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豔驚四座
嘉麗聽了樂柔的話之後一路沉思著走到了自己的住處。
“我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她反複問著自己，仿佛這樣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在輾轉中她終於入眠，一整夜的夢中，都是承洛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
“郡主準備得怎麽樣了？太後想來看看她最近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西王問著照顧嘉麗的嬤嬤，本來這件事應該問樂柔的，但是現在他也不方便直接出麵了。
“回稟王爺，郡主自己準備得差不多了，她說等樂柔姑娘好一點的時候就可以正式表演了。”嬤嬤回答道。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吩咐王府的下人們，都好好幫助郡主讓太後歡心吧。”
“是。”嬤嬤領命下去。
“嘉麗，西王哥哥希望你能好好的在西王府過好的生活，或許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從小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歡你了吧，嗬嗬……我很滿足，滿足你終將會成為陪伴我一生的哪個人。”他心裏幸福地想著。
“樂柔，樂柔。”嘉麗急急忙忙地跑進了樂柔的房間。
“怎麽了今天搞得跟火燒了屁股似的。”樂柔打趣她，滿臉的笑容。
“哎呀，你還真是會形容，火燒了屁股，不過現在的確就是火燒了屁股了，西王殿下說太後要來看我，應該就是想看看我這段時間學得怎麽樣，剛才宮裏來了一個老嬤嬤，看了一下你幫我排的那個舞蹈，讓我來找你，說是有事要找你談，我看她的表情，可能來者不善啊！”嘉麗有點擔心的說道。
“哦？是嗎？沒關係，我去看看。”說完，嘉麗便領著樂柔去見那個宮裏的嬤嬤。
到了平時練舞的涼亭，剛一打照麵嬤嬤就抬起手給了樂柔一巴掌，隻聽一聲脆響，樂柔嘴角滲出了鮮血，“你就是這麽教郡主的嗎？郡主的基本功越來越差了，你看看你教的都是些什麽？本嬤嬤連見都沒見過，這都是些什麽三教九流啊？”嬤嬤怒目而視。
樂柔一點驚慌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轉過頭直視著她，嘉麗開口了，“你為什麽打我先生，你有什麽權力！”嘉麗維護樂柔。
“郡主，這些教習為了來混吃混喝，胡亂裝成有學問的樣子，其實壓根什麽都不懂，嬤嬤我在宮裏做了四十年的舞蹈教習，剛才見郡主跳的舞完全是不得其法，所以嬤嬤我認為這個教習有問題，這是對郡主負責啊，請郡主不要責怪老奴。”一番話，聽起來全部都是為了嘉麗好，但是實際上矛頭全部對準了樂柔。
樂柔開口了，“沒有見過的事物全部都是不對的，嬤嬤您的邏輯還真的是非常有趣。樂柔倒要請教，郡主的舞蹈哪裏不得其法了？”她發問道。
“早就聽說你隻是一個從歌舞坊贖回來的舞姬，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一點規矩都沒有，我雖然是個奴才，但也是宮裏的老人了，你在我麵前算什麽啊？居然這般囂張跋扈，還這樣跟本嬤嬤說話，本嬤嬤在宮中連公主都要敬讓幾分，你這區區一介舞姬，居然敢這樣對待本嬤嬤。當心我告訴太後，讓你身首異處。”她威脅著。
“好啊，那嬤嬤就去告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這個舞姬在理還是你這個當嬤嬤的在理。”樂柔完全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或許這跟她來自二十一世紀息息相關。
“你這個小賤人！”說完竟要上來掐她的脖子。
“住手！”這時候嘉麗說話了。
“這是本郡主的舞蹈教習，這裏也還是西王府，不管嬤嬤你在宮裏如何橫行，但是這裏是我西王府，還請嬤嬤自重，這是我的教習，她用什麽樣的辦法教我，隻要我喜歡，我能學到東西就好，不必嬤嬤費心！”嘉麗跟樂柔時間一久，不僅是舞蹈學的像她了，連脾氣也跟她慢慢接近，這是以前的她完全都不敢想象的， 這樣說話，根本就不會被禮法所容忍的。
“郡主，您這是在哪裏學的？從小教習的嬤嬤就是這樣教您禮儀的嗎？”她責問道。
“嬤嬤，我看您還是回宮吧，我這裏不歡迎您，還有，以後請您尊重我的先生，天地君親師，是我們應當尊崇的，樂柔先生就是我的師表，你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我!”說罷她拉著樂柔便離開了那個地方，剩下了在原地一肚子火沒處發的老嬤嬤。
“樂柔，嗬嗬！不就是一個區區舞姬嗎？以為有郡主護著你你就不得了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王嬤嬤的下場！”她陰狠地說道。
樂柔捂著受傷的臉輕輕揉搓著，嘉麗看著非常心疼，“樂柔，你沒事吧？那個王嬤嬤很討人厭的，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偷偷弄死過不知道多少小宮女，大家都很怕她的，倒是你，今天這樣把她得罪了，以後我如果不在誰來保護你呢？”嘉麗說完，擔心地垂下眼瞼。
“我沒事的，嘉麗你不要擔心我。”她的眼神裏寫滿了堅強。
“樂柔，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好好學習的話今天嬤嬤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嘉麗的眼中含著淚。
“這跟你沒有關係，你已經學得很好了，而且我發現嘉麗你變了。”她微笑著看著她。
“哦？我變了嗎？”嘉麗反而好奇了，睜著大眼睛看著她。
“嗬嗬……你沒有發現你變得比以前更勇敢了嗎？你跟承洛表白了，而且你剛才還為了我跟那位宮裏的嬤嬤吵架了。”她看著她，眼神裏有說不清的情緒。
嘉麗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是啊，我從遇見你開始，生活就變得跟以前很不一樣，好像有很多的不同尋常，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你說的是對的，我的確比以前勇敢了很多。”
聽著她這樣的樂柔覺得很欣慰，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少女，她感覺自己作為一個老師也是很合格的。
她們離開之後，那位嬤嬤站在原地，對著她們遠去的背影陰冷的說道，“敢得罪我王嬤嬤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說完轉身離開了嘉麗練舞的涼亭。
“嘉麗，你把我給你排的舞跳給我看看。”這是她教習嘉麗兩個月的成果。
嘉麗便開始跳起來，樂柔看著，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沒錯，嘉麗，就是這樣的，我教你的，加上你的基本功，你完全已經超過了我這個師傅，我覺得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繼續教你了。”她微笑看著嘉麗。
“樂柔，你別這麽說，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但是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嘉麗的眼睛裏閃著以前樂柔從來沒有見過的堅定光芒。
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後駕臨那天，嘉麗一早就起床梳妝打扮了，樂柔作為先生，也是一大早就起來招呼這樣那樣，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累散架了。
“樂柔，你放心，我一定會在太後麵前好好表現，我要替你出這口惡氣。”說完她穿上蔣運塵親自送來的舞服，走出了她臥室的大門。樂柔覺得，今天自己的累，都得到了回報，這個嘉麗，現在完全是護著自己的。
此時太後已經高坐在主位上麵，樂柔左顧右盼，沒有見到“西王”，倒是那天自己暈倒過後照顧自己的那位不願意透露身份的男子在她的遠處坐著。
“嘉麗，讓哀家看看你這兩個月學得怎麽樣好不好？”太後慈眉善目，樂柔看著，頓時也覺得非常可親。
嘉麗點點頭，樂師們也認真地配合起來，樂柔看到吹簫的還是承洛，承洛看著她，而嘉麗跳舞的時候眼光也始終沒有離開過。
旋轉、跳躍，目光柔情，生動似水，靜中有動，動中有靜，一個抬手，一個踢腿，幹淨利落，飄飄如仙子一般，承洛竟然看得有些呆了，“承洛，你怎麽了，還不趕緊跟上節奏。”旁邊的樂師提醒著，承洛這才趕緊跟上了節奏，繼續伴奏。
“嗬嗬……沒想到，這個樂柔還有點本事，居然能讓她這樣豔驚四座，讓本王都忍不住……更加心動。”西王在遠處默默歎著，他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她跳舞的纖弱身形。
遠遠的，祁靖天坐在閣樓上麵，能將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今日嘉麗這樣的表現，全部都是因為你，你知道麽？你在朕看來有多特別？你總是會給朕驚喜，今日，其實真正豔驚四座的人是你吧？”祁靖天眼中含笑。
“皇上，為何您不下去看呢，在這裏，看得並不清楚。”貼身太監小安子說道。
“你忘了，朕現在的身份可是西王，朕不想被她知道朕在騙她。”
“可是皇上，樂柔姑娘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啊。”小安子提醒他。
“等到合適的時機朕一定會告訴她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朕現在還什麽都無法給予她，那就不要給她虛無縹緲的希望，等到朕知道她想要什麽的時候，朕會毫不猶豫地將一切都給她。”
小安子看著眼前的祁靖軒，“皇上，您不是說……”
“嗬嗬……小安子，你還是朕的貼身太監，連軒弟都知道朕說的有龍陽之癖是哄太後的，你也還真信。”祁靖軒壞笑著看著小安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繼續看著樓下場上的情況。
終於，一曲結束，嘉麗下台，坐到祁靖軒的位置，但西王祁靖軒也按照祁靖天的吩咐，早早離席。
這時太後發話了，“嘉麗還真的是我軒兒的良配啊，這般色藝雙馨的女子，放眼我祁國真的是不可多得。”太後的這番話，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感覺，大多數人也許跟太後是一樣的想法， 但是嘉麗沒有這樣的感覺，她偷偷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承洛， 承洛的頭埋得很低很低，或許此時他的心情跟她一樣，都是難過。
樂柔也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很沉重，但是她也知道，嘉麗是無辜的，不管她跟“西王”有什麽瓜葛，她也不會去搶奪屬於嘉麗的東西，而她更應該做的，是教嘉麗怎樣去爭取自己喜歡的，這一點，她回過頭來想，仿佛她自己都做不到吧，想到這裏，她笑了笑，有點苦澀，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不知嘉麗你的舞蹈教習是誰？”太後微笑著問道。
“是祁國第一舞姬樂柔姑娘。”嘉麗很自豪地說。
“哦，原來如此啊，難怪看起來如此特別。”太後誇讚道，“賞賜嘉麗郡主黃金千兩，還有前段時間進貢上來的玉如意，對了，軒兒呢，怎麽都沒看他來？”太後一開金口，樂柔眼睛都睜大了。
她花了那麽多心思才能得到黃金，千兩，皇太後一開口，這嘉麗就成了小富婆了，看來皇家還真的是像史書裏寫得集天下之財富，富得流油啊！
“太後，沒看到王爺來。”嬤嬤回稟道。
太後點了點頭，看向嘉麗。
嘉麗趕忙跪倒謝恩，但是旁邊的王嬤嬤很不開心，她不敢對嘉麗怎樣，隻能將她所有的怨恨全部都轉嫁到樂柔的身上，她太不規矩了。
回到嘉麗住處。
“樂柔，我幫你出了一口氣了， 那個嬤嬤現在應該不知道躲到哪裏撒氣去了。”嘉麗的臉上全部都是自豪。
“對啊，你真是我的得意門生。”說完她掐了掐嘉麗可愛的臉頰。
賞賜送到了嘉麗的臥室，樂柔看了眼睛都直了，“嘉麗，你發財了，你看著，金燦燦的啊，還有那個玉如意，真的是閃瞎了我的14k鈦合金眼！”樂柔又忍不住了。
“鈦合金……眼？那是什麽？”嘉麗一臉的問號。
“啊……啊……那個……沒什麽，就是我誇你今天表現得不錯，讓我喜出望外的意思”
嘉麗很相信地點著頭。
天黑了，今天太後也在西王府住下了，看著天色漸晚，樂柔也向嘉麗告辭，一個人回到臥室去了，想想回去怎麽跟玉兒吹今天她徒弟的表現。
“站住！”一個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
樂柔轉過身去，隻見幾個穿著宮裝的老女人站在她的麵前，“幾位嬤嬤，有何貴幹？”她看出來她們來者不善。
“樂柔姑娘，你說幹什麽呢？你居然敢頂撞宮裏的老嬤嬤，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其中一個老女人說道。
“原來你們是那個王嬤嬤的人，說吧，想幹什麽？”她皺著問道，她已經預感到今天的事情不妙，但是現在她逃不掉。
“姑娘還真的是很單純，得罪宮中的人，就要知道下場是什麽。”說完，她們都按了上去，樂柔畢竟是一個人，而且她學得是舞蹈也不是武術，很快，便被製服了。
“姑娘，乖乖配合我們，我們不會讓你吃太多苦頭的。”說完，一個嬤嬤就開始扒她身上的衣服，直到剩下裏麵的褻衣之後，“嗬嗬……姑娘這小身板，下去喂了魚讓我們都還很心疼呢！”說完，她們便一把將她推進池塘之中，然後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時正值秋季，雖然溫度不算寒冷，但是這是晚上，加上樂柔被扒了衣服，她又不會遊泳，在池子裏感覺冰冷刺骨，撲騰了幾下便沒有動靜了。
此時暗衛們才紛紛出動，將她救了下來，送到了祁靖天在西王府的住處。
“這是怎麽回事？”祁靖天看著被抬進來渾身是水的樂柔，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你們這幫草包，你們告訴朕，這是怎麽回事？”暗衛抬頭看著祁靖天，他眼中是他們最熟悉不過的嗜血之色。
“皇上，是臣等保護不力，請皇上降醉，但是此事奴才等不敢插手，是因為動手的是太後宮中的人，所以臣等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太後的人撤走之後才敢去救姑娘。”暗衛稟明著其中的隱情。
“太後為什麽要殺樂柔姑娘，你在胡說什麽？以為這樣就能逃脫罪責？”祁靖天根本就想不通，自己一向慈悲為懷的母親為什麽會做這種事，她也沒有必要跟一個小小舞姬過不去。
“啟稟皇上，臣等不敢欺瞞。”
“速速去查，這件事究竟還有什麽隱情，不然，不要怪朕。”他的眼神訴說著他現在心中的想法，那就是，逆我者亡。
暗衛趕緊跑了出去。
祁靖天走到被放在床上的樂柔身邊，“如果朕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隨時都會離開朕？”他的眼神充滿著受傷。
他吩咐大夫上來診治開方之後便親手熬藥，喂她服下，扶她躺在自己的榻上，現在，他隻想時時刻刻看著她。
此時，暗衛回來稟報，“皇上，此事是太後身邊的王嬤嬤所為，但是是不是太後的意思，臣等無從查起。”
“下去吧，朕知道了，你們自己去內務府領三十大板吧。”祁靖天冰冷地說道。
“王嬤嬤……太後……”祁靖天的表情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