下，可程寧做夢也想不到，程錦嫿竟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還想膈應人。
話說第二日程寧幾人去街上買東西，主要是楊耀祖和楊無冬又要離開，程大丫和蘭花都想給自己的未婚夫做件衣裳，程寧隻是陪同的那個。
可誰知程錦嫿竟然沒有離開福寧鎮，還在布莊遇著了。
已經出嫁，即便是做妾，程錦嫿也改梳了婦人頭，滿頭的朱釵倒是暴發戶的既視感極濃，也更顯妖豔。
就程錦嫿這模樣往街上一站，不知多少男人會把眼珠子貼上去。
“真是晦氣，一大早就遇到掃把星。”
兩夥人都要進鋪子，程錦嫿呸了一聲，就朝程大丫撞過去。
程寧眼疾手快的拽了程大丫一把，一腳朝程錦嫿的小腿踢過去。
“啊！”
程錦嫿吃痛差點站不穩，狠狠的掐了一把新買的丫頭，罵道：“你是死人嗎？沒瞧見有人欺負你家主子，還不給我教訓那小蹄子！”
丫鬟並不知道幾人的恩怨，疼的眼淚差點掉下來，擼起袖子就想上前對程寧動手。
可程大丫和蘭花都往前站了一步，要護著程寧，丫鬟一見要一個對三個立即就慫了。
“不過就是個賤妾，程錦嫿你哪來的臉耀武揚威的？”
“等哪天你被扶正了，再來我跟前擺譜，或許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程寧冷冷一笑，一句話戳中了程錦嫿的肺管子。
心高氣傲了那麽多年，程錦嫿怎會甘心做妾？還是一個……
“程二丫，你給我等著！”
到底沒能真正適應現在的身份，程錦嫿隻覺得旁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帶著刀子的，黑著臉轉身離去。
“……”程寧。
這戰鬥力可不像是程錦嫿的作風，可她現在更想知道程錦嫿為何還沒有離開，那黃老爺貌似不是鎮上的人。
程大丫和蘭花不知道那麽多，以為程寧是被氣著了，還勸了她兩句。
程寧不打算解釋，笑道：“我以為她能撐住的，還打算一會坑她一把，讓老板做賺點銀子呢。”
聞言，程大丫和蘭花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因著程錦嫿來去匆匆，幾人的心情倒是沒有被影響，不但買了布料還買了不少零嘴回去。
這幾日都住在鎮上，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卻說程錦嫿怒氣衝衝的回到黃老爺在鎮上買的小院，看哪裏都覺得不順眼。
黃老爺畢竟不在這裏常住，買的不過是個一進的小院，和二房的大房子沒個比，便是連二房在下窪村蓋得房子也比不了。
“事情辦妥了？”
在程錦嫿要發火之前，堂屋裏的黃老爺出聲了。
程錦嫿麵色一變，有些慌張的整理一下儀容，卻不敢往堂屋去。
身後的丫鬟瞪了程錦嫿一眼，先一步去給黃老爺回話。
在外頭丫鬟給程錦嫿麵子，可到了黃老爺的地盤，沒人會尊重程錦嫿這個姨娘，畢竟下人都跟著主人的態度走。
“程錦嫿，三天內你要是拿不到方子，就一個人留在這。哪天老爺我需要周轉，把你賣到南邊去也能拿回聘禮銀子。”
黃老爺的嗬斥聲從堂屋傳來，接著便是進去回稟的丫鬟不時的嬌笑聲。
站在屋簷下的程錦嫿麵色慘白，眼淚也藏不住她的恨意。
她是富貴命，為何就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成了黃家的妾，名聲徹底的被毀了，可黃老爺卻從不肯要她，反倒是當著她的麵和丫鬟廝混……
程錦嫿腦子裏亂做一團，不知道是如何回了她的屋子，簡陋的隻有一張桌椅和她的一個小包袱。
除了身上的這身行頭，程錦嫿的私房都被黃老爺給收走了，竟是連一文錢都沒給她留下，連打點下人也做不到。
“不該是這樣的！”
“一定是我在做噩夢，睡醒了就會好的，我可是富貴命！”
慌忙抹去眼淚，程錦嫿撲到冰涼的炕上想要入眠。
可丫鬟的叫聲越來越大，程錦嫿想當做聽不到都不成，氣惱之下狠狠的砸炕，卻忘了自己的手臂還沒好，竟是傷上加傷。
“啊！”
程錦嫿淒厲的叫聲響徹了小院，但堂屋那邊隻是頓了一下，未完的事並未因此而停下。
痛苦與羞辱並存，程錦嫿的眼睛淬了毒似的瞪著對麵的屋子，一顆心也徹底的扭曲，再不複半點純淨之處。
因著想要多做一筆生意，更是想多結交一些人脈，楊耀祖和楊無冬這次走的非常快，程寧和他們交接完了生意，自然也就不用留在鎮子上。
程大丫和蘭花雖然都舍不得心上人，但也不能阻止他們離開，難免都有些失落，也沒有在鎮上逗留幾日的想法。
倒是程桃花，有程寧留給她一個婆子在鋪子裏幫忙，也好有個照應，所以這段時間都會住在二房。
“桃花，你咋在這鋪子呢？”
撲了粉，依舊能看出麵色不大好的程錦嫿，進了鋪子後一臉驚訝的問道。
“要買啥就說，不買就出去，我這忙著呢，沒空陪一個妾室嘮嗑。”
聽到程錦嫿的聲音，程桃花立即冷下臉來，當著客人的麵就給程錦嫿下不來台。
眼神裏的狠毒藏不住，程錦嫿忙側過臉去，假意拭淚，可憐兮兮的道：“桃花你何必挖苦我呢？做妾也不是我的本意，都是被人給害的。”
“你看我這傷，現在過的簡直不是人的日子，你就行行好別往我傷口上撒鹽了。”
程錦嫿說著就擼起了袖子，紅腫的嚇人的手腕展露在程桃花麵前。
屋裏的客人見了忍不住驚呼，這手怕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