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能否做到割愛
東王回到王府的時候，看到正坐在大廳裏氣定神閑喝著茶的祁靖軒被嚇了一跳，但隨即又恢複了自己本來的表情。
“西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他沒想到，素日小心謹慎的西王竟然會這般唐突造訪。
“我想知道，你許諾給郡王的條件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到？”他的表情玩味，讓人捉摸不透。
“你什麽意思？”東王沒想到，他的消息居然這般靈通，自己剛剛才從蔣運塵那裏回來，他怎麽就知道自己對他說了什麽。
“嗬嗬……大哥，其實你也不必多慮，我沒有派人跟蹤你，隻是，對於能讓郡王爺動搖的，恐怕是隻有她了吧。”
聽了他的話，東王皺著眉頭，“所以呢？你是什麽意思？”祁靖葦本能地嗅到了祁靖軒身上危險的氣息。
“我什麽都不想要，隻是作為大哥的同盟為大哥想想後路，如果你此次舉事成功，會拿什麽回報郡王爺？”
“我的事，不要你管！”東王果然惱羞成怒。
“恐怕是要殺了他吧……”他抹著自己的下巴，一副難以揣測的樣子。
而祁靖葦的心裏早就已經明白，其實祁靖軒什麽都知道了，隻是他這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難道隻是想要氣氣他？
可能沒這麽簡單吧。
“本王要怎麽做，那是本王的事情，不用軒弟你來為本王操心，你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本王今天累了，不想見客。”
祁靖軒卻冷笑，“我今天來，是想求大哥一件事。”
東王轉過頭去看了看他，“說！”
“皇貴妃的丫鬟玉兒告訴我，嘉麗留下的那封信裏有一件寶物，裏麵可能有一份寶藏，我想，這對皇兄你來講應該是很大的幫助吧。”
聽了這話，祁靖葦眼睛都直了，“真的嗎？”
祁靖軒微笑著看著他，“你為什麽要告訴本王？”
“因為我也想要那個東西，但是我不想見到那個女人，所以，皇兄，這件事我想讓你去替我做，事成之後，寶藏我一個銅板都不要。”
“那你想要什麽？”祁靖葦好奇地看著自己這個弟弟，他什麽都不求，為什麽卻要告訴自己這個秘密呢？
“我隻是想知道嘉麗離開這裏之後去了什麽樣的地方，我想知道，她這一生被困於她不愛的地方，她想要的，她向往的，究竟是什麽。”他的眼色有些暗淡。
看到這樣的祁靖軒，東王也不再忍心追問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本王會為你找到那件東西，然後跟你一起去找那個地方。”
祁靖軒點了點頭，整頓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轉過頭來看了看祁靖葦，“大哥，其實你喜歡上那個女子了對不對？”
東王聽了這話，心跳驟然加快，但是臉色卻絲毫沒有改變，“軒弟，休得胡說，在為兄心中，什麽是最為重要的你應當清楚。”
祁靖軒笑了，“當初皇上也這樣告訴過我，但是最後，他的雙眼與心卻都被蒙蔽了，為了那個女人。皇兄，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所言，是那樣清晰自己目的的人，那麽我也算沒有看走眼，你的東西我什麽都不要，我隻求你事成之後，能夠讓我離開這裏，永遠守著嘉麗。”
東王看著西王，有些不忍心利用了，但是，皇家的遊戲本來就該是這樣，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永遠遵循成王敗寇的準則。
東王剛想張口說話，祁靖軒卻先搶白道，“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履行給蔣郡王的承諾，將那個女子許配給他，他愛她已然入骨，為她放棄了蔣家的所有，我已經查過了，蔣家已經將他逐出蔣家家門，他現在隻是一個空殼郡王了，讓那個女人陪著他吧，就算是我們對他們蔣家的補償，也算是那個女人償還她所犯下的罪孽。”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祁靖軒的背影，祁靖葦若有所失。
他愣愣的坐到了主位上麵，手扶著紅木的椅子，呼吸著空氣裏檀香的味道。
慢慢閉上了眼睛，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實現自己從小到大的理想，他能不能將她送給自己的功臣呢？
祁靖葦閉著眼睛，他在想象，自己一紙聖旨將樂柔賜婚給蔣運塵的場景。
看著她一身紅色嫁衣投入他的懷中，在他懷中纏綿，他額頭上起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滴落著。
猛地，他睜開眼睛。
真的能夠舍棄嗎？
他使勁搖著自己的頭，然後用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想要讓這樣的想法統統離開自己的腦子。
剛才是怎麽回事呢？為何感覺心仿佛是被萬把利劍穿過，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猛然腦子裏出現了一張白皙幹淨五官清澈的臉，那是每一夜在他夢中出現的模糊影子，他微微笑著，仿佛人就已經站在了自己跟前，他伸手觸摸著空氣，閉著眼想象著那個女子仿佛已經在自己眼前了，他的手指仿佛觸及到了她的皮膚。
怎麽忍心割舍呢？原來本王早已在不覺中喜歡上了你，所謂的不甘，所謂的報複，所謂的好奇，亦不過是因為你早已存在於本王心中……
祁靖天，本王定要將她從你身邊搶奪過來。
但是，他想到了剛才祁靖軒走的時候在門口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蔣運塵，如果要取得他的幫助，必須要將這個女子送給他，而且，他已經得罪了蔣家現在的當家人蔣運淩，如果這次再出什麽差錯的話，他不敢保證蔣運淩會做出什麽樣子的事情來。
江山、性命、美人。
這對他祁靖葦來說，是再也簡單不過，甚至都不用考慮的抉擇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起身修書一封讓東王妃親自送到了郡王府上，道明了與蔣運淩事情的原委之後，許諾蔣運塵定將達成他的心願。”
東王妃此前也聽說過一些關於蔣運塵和皇貴妃之間的事情，所以也幫著說了幾句好話，讓蔣運塵的心動搖不已，但是他卻始終沒有辦法做這個決定。
“已經為她放棄了那麽多了，隻是賭上這一次，就能讓她徹底變成你的人，難道郡王爺您真的一點都不心動嗎？而且皇上是個什麽樣的人，我相信您清楚的。”
“我們蔣家從來都不幹政的。”
“那至少也應當聽說過一些吧？將一些無辜婦孺趕到海邊陡崖之上命人推下去，孕婦摔破了肚子還在屍體堆裏頭掙紮，血跟膿化為一灘，分不清血肉，孩子在懸崖下哭喊，沒死的靠吃著身邊人的腐爛屍體維持生命，直到皇帝的侍衛一個月一次的巡查然後用尖槍刺死……”說到這裏，東王妃抹了抹眼淚。
蔣運塵看著她，也不知道她那眼淚是真是假。
“這些事郡王爺你都應當聽說過吧？”
蔣運塵點了點頭。
“這樣的皇帝，難道你還要繼續在他身邊做他誆騙天下的棋子嗎？”
“我答應你！”猶豫了一會兒，蔣運塵還是點了頭。
隨即，他也坐下來寫下一封書信交給東王妃讓他帶回去，算是兩人正式合作的信物了。
他想，如果是樂柔的話，也一定支持他這麽做的吧，樂柔是個善良的女子，如果知道祁靖天這些事情，一定不會願意繼續留在那個滿手血腥的暴君身邊的！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她到自己身邊來，隻有他親手給的幸福，他才會安心，相信她真的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