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不能容
連續幾日,程寧放出宮大量的宮人,自也給了些安身立命的銀兩。
除非是可疑之人,否則到了年紀還想留在宮中的,程寧也會酌情考慮。
倒是有幾個管事辦事不利索,被程寧重罰了一回,算是初次立威,讓人明白這位皇後不是好欺的。
老皇帝和皇後還活著,這是為了攘內,但他們不可能繼續霸占著後宮主位的宮殿。
程寧與秦燦商議後,將老皇帝和為他生育過子嗣的嬪妃,全部送到西六宮最大的一處宮殿中。
而那些沒有為老皇帝生育過的妃嬪,沒有承寵的可以拿著之前的奉銀出宮自嫁,哪怕是母家有罪也沒被牽連。
但已經被老皇帝寵幸過的妃嬪,則是可以選擇留在宮裏養老,或是出家為尼。
皇權的製度下,程寧已經盡量為這些女人爭取機會,卻不能去挑釁曆代皇朝的規矩,否則必然會引起前朝的爭端,給秦燦增添麻煩。
“參見皇後娘娘,九公主逃出西六宮,已經被禦林軍拿下,請示皇後娘娘該如何處置。”
程寧尚未將後宮徹底攥在手中,西六宮那邊便出了事。
秦燦並未屠殺老皇帝的子嗣,但皇子皇孫都被貶為庶人,已經發配去看守皇陵,自也有重兵看守這些人。
倒是幾個小公主,考慮到年紀還小,又不具備爭奪皇位的資格,暫且讓他們留在各自母妃身邊,今兒還是第一次有人不甘心的逃出來。
曾經的金枝玉葉,即便不是受寵的公主,成為階下囚也是難以接受的,這一點程寧可以理解。
“先且關押著,不必給西六宮送信,也不必給她公主的待遇了。”
程寧是不會同情敵人的,沒有讓公主們被貶為庶人,已經是秦燦的寬厚。
宮女領命離去,思量著九公主會有什麽下場。
程寧思量了片刻,起身去禦書房找秦燦。
戰事四起,再加上有使臣要來拜訪,秦燦自是忙碌不已。
帶一波朝臣告退後,程寧才進去見秦燦,自是與大臣走了個對麵。
“過來多久了?下次讓宮人通報,讓大臣等片刻也無妨。”
聽到外麵的唱和聲,秦燦起身迎程寧進去。
冊封程寧為皇後後,這還是程寧第一次過來找他,秦燦煩躁的心情也淡化許多。
“我的事不急,倒是你忙碌了這些時候,也得注意身體。”
“午膳又沒按時用?”
見禦案上的點心沒了半盤,程寧便知道秦燦又因為傳召臣子而沒用午膳了。
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留意這些細節,難怪秦燦會消瘦的這般快。
見程寧皺眉,秦燦忙道:“今日的事有些棘手,江南有兩處堤壩年久失修,一場秋雨便毀了不少農田。”
“官員隱瞞不報,差點釀成大禍,現在不知有多少災民無家可歸!”
說起這個,秦燦的怒火被勾起,一巴掌拍在禦案上,恨不能把那些隻想要政績的官員都給殺了才好!
程寧皺眉,這種事古而有之,苦的都是百姓。
“可有我能幫忙的?”
程寧估算著空間裏的物資,糧食和藥品倒是不缺,就是不能在宮裏拿出來,否則無法對外交代。
“你之前捐贈的銀子和糧食,正好解決了這次的危機。”
想到那些因為此事暴露,不敢再提皇後身份卑微的官員,秦燦勾起一抹譏笑,道:“隻是朝局不穩,已經斬殺太多官員,如今調派官員倒是難題。”
程寧皺眉,身邊並無可推薦的人選,思量了片刻後問道:“我朝舉人與秀才皆不可為官,但普通百姓即便有天賦,缺少資源想要更進一步也難,可否考慮從這些人中選取,暫時接替一些不算重要的差事?”
不提京官,便是在各府衙和縣衙,也有許多官職並不一定非要進士以上的功名才能做好。
秦燦考慮其可行性。
程寧也不打擾,命人去準備午膳,便在內室裏小憩片刻。
待午膳端進禦書房,秦燦已經處理好這件事,明顯心情愉悅不少。
秀才功名或許還不夠資格做官,但舉人確實能為朝廷分憂。
且秦國的舉人當真不算少,為一些人謀個官位,雖前途會受到限製,卻也是眼下最好的對策。
“皇後當真是幫了朕大忙,朕該如何感謝?”
秦燦心情好,午膳也多用了些。
程寧倒是沒什麽胃口,這兩日沒那麽忙了,反而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若不是在禦書房,想要陪秦燦補個午膳,程寧絕對會與周公多聊會天。
“那便欠我一個人情,日後自有皇上還的時候。”
程寧半真半假的說完,將九公主逃出西六宮的事告訴秦燦。
畢竟是皇室血脈,程寧即便是皇後,隻要對方還沒被貶為庶人,程寧就不能重手段處理。
“皇後想如何處置?”
秦燦的好心情又淡了幾分,對於老皇帝一脈,他的耐性不剩下多少了。
即便留下這些人能博個好名聲,於秦燦而言還是沒有多大意義。
“一朝天子尚且一朝臣,既然西六宮容不下這些尊貴的人,便讓他們去民間尋找自我吧。”
沒多少胃口的程寧,漱口後,淡淡的道:“史書如何記載,那是後世的事了。這此若饒了九公主,西六宮不會安生。”
秦燦輕笑,“朕以為皇後會心軟。”
“我的善良是有尺度的,而我最大的缺點是怕麻煩。”
程寧不甚在意的說道,又給秦燦盛了一碗溫補的湯,壓下了胃裏的翻騰,道:“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我寧願再多賺點銀子,也好讓這江山再穩固些,惠民豈不是更香?”
秦燦大笑,有個能抓銀子的皇後真好,再也不用擔心國庫會空虛了。
夫妻二人用膳時很少讓人伺候,外頭的宮人聽到帝王的笑聲,一個個將頭垂的更低。
愛惜腦袋,可不敢去探聽帝後為何事高興,這是做奴才的生存法則。
很快,一道聖旨便被送去皇室宗族,卻沒掀起太大的風浪,但也足以讓許多皇室宗親不安。
新帝連老皇帝的公主都容不得,他們這些非秦王一脈的宗親,可還能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