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輿論風波
我聽見老管家的話急忙抬起頭來:“不是不是,這不是你的錯,跟你沒關係。”
老管家依舊是一副“全是他的錯”的樣子,我無可奈何,這件事跟他也沒關係,是我自己要讓他們走的,當時想的的確是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最後抄小路的也是自己。
這跟老管家沒什麽關係,如果因為我受傷而讓他心裏背負著沉重的愧疚就不好了,那我更過意不去了。
“是,跟你沒關係,你先下去。”司少臻悠悠的就打斷了我跟管家互攬責任的行為,不知是不是幻覺,我總覺得他看了我一眼,還是譏誚的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就心裏發虛的低下頭。
等到傭人都走光了,臥室裏隻剩下我跟司少臻,氛圍才巧妙的尷尬了起來。
我們誰也不說話,我就慢慢的喝水,一小口一小口,把一杯水喝的都見了底,實在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
“對了,你怎麽找到我的?”我正想著怎麽打破這個僵局,結果一開口又給自己找罪受。
好死不死的,幹嘛非提這件事。
我心裏正懊惱,司少臻卻回答了。
“我們的手機是連著的,我可以定位你的位置。”司少臻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又幫我把熱水添滿,我看著快見底的杯子又一點一點滿起來,臉又紅了。
“我想你就算被抓住了,手機肯定離的也不遠,所以按照定位找過去的,隻是七拐八拐的耽誤了時間。”司少臻抿了一口熱水說道。
那就對了,那條路確實七拐八拐,我當時為了甩開他們故意繞的彎子,沒想到沒甩開他們,倒是把自己人繞進去了。
我記得當時我被拖走手機就在手上,離我不遠,我還以為壞了呢,沒想到最後還是手機救了我,幸好。
想到手機當初也是司少臻送給我的…
他什麽時候裝的定位裝置,我怎麽不知道?
那豈不是我去哪兒他都知道?
雖然救了我一命,但是知道自己隨時隨地的行蹤都被另外一個人掌握在手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不過,司少臻這是很早以前就替我準備的,是擔心我出事嗎?是關心我嗎?
我耳朵一燙,我兀自抓著手上的杯子,讓杯子裏的熱水一點點侵蝕自己的溫度,手背沒一會兒就變紅了,不過倒也不是很燙。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東西,我不敢出聲打破這種平衡,聽司少臻的語氣,是怪我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心頭竟掃過一絲甜蜜。
我握著手裏的杯子,等到估摸著耳朵跟手背一樣紅了,司少臻終於開口了。
“膝蓋上的傷怎麽樣?還疼嗎?”司少臻略帶怪罪又有著關心的語氣還是讓人心底愉悅起來。
“沒什麽事了,就是臉上有點疼。”我捂著臉動了一下,結果發現膝蓋也挺疼的,急忙去碰膝蓋。
看著我捂上捂下的樣子,司少臻才又好笑又陰起臉來,雖然他笑的不明顯,但是每一次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笑。
“現在知道疼了?”司少臻諷刺的開口,我剛想還擊,耳邊就是一陣薰衣草香味,司少臻的手已經快我一步伸過來在我的臉上細致的按摩。
我眯起眼睛享受地享受他的服務,縮的像隻貓一樣。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他對我溫柔,我當然求之不得,乖乖被他按著。
那些混混背後是有人指使的,我都看出來了,司少臻不會看不出來,而且事後他肯定會去調查,這件事是施凝珊做的,他不會不知道。
隻是…
我看著眼前人溫柔體貼的眉眼,隻是施凝珊是他即將過門的未婚妻,也是他用來鞏固地位還有拯救公司的手段,就算是這樣對我他除了給她警告,也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懲罰吧。
我暗自歎了口氣,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司少臻救了我,那個人,一定氣的牙癢癢吧。
司少臻不會真的對她怎麽樣,即使我受了這種傷,這就是區別,我蘇念白在他眼裏,當然抵不過他的公司,他的利益。
正這樣想著,司少臻又開口道:“餓了吧?”
我點點頭,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嚕”一聲響,我尷尬的低下頭不去看他。
剛醒來一直在想事情,又被弄得分了神,確實有點餓了,自己都沒察覺到,司少臻卻是體貼又細心的。
傭人推著食物進來,推車上擺著精致的盤子,大部分是清淡,我看了一眼,都是按照我平時的口味來的,既照顧了病人口味做的清淡,又可以看出每道食物的用心。
我剛準備伸手去接,司少臻拂開了我的手,說了一句:“我來。”
我也沒有再爭了,隻是上一次這樣讓他喂我還是在小島上,彼時也是被施凝珊害的,這次也是受她的福,看來她也算是我跟司少臻關係更進一步的一隻好手啊。
眼前的人舒展眉頭,鋒利的唇離勺子一寸遠的地方細心的吹著涼氣,勺子裏的粥熱氣被吹散,他才遞到我嘴邊。
我看著他體貼入微的動作,白皙的手指握著陶瓷白勺更顯得他的風華,一身嚴肅恭謹的氣質此刻全攏了起來,看上去更像是細心照顧妻子的丈夫。
我眯著眼笑了笑,隨即張開口,把喂到嘴邊的食物輕吮入喉,舌尖一股甜軟清香,伴隨著淡淡的溫熱,我看著司少臻,也舒展開了眉眼,對他笑起來。
時光就在這種體貼的喂食中過去。
司少臻陪著我坐了一會兒,哄著我睡了,才回的公司。
我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裏亮起璀璨的水晶吊燈,隻剩下我一個人,空空蕩蕩的。
我叫了傭人,管家也跟著一起進來,比以前更溫順的樣子。
我正驚訝,還沒開口問出我的疑惑,管家已經替我解了惑:“這次蘇小姐受傷我怎麽也脫不了責任,所以蘇小姐還沒痊愈的這段時間,就由我親自照看蘇小姐。”
我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少臻呢?”我問道。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我對他的稱呼就有了變化,再也沒有辦法叫出那麽疏離的稱呼。
管家不動聲色的回答:“少爺回公司處理事情了,這些天您昏迷的時候少爺一直親自照顧,公司也不管,已經有好幾天沒去公司了。”
什麽?司少臻好幾天沒去公司了?
以我對司少臻那個工作狂的了解,他是不會為了任何事耽誤工作的,就算他病的很厲害,我也毫不懷疑他會在病床上一邊吊水一邊工作。
可是這次他居然為了貼身照顧我,把公司的事都拋下了?!
這怎麽能讓我不震驚。
或者說,怎麽能讓我不心動。
我抬手示意管家和傭人下去,他對我鞠了一躬,彎著身子一步步退出了房間。
我揉了揉緊蹙的眉心,看著窗外一輪明月,心裏又開始心煩意亂起來。
對我好又轉身去娶別的女人,要我走又溫柔的要我留,救了我又不替我出氣,反而替施凝珊扛了下來。
司少臻,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對我,到底是什麽心思?
如果說之前母親死後我已經決定斬斷情絲,隻為報複,可是你一次次的示好,一次次的溫柔攻勢,不像作偽,讓我又心動起來以為自己有機會。
可是你跟那個女人的婚期在即,雖然這次救了我,但是又不見你懲罰他,更是在我麵前一句話也不提,明顯的包庇。
你這樣,讓我如何是好。
司少臻一連幾天都待在公司,回來也已經是半夜,但是每次還是能聽到他在門外輕聲詢問管家我的狀況。
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雖然受的傷不嚴重,但是還是受了很大驚嚇,司少臻讓我在家休息,安排了管家照看我,也不再提讓我回公司給他當秘書的事。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日子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平靜。
我差點被強奸的事不知怎麽被傳了出去,而且外麵傳的是各種版本。
說我一邊貪著司少臻的財一邊又自導自演博取同情的有之,說我不要臉被強奸了還要裝可憐占著施凝珊的未婚夫的也有。
更有甚者,說我心懷不軌,自己本來就是自願的,內裏就是貪財又淫蕩的。
反正流言紛紛,各種版本,都是對我不利的,我一下子從司少臻的情婦一躍成為了人盡可夫的女人。
我坐在陽台上,安安靜靜的曬著太陽,不時注意一下網上的消息。
因為輿論大部分是對我不利的,司少臻讓我待在家裏,近期都不要出門,正好我腿傷也沒好,在家養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雖然司少臻沒說,但是我還是明顯感覺到他的焦灼,這次的輿論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就算是在家待著也有狗仔偷偷躲在院子外頭偷拍。
當然這種不知死活的行為被司少臻給趕了出去,並且警告了一番,之後再也沒人敢溜進來。
這次的輿論對司少臻公司的影響還是不小的,畢竟名義上,大家已經把我定位成他的情婦。
當然,這種愚蠢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司少臻疲憊的靠在書桌的椅子上,看起來很焦灼,桌子上堆著一堆的文件。
我從傭人手裏接過托盤,示意她下去,起身離了輪椅,一瘸一拐的向司少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