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司少臻的眼淚
因為心裏的私念,占有欲,就去傷害所愛的人,這不是愛人該有的樣子。
我不能在這段畸形的感情裏存活下去。
這段關係,也早該結束了。
“是因為那個孩子,是嗎?是因為那個孩子,你始終不能原諒我。”司少臻顫巍巍的退後兩步,捂著臉開始嗚咽起來。
我的心一痛,不敢置信的去看司少臻。
他是,哭了嗎?
司少臻從來沒有哭過,男孩子本來就很少哭。
“少…少臻…”我顫抖的想去摸他的肩膀,眼睛一瞬不瞬的緊盯著他。
就在我的手快到觸到他的時候,司少臻抬了頭。
他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哭過了。
“念念,我錯了,我是真的後悔了,我不該那樣做,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是衝動了,我是一時沒有想清楚,我不該傷害我們的孩子。”司少臻啞著嗓子說道,一字一句,砸在我心口,血肉模糊。
我的心一緊。
司少臻哭了,他真的哭了,為了我,還是為了我們的感情。
“少臻,你還不明白嗎?不是因為你傷了我們的孩子,是因為你傷害了我,如果你愛一個人,你就不該去傷害他。”我咬著牙在他的脆弱無助中說出這番話。
今天我就要他徹底醒悟。
“我被施凝珊欺負傷害的時候,你有過懲罰他嗎?你有因為愛我而對她有怒火嗎?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因為她的妒火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你有沒有想過保護我。”我對著他,說的肝髒俱裂。
“司少臻,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你除了知道把我困在你身邊,還做過什麽?”我一聲聲的質問,直說的他臉色也變了。
這每一句話,傷害到他的同時,也在我心裏狠狠插上一刀。
字字誅心,大概就是我這樣的。
我們的感情,也需要一番醒悟了。
“司少臻,你不吃飯,你折磨你自己,有什麽用,為我擔心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體諒我,讓我免去受這些苦的人,不是你。”我搖搖頭,向後退。
“你一開始,就想把我困在你身邊,根本沒有想過我會是什麽感受,我如何去接受這一切,你的生活如何接納我,你身邊的人,你愛我為什麽不為我正名,為什麽還要傷害我?”我說著眼淚滾落下來,含著心酸無助。
我的生活,過的也極其不易。
“念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我…”司少臻伸出手想握住我,但是滯了滯又收了回去,痛苦的抱住頭。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可以把這一切抹掉嗎?我不要求我的男人能一直保護我,但是我心裏也是希望我受傷的時候他能跟我站在同一邊,跟我感同身受,同樣排斥那些人,而不是為了利益跟他們笑臉相迎。”
“司少臻,我要的愛人,不是這樣的,我太累了,我不想再愛了,我隻想有一個能一直對我好的人安靜的生活下去,那個人,不會是你。”我緩和了一會兒,冷靜的說。
“我們之間,也早該結束了,我們的感情,累人累己,不如就這樣散了,大家都解脫。”我忍著心底的痛,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
我的心也是痛的,痛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片在割著一般。
人非草木,豈能無心。
原來我以為,我以後會找一個對我很好的男人,我可以跟他抱怨工作不順,我們可以一起閑聊,我們可以統一陣線。
但是,事實是,我遇到了司少臻,我必須收起真實的自己,去迎合他的圈子,去交際,去麵對他莫名的怒火,麵對他不解釋的溫柔。
我最開始,想要的,不是這些啊。
“念念,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那麽多苦。”司少臻已經捂著臉,痛哭起來,聲聲嗚咽,也割在我的心上。
一時之間,我們兩個人之間都是沉默,隻有司少臻的哭聲,一聲聲的傳過來,響徹在屋子裏,不絕於耳。
我看著站在不遠處,痛苦的那個人,心裏泛起一種不知道什麽樣的情緒。
“司少臻,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我閉上眼睛,說了這句話之後,往門口走過去。
直到我走到門口,後麵的人也沒有追上來。
疾速的往電梯口走去,下到一樓,然後就到了樓下。
直到確定司少臻不會再跟過來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蹲在路旁,低低的哭起來。
司少臻,對不起,對不起。
看到他那樣痛苦的樣子,我的心總是緊緊的揪著,覺得對不起他的人,是我。
這樣一來,就當我們兩個人兩清了吧。
到家已經是晚上,屋子裏漆黑一片,我摸索也打開燈,悶不作聲的換了鞋。
“念念!”顧子墨的聲音歡心雀躍的從身後響起。
我驚訝的回過頭,看到站在沙發邊上的顧子墨。
他穿著一件灰色風衣,眼睛通紅,像是熬了很久的樣子,聲音也是嘶啞的。
驀然對上這樣的顧子墨,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子墨?”我提高了聲音,不可置信的問道。
顧子墨的眼睛看到我的一瞬間一下子亮了起來,衝了過來,一把把我抱進他懷裏。
“念念,你終於回來了。”顧子墨委屈的聲音說著,似乎在害怕什麽。
顧子墨的懷抱冰涼一片。
“我當然回來了,不然我去哪兒?”我輕拍了他的後背,衣服上摸起來也是冰涼一片。
“子墨,你在這裏坐了一天?”我驚訝的問道。
顧子墨的衣服摸起來是涼的,屋子裏沒有開空調,也不知道他在這幾張坐了多久。
“嗯,我在等你。”顧子墨低低的說。
我輕輕的推了推他,從顧子墨的懷抱離開。
“子墨,你怎麽不開燈,也不開空調,會生病的,知道嗎?”我說著走到沙發邊,找到遙控器把空調打開,溫度調到合適的溫度。
雖然是初春,但是今天的天氣還是有點冷的。
“念念,我以為你不回來了。”顧子墨看著我,眼睛通紅的,十分委屈的說。
“我不是說了我有事情要處理,處理完了就回來嗎?”我看著他,有點無力的笑。
“念念,你哭過了對不對?”顧子墨輕輕摸了摸我的臉頰,說道。
我的身子一滯,顧子墨已經把我的身子扳過去,與他對視。
“念念,我知道你是去找司少臻了,我害怕你見到他,就不願意回到我這裏了。”顧子墨眼睛清淨,我在裏麵看到的,有冷冰冰的孤寂。
聽到他再次提起那個名字,我的心裏又痛了幾分。
“以後別在我麵前提到這個人。”我別過臉去有氣無力的說,
“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念念?他欺負你了?”顧子墨緊張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我不放。
“我累了,不想再說了。”我揮揮手擺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轉身往房間裏走去,說道:“我先去休息了。”
“念念,先吃點東西再去吧。”顧子墨的聲音急急的喊住了我。
我回頭,顧子墨指著桌子上那一桌,大概是他給我準備的吃的。
“不用了,我不餓,你自己吃吧。”我無力的說道,然後走回房間。
房間裏開著燈,我一進去,就是暖洋洋的。
我一怔,隨即心裏一暖。
顧子墨一個人在大廳裏黑著燈坐著,但是我的房間卻燈火通明,溫暖如春。
顧子墨對我,比司少臻對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躺在被子裏,整顆心就開始苦澀起來。
我愛的人,愛我的人,總是不能兩全。
我就算再愛司少臻,也要放手。
母親當年就是被施慶華迷惑,才這樣過了一輩子,我不能這樣重蹈覆轍,她也不願意看到她的女兒這樣,
我現在孤苦無依,隻有我自己,還有顧子墨在一直幫我,但是我不能一直靠著他,也不能這樣下去。
我得重新開始我的生活,我必須打死精神。
我跟司少臻初遇的時候,我還是小女孩。
是他讓我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孩長成一個女人。
四年來,他對我其實也是縱容的。
我留在他身邊最久,除卻我比較不纏人懂事的原因外,司少臻對我,也是有感情的吧。
對於這一點,我是相信他的。
記得有一回,我想吃板栗,他下了飛機,連會議也沒開,直接就駕車去買了板栗,然後回到家裏來陪我,就是因為我生日。
那也是我第一次過生日,第一次感受別人捧在手心裏的感受。
還有一次,我打碎了他新買的一套價值千萬的青花瓷茶具,我被嚇得戰戰兢兢,司少臻隻是淡淡的看一眼然後就轉過來安慰我。
還有我不小心撞見他跟別的女人親熱自行退下的時候,以後就不會再在他身邊看見那個女人。
司少臻於我而言,是我長大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除卻那種平凡普通被生活磨得什麽都不剩的親情之外的另一種感情。
它很奇妙,還充滿力量,讓人心裏不自覺的生出依戀。
司少臻對我從來都是縱容的,說起來,他身邊那麽多的女人,我沒看見過多少,也不知道是他有意還是他無意,反正我就是自從不小心撞見那次之後,再也沒有看見過他身邊別的女人出現。
或許是他鼻著我。
我生病的時候,他作為忙的要命的公司主事人,還是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我怕吃藥,他也會想辦法哄著我吃下去,從來不嫌煩,仿佛有無限的耐心。
越是到決意離開的時候,有關於他的好更是浮現出來,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