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樹果
卜維看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怎麽了,被嚇著了嗎?”
丁安卻隻是一步步向後退著,他狼狽地用腳蹬著地,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狼狽至此,“你不要過來。”
卜維卻沒有聽他的話,還是一步步走近了他,她將手伸到了他的麵前,“害怕嗎?”她笑得就像來自地獄的修羅。
“你想做什麽?”丁安被逼到了牆角,沒有辦法再繼續往後退了。
“我隻是請你來參加我的儀式,怎麽了,嚇著了嗎?”
丁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簡直就是魔鬼的儀式……
“你這些年在樹林裏麵都是這樣過來的嗎?你究竟在做什麽?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丁安壯著膽子,一股腦將自己的問題全部都提了出來。
“你能一個一個地問嗎?我記不住你在說什麽。”她捋了捋自己耳側的頭發,驕傲地看著那個蜷縮在牆角的男人。
他真的是一點都比不上自己的哥哥……當初祁靖天看到這個場麵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波瀾。
“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捂著嘴笑了,“不就是一棵樹嗎。”
丁安的手卻顫抖著,“那到底是什麽妖孽?你為什麽會跟這麽可怕的東西接觸?”
卜維一步步靠近了蜷縮在牆角的他,他渾身顫抖著將自己抱緊了,看著卜維慢慢靠近,他愈發害怕起來,“你離我遠一點!”
卜維卻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
她蹲下,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丁安,“嘖嘖嘖……還真像是我那些臨死之前的獵物!”她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不嚇你了,我今天帶你來,就不怕被你知道本公主的秘密,你也幫 了本公主不少了,本公主對你還算信任,你早點知道本公主的事情,對你我都有幫助。”
“你告訴我,那究竟是什麽?”
卜維站起來,轉過身子背對著他,“那是血妖樹。”
丁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那棵妖樹是做什麽用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卜維乜斜著看了他一眼,嗬嗬一笑,“妖樹?它不是妖樹。”
“那它到底是什麽?”丁安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它隻是為我續命的一種藥罷了。”她的聲音有些悲戚。
“續命?什麽意思?”
她冷笑,轉身看著他,“我本來就該死……”
丁安的心變得有些疼痛。
“我不是天生就愛喝冷血動物的血,而是它喜歡……”她看了看木窗戶外麵。
“皇上知道嗎?”丁安問道。
“如果他不知道,他不默許,你以為我可以每年幾次單獨出入這麽危險的地方嗎?”
“難道皇上不怕這裏的野獸嗎?”
她隻是發笑,“你以為一般野獸能近的了我的身嗎?”
丁安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難道這個樹給她的除了減輕病痛還有什麽其他的作用嗎?
看著他發愣,她走到了凳子邊坐了下來,倒了兩杯水。
“血妖樹不過是一個半樹半妖的靈體,當年我愛上自己的哥哥,但是被他拒絕,傷心之下我選擇了自盡,隻不過,我卻被太後救了,我不知道她怎麽找到了這顆樹,但是當我每次吸完動物血液之後,來這裏與血妖進行交換之後,我的精神就會格外地好……”
丁安點了點頭,“為什麽你說野獸不能近你的身?”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血妖樹交換給我的血液好像有一種特殊的作用吧,野獸聞到我的味道都會閃避,哪怕是被蚊子咬了,死的也是蚊子。”她喝了一口水,不顧一旁丁安詫異的表情。
他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你這次讓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你這個秘密還有別人知道嗎?”
“太後和皇上知道,現在就是你了。”
丁安心裏還是很感激,至少她還相信自己。
她頓了頓,“血妖樹到了十年一次的結果期了,為了防止它的果實被盜走,所以我讓你來這裏守著它,上一次是我自己親自在這裏守著的,這一次,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看向了遠方。
“血妖樹的果實?”丁安一臉的疑惑,“那是什麽?”
“國師讓我帶回去的,上一次結果是在我六歲那年,我不知道國師用它做了什麽,但是果皮煉製成了丹藥給我吃了之後我感覺自己精神好多了……”
聽了她的話,丁安覺得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會有什麽人來偷果實嗎?”
“一般來說不會有的,不過以防萬一吧,就算是讓我安心。”她笑著看了看他。
丁安點了點頭。
卜維從自己的腰裏掏出了一個白色瓷瓶遞給了他,“這個塗在你的身上,可以防止野獸來偷襲,我走了。”
丁安接過瓶子,“我要在這裏呆多久?”
“十天。”
丁安愣住了,“十……天!”
就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卜維已經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了門口,他想要伸手去抓,但是觸手的隻是空氣,還有她留下的滿屋子奇異的香氣。
丁安打開了白色的瓷瓶,裏麵是紅色的液體, 他倒出來,放到鼻子上嗅了嗅,然後驚詫地甩了甩手,“居然是血!”
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看來自己要重新審視她了……
此時在東王府的祁靖葦卻獨自一人坐在亭中。
“王爺,吃點東西吧,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東王妃端著盤子在他旁邊站著。
他隻是搖了搖頭。
已經連續一天他一直都是這樣,什麽東西也不吃,連水都不喝。
東王妃端著東西離開了。
為什麽,他的心好像是被什麽拴住了?
從自己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心裏那一汪平靜的湖水就像是被什麽激起了一點波瀾,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哪裏見過她,又好像是早就認識她一般,看著她的眼神,好像也是在對自己說話,這是為什麽呢?
東王撓了撓自己的頭,他不想再去想與她有關的事情,但是她的樣子總是不經意間就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這幾個月來發生的這麽多事情,一切都曆曆在目,她的狼狽,她的堅強勇敢,他好像都見過了。
他也從來不相信,一個女人能像她這個樣子,對一切都無所謂,與其他女人將丈夫當做天一樣依賴毫不相同。
他突然發笑,這個女人還真的有些意思。
如果可以,等到有一天他得成大業,便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讓自己好好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