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報官
卻說村長等人趕到祠堂的時候,火勢已經被控製住了,但還在燃燒的木柴七零八落的在院子裏蹦著火星。
滾滾的濃煙還是從窗戶飄了出來,遠遠的便嗆得人直咳嗽。
“村長,有桐油!”
實在是桐油的味道不輕,村民自是聞出來了。
村長臉色比地上的灰燼更黑,入腦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老宅那邊動的手。
雖然是全村人吃酒席,但聖旨不是普通物件,族長和村長商量過,兩人一組在這裏看著祠堂,一個時辰一換。
看聖旨是榮耀,即便不能喝酒也有很多人願意來,更不可能不盡心。
“快找人。”
村長隻覺得眼前發黑,這是氣的。
“村長,負責看守祠堂的人被打暈了,怕傷著他們就放在院牆外了。”
“我家主子方才不放心,打發奴婢前來看看,抓到了這幾個人。”
樂樂出聲,示意護院將抓到的人給扔出來。
隻見被五花大綁的正是程老太太、程王氏,還有程老五兩口子。
“你們竟敢……你們怎麽敢!”
指著程家人的手都在顫抖,村長氣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村民們更是想撕了老程家人的心思都有,尤其是姓程的人家,更怕會被牽連。
“村長叔,縱火燒祠堂的事自有族裏做主管著。可這一家子想要燒了聖旨,這要是傳出去可是滅九族的大罪,甚至是咱們村也要遭殃!”
趕過來的程寧,隻掃了老宅的人一眼,便看向村長道。
畢竟是一個村子住著多年,程寧可不希望村長再心軟。
這回的事,不止是村裏人知道,想要捂著是不可能的,唯有報官。
村長自然也想到這點了,看著老程家的人低歎了一聲,對村民道:“把人看住了,他們家還有啥人都給綁了,我去和族長商量一下送官的事。”
不用村長點名,村民們便自發的往老程家跑,一個個恨不能現在就把人都給解決了。
程寧自然也被請去了族長家,如今的程寧不再是普通的村姑,她不端著架子不代表可以忽視她郡主的身份。
酒席自是不能再繼續下去,莫說下窪村的村民提心吊膽的,就是來看熱鬧的人都被惹一身腥,早早的都撤了。
族長到底是在外麵闖蕩過的,隻想了一盞茶的功夫,便決定由他和村長帶著全村的男丁,一起將老程家人送到縣衙去。
程寧已經是郡主,派那幾個在場的下人作證便可。
族長甚至懷疑程寧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麵,才會在老宅的人送來斷親文書之後,直接讓人送去縣衙備案。
“二丫,族長爺爺知道你寒心了。可這件事,老宅那頭也有無辜的人。”
族長臨走前長歎了一聲,這是在為三房和四房求情。
至於程寧會如何做,族長不會去幹涉,他身為族長能做的隻有這樣了。
程寧沒有說話,目送村民們離開後,轉身去了三房。
出事後,三房自然也知道這事的,卻沒人出現在祠堂那邊,而村民們也默契的忽略了三房是老程家人。
“二丫……”
程樹的臉色都是煞白的,今兒發生的事讓他後怕。
“三叔、三嬸在屋裏吧?我進去說兩句後。”
程寧沒有安慰程樹,此刻她的心情也複雜的很。
被程林拉了一把,程樹原本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打開了房門。
裏頭的程豹立即要衝出來,在見到程寧的那一刻卻羞愧的低下頭。
“三叔是想去救他們?順便讓三房都跟著去陪葬?”
程寧沒什麽溫度的問道,她對這個三叔有幾分失望,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愚孝的行徑。
“二丫,這事和你爺沒關係,他沒去摻和!”
程豹語氣很急,卻不敢抬頭去看程寧,而是道:“三叔沒臉給其他人求情,心裏也明白他們幹的不是人事,可你爺是被牽累的啊!”
“三叔咋能確定程老漢不知情?”
“今兒除了老程家的人可都在打穀場吃酒席,難不成老宅那麽大的動靜,程老漢是聾子、瞎子不成?知情不報,等同於同夥。”
程寧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對那個一輩子不出頭的程老頭沒有爺孫之情。
程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站在他身邊的程吳氏忙把人拽了一把,恨恨的道:“你倒是念情分,可他們幹這事的時候咋就沒想過後果?”
“當家的,今兒我就把話撂這,你要是敢去衙門,咱們就和離!我帶著兒子和閨女改嫁去,讓他們都隨後爹姓!”
程吳氏不再是那個低著頭不敢說話的人,為了女兒她能豁出命去。
程豹蹲在地上直撓頭,到底是沒敢出門去,可見是能想明白程寧透漏給他的信息。
“三嬸有空去家裏坐坐,等這事處理完,我們就搬到縣城住去了。”
不想去勸程豹,程寧已經仁至義盡,盡量把承擔責任的圈子畫小了。
但這是最後一次,日後再有人對二房伸手,程寧不敢保證自己能多狠。
這就是身份帶來的底氣!
風陌接到案子的時候,氣的連案子都沒審問,便將老宅的人通通打了一頓板子。
原本合心的一家人,被打的都咬出對方來,甚至還供出了許多風陌本不想查的事。
比如程虎給京城高官做事,為人販子打掩護等等。
就連知府也被牽連進來,這些可是意外之喜。
案情牽連的太大,風陌讓下窪村的人在證供上按了手印,便讓都回村不許出遠門,等著衙門再度問詢。
至於老宅的人,全部扔進大牢,命運可想而知。
祠堂已經被燒毀,聖旨自然是被請回了二房,被嚇了一跳的村民們也不敢再提要求,就怕再出事。
二房並非是真的搬走,官府要蓋郡主府,程寧便選在下窪村。
“娘,我打算給族裏五百兩銀子,也好重新蓋祠堂。大房的人會這麽幹,倒是是針對咱們。”
程寧有些疲憊,大房這麽一鬧騰,讓她明白自家還是太弱了,否則一個農家哪來的膽子要弄死他們?
“這是應該的,要不村裏人嘴上不說,時間長了心裏也膈應。”李雲比程寧更懂其中的道理。
要搬家了,李雲舍不得這裏,畢竟生活了好幾十年了,可也不像從前那般抗拒。
要等的人等不到了,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