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上一輩的恩怨
祁靖天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北王，“小北，其實這對耳環，一隻是由蔣家老夫人保管著，還有一隻，交給了我們祁家，但是因為父皇駕崩，所以將這隻耳環轉交給了當時與他關係最好的老郡王手中，老郡王死後，這隻耳環被當做遺物，一起交給了嘉麗郡主，這也是為什麽名不見經傳的嘉麗郡主一定要嫁給西王作為正妃的原因，因為這是當年父皇與老郡王的一個約定。”
“難怪當初我就覺得這件事情十分蹊蹺，以嘉麗郡主的背景，最多也隻能做個側妃，為什麽卻冊封為西王正妃，而且還以西王未婚妻的名義搬進了西王府。”
祁靖天點了點頭，“因為軒弟與嘉麗年紀最為相仿，而且國師也測算過，嘉麗郡主會是西王命中注定一生的愛人。”
祁靖峰甩了一個白眼，對此表示懷疑，那個臭老頭對誰都說是命中注定，誰知道他是不是胡扯的啊，對自己和那個宓蘿郡主也說是什麽命中注定，但是現在那個宓蘿的壞脾氣上來了，每天對著他不是打就是罵的，他可是一點都沒有發現這個郡主身上有什麽可愛的地方。
祁靖天沒有注意到北王表情的變化，繼續說了下去，“這一對耳環，一隻隱藏的是地圖，一隻隱藏的是銘文，傳說根據銘文提示和地圖可以找到寶藏，但是其實不是的。”
“那是什麽？”祁靖峰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祁靖天警告他的隻許聽不許說話。
但是祁靖天也沒有多跟他計較，“那是一個關於兩家的秘密，那個所謂的寶藏朕也找到了，那不是什麽寶藏。”
“皇兄你是什麽時候找到的？”
“在先皇駕崩的時候，那隻耳環交給老郡王之前。”
“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了那個秘密。”
祁靖天點了點頭，“那也是我們祁家和蔣家誓死守衛的秘密。”
“那究竟是什麽？”
“一棵樹。”
“一棵樹？”祁靖峰一腦袋的問號。
一棵樹究竟有什麽樣的價值，竟然將全天下最尊貴的家族和最有財富的家族給隔絕開來了。
“那不是一棵一般的樹，朕找到之後，詢問過國師，國師說，它的果實要是能夠煉製成功的話，可以助人長生不老，飛升成仙。”
祁靖峰目瞪口呆地看著祁靖天。
“皇兄，你該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吧？”祁靖峰有些想笑。
祁靖天搖了搖頭，“朕起初也不信，但是因為卜維，朕信了。”
祁靖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卜維？”
祁靖天點了點頭，“卜維得了……怪病。”祁靖天停住了。
“臣弟知道。”祁靖峰和祁靖天心照不宣。
“本來以為卜維沒救了，但是國師將那樹的果子給摘了下來，隻是用果皮煉製成了一種丹藥，混合著動物的血液給卜維服下之後卜維卻好轉了，隻是她卻多了一種怪癖。”
祁靖峰點了點頭，現在他知道了，原來卜維那種喝血的習慣不是她喜歡，而是她的一種怪病。
“隻是，關於那棵果樹，朕也是後來才知道，關於那棵果樹，祁家和蔣家才決裂。”
祁靖峰看著祁靖天。
祁靖天長歎了一口氣，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他緩緩走向了自己的龍椅，祁靖峰心急如焚。
“然後呢？”
祁靖天端起茶，用茶盞托著，揭開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那種樹名叫‘血果樹’，是一種極其可怕的樹，它需要新鮮的血液去澆灌。”
祁靖峰恍然大悟，“這麽些年，皇兄你殺的那些人……”
祁靖天笑了笑，隻是在祁靖峰看起來，那笑卻十分苦澀。
原來祁靖天本來不是一個天生的暴君，而是事出有因。
“那麽，那些孕婦和孩子？”祁靖峰一直最難以理解的就是為什麽祁靖天要殺那些孕婦與孩子，而且為什麽每次都要從懸崖推下去。
“他們都是因為有罪，血果樹的根從神秘樹林一直蔓延到海邊岩石下麵，朕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選擇在那裏澆灌那棵樹。”
“皇兄，這不是你本來的用意吧？”祁靖峰看著祁靖天。
他的眼角居然隱隱有淚痕，祁靖峰記得，從小到大，他的皇兄就是一個十分溫和善良的人，何故卻在某一天突然變得殘暴無情。
祁靖天點了點頭，“這是父皇的遺詔，一開始，朕用一些動物的屍體澆灌那棵樹，但是卻引來了更大的災害，那些動物的腐屍引來了大批的食腐蟲，食腐蟲吃掉血果樹吸幹血液的動物皮毛之後變得渾身通紅，而且隻要人一碰到馬上當場暴斃。”
祁靖峰點了點頭，“所以皇兄你才下令將神秘樹林封起來，隻準卜維一個人進入？”
祁靖天點了點頭，“她吃了那種血果樹果實的果皮煉製的丹藥之後百毒不侵，就算是那種血蟲子她也不怕，所以朕才放心她一個熱進去。”
祁靖峰點了點頭，難怪他覺得卜維那麽可怕，她喜歡吸食蛇血，但是卻為什麽不管多毒的蛇她吸食它們的血液之後依然會毫發無損。
“可是皇兄，這件事情與蔣家有什麽關係呢？”
祁靖天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
“當初，蔣家的老爺子蔣景旭同我們的父皇一起打下江山，他們各自迎娶了當時名動天下的慕容家族兩位嫡係千金，當年的他們，是過命的交情，後來，他們發現了血果樹的秘密，國師告訴他們，這種果樹需要用血液澆灌，當時二人便有了分歧，蔣老爺子覺得這個東西太邪門，讓父皇燒了它，但是父皇卻說這個東西留著興許將來有用，後來發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蔣老爺子看著父皇將犯人偷偷運進神秘森林用來澆灌血果樹。”
“所以後來蔣老爺子寧願放棄一切高官厚祿，然後請求父皇將他除去官籍，棄官從商去了？”祁靖峰猜測到。
祁靖天點了點頭，“大概是這樣吧。”他頓了頓，放下手中的茶杯。
“但是畢竟父皇和蔣老爺子的交情還在，而且母後的妹妹是現在蔣家當家人蔣運淩和之前的當家人蔣運塵的生母，所以每當皇家遇到什麽財政上的問題，蔣家總是願意伸出援手。”
祁靖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們還有這樣的關係，那麽按照這個道理，我們跟蔣家那兩個小子，還真有點血緣關係，封蔣運塵一個郡王，也算是對的了。”
祁靖天點了點頭，表示默認了。
祁靖峰感覺今天就像是從一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以前他的世界就是戰場和皇室，但是現在又多了一個他根本無法理解的東西。
“皇兄，你是不是也經常做噩夢？”祁靖峰突然這樣問起。
祁靖天眼睛突然瞪大了看著他，然後恢複了平靜，點了點頭。
也對，要是他是皇帝，那麽他也會遇到相同的問題，一邊是自己的良知，一邊是父皇的遺命，不管怎樣，他終歸要陷入兩難。
“回去吧，朕累了。”祁靖天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對著祁靖峰下逐客令。
祁靖峰拱了拱手，他離開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祁靖天。
這一刻，他才覺得，原來皇兄才真的是最偉大的那個人，要是自己在那個皇位上，承受這麽多的壓力和秘密，那麽他一定會瘋掉的。
他有些同情起祁靖天來。
祁靖峰轉過身去，默默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好好守護好祁靖天，守護好祁國的江山，這一切，都來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