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頹廢的子墨
我苦著臉看著司少臻,他則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輕輕挑起我的下巴,看著我說:“我倒是忘了這點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他們的卻是得改改了。”
我讚同的看著他,不住的點頭,轉眼就看見他掏出手機,悠然的打開微信,手指頭在上麵敲了一行字:以後在公司看見蘇小姐一律改成司太太。
我趕緊撲過去要搶,司少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握著手機手舉高躲了過去,我撲克空,隻聽見他的手機“鐺”的一聲,是群裏有人回複了。
我一臉黑線,哀怨的看著他,嘟囔道:“你過分!”
司少臻扯起嘴角笑了笑,我還想去夠手機,他就熄了屏,把手機放在一旁,扯了扯嘴,神色嚴肅起來。
我看著他,慢慢的收回手,也跟著嚴肅起來,耐心等著他的話。
“念念,公司這次的事情有點麻煩,可能需要點時間。”司少臻捏住我的手,放在手心裏細細摩挲。
每次他跟我說話的時候就會習慣性的做這個動作,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
“麻煩?不是已經挽回局麵了嗎?”我皺著眉頭正視著他,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顧氏這次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雖然我們現在手頭有了證據,也隻是勝率大了,並不代表可以打倒他們。”司少臻說著站起來,端著酒杯站到窗台前,凝神看著窗外景色,然後又輕啜了一口紅酒。
“顧氏在商界也是百年大戶了,實力雄厚,跟一般的小嘍囉不一樣,我們必須得謹慎。”司少臻回過頭對我抿著嘴輕笑一下,然後勾了勾手示意我過去,
“那這次就這樣放過他們嗎?”我緊盯著他挪步走到他身邊,抬頭頗有些憂愁的看著他。
司少臻伸手,直接把我攬進了懷裏,指著窗外下麵的車來車往,說:“你看,這座城市。”
我順著他說的往下看,街道上車來車往,高樓林立,到處都是人,並沒有什麽新奇的。
雖然不知道他要說什麽,我還是順應著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這可不是顧氏可以一方獨大的時代。”司少臻輕笑著,繼續說道:“顧氏的野心大,想要在商界一人獨大,但是你看,這個時代是多元化的時代,人們的需求也多元化。”
我順著他說的往外看,各種類型的車輛,樓層的建築風格,還有人們穿的,標誌性的牌子,果然都是不同風格的。
“這座城市有它自己的風格,但是在這種風格之中,又有各種不同的元素互相融合在一起,紛雜,又和諧。”司少臻放下杯子,從身後抱住我,握住我的手,指著遠處的天空。
“相互融合,同時又各不相同,這就是美。”他的聲音說的正經又虔誠,懷著敬意,又冷靜無比。
遠處的天空流雲片片,蔚然的藍天像是陪襯,同時又包容了那些散落開的流雲,美輪美奐。
“所以,念念,顧氏不可能成功,他們做的是違背規律的事情。”他放開我,握著我的肩膀換了個方向,正麵對著他,然後才淩厲的說:“我會讓他們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從我這裏拿東西,可是要付雙倍報酬的。”
“有野心是好事,但是野心太大,隻會把自己賠進去。”司少臻鬆開我,望著別處,手握成拳頭,抿著唇輕笑著說道。
仿佛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裏,有指點江山的豪氣,所有一切都在他運籌帷幄之間。
我看著啦他,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仍舊是我一個人,司少臻下午有會議,最近的事情讓他忙的團團轉,一麵要跟顧氏打官司,一麵要麵對外界的壓力,一麵還要分心去讓公司重新走上軌道。
我揉揉眉心,對司機說:“去清明路。”
顧氏在這件事裏占據主導地位,那子墨呢,他知道多少?
我現在仿佛站在他的對立麵,一旦跟司少臻結婚,那我跟顧氏之間,就成了仇人,我跟子墨以後…
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去見他,就如同他上次把一切事情告訴我的時候的心情一樣吧,害怕,不安,心痛,無奈。
我選擇了站在司少臻這邊,以後麵對他的時候,就不能像從前那樣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顧子墨的身份,孩子流產的真相,司少臻的公司,我們結婚。
所有事情都一股腦衝上來,讓我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樣的狀態去麵對生活。
在我每次無助的時候,顧子墨都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手。
這種情況,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跟他做朋友。
“調頭。”腦海裏晃過顧子墨那張笑意融融的臉,心裏莫名的顫了一下,我急忙向司機命令。
我不能,不能就這麽不管他,情歸情,理歸理,作為朋友,不能這樣做。
更何況,他現在的狀況,不知道是什麽樣…
車子駛到小區門口,我抬眼看了看高聳的樓房,跟小李吩咐了幾句讓他在這兒等我,然後推開車門出去。
沒有提前給他打電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這兒。
但是直覺告訴我,他不會去別的地方。
顧子墨住在六層,我按了電梯,門快關上,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戴著墨鏡和鴨舌帽走了進來,我戴著墨鏡斜眼瞥了兩眼,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本著警惕的心裏,出電梯的時候,我饒向了另一邊,直到電梯上顯示的數字已經往上蹦,我才鬆了一口氣,敲了顧子墨的門。
現在這種非常時期,我的身份敏感,必須要比以前小心百倍。
屋內沒有聲音,我心裏惴惴不安,心想,難道不在家,我猜錯了?
抬頭不甘心的繼續敲了兩下,還是沒人開門,我沮喪的轉身走。
難道在劇組?子墨的戲不是拍完了嗎?
正疑惑著,背後“當啷”一聲門被拉開,我聽見聲音轉身看過去,顧子墨紅撲撲的臉出現在門後,眼神迷離,倚在門上,不耐煩的喊道:“誰啊?”手裏還握著一個易拉罐,說完又仰頭喝了一大口。
“子墨…”我驚訝又心痛,呢喃著他的名字,心裏泛出一陣陣愧疚來。
顧子墨的眼睛突然睜開,盯著我愣了兩秒,然後才後知後覺的自言自語:“念念,你怎麽來了?”眼神裏才有了幾分清明,骨子裏的懶散全然不見。
他站在門口,手握把手,開了一條縫,僅容他一個人站著,隻透出些許位置能看見屋內。
我偏頭看了看他身後,滿地的易拉罐,撲麵而來一陣酒氣,心頭一凜,說話就軟了,盯著他低聲說:“我來看你。”
顧子墨臉上頓了一下,然後才讓開身子,把門開的更大了一些,說:“進來吧。”
我邁腿進去,他正好換上身後的門,就聽見他說:“怎麽沒有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去接你。”
我想也沒想,看著屋內滿地的易拉罐外賣還有零食,傻了眼,心不在焉的回:“沒事,小李開車帶我來的——”
我悻悻的閉了嘴,話頭戛然而止。
顧子墨也沉默著,不說話。
上次我們倆見麵,他還是那個激動的樣子,紅著眼睛,說話的時候臉都要貼到我臉上,最後隻能是我狼狽的逃走。
相隔這麽幾天不見,我們的身份都發生變化,從朋友,變成對立的兩個隊伍的人。
生活總是喜歡這麽開玩笑。
“你這段時間,還好嗎?”我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進去,找著空地方下腳,顧子墨跟在身後,腳步聲拖遝又不規律。
來到沙發旁,茶幾上堆滿了煙頭,橫七豎八的倒著一些啤酒瓶,沙發上還有酒漬。
我指著茶幾上的煙頭回頭看他,他看到我停下來,我停下來,紅著臉迷離的看著我,我又氣又無奈的說:“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抽煙的?”
我知道我不能責備他,沒有資格責備他。
可是以前顧子墨是一個多陽光開朗的人,在我剛認識他的時候,積極陽光,很多人喜歡他,總是能把別人逗笑,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就最近。”顧子墨埋頭悶聲坐到沙發上,拿起桌子上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沉默不語。
我愣愣的看著這個樣子的他,心痛的無以複加。
最近?所以都是因為我是嗎?
子墨,是我讓你心痛失望了嗎?
我轉過身,站著看他,奪過他手裏的啤酒瓶,痛心疾首的說:“子墨,你這個樣子怎麽對得起那些愛你的粉絲,怎麽對得起培養你的Jackson,出了事你就借酒澆愁嗎?你這樣頹廢你自己真的喜歡嗎?你覺得你開心嗎?”
顧子墨慢慢的站起來,眼睛盯著我,風起雲湧的眼睛裏,一股渴望消失殆盡,隻剩下死灰,冷靜,剛才的那股光暗了下去。
他毫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去看了看我手裏的酒瓶子,掰開我的手指,溫柔的搶過它,又灌了一口,然後“騰”的一下坐下去。
他周身的沙發陷下去一塊,鬆鬆垮垮的,像此時的臉上的神情,頹廢的,沒有感情的。
“顧子墨,你不要再喝了,除了喝酒你就沒有別的方法消愁嗎?”我流著眼淚,聲嘶力竭的搶過他手裏的啤酒瓶,用力砸向牆角,啤酒瓶“嘭”的一聲在牆角炸開,流出一股泡沫,仿佛掙紮般,揮舞著在空氣中消散。
世界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