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生病還是中邪?
李壯就坐在我旁邊,我看到他慢慢睡去。很快我自己的眼皮子也沉重起來,我有點害怕了。廖晨說這次不是來害我們的,我這麽輕易就相信了。
如果廖晨給我們紮的針,是致命的劇毒的話,那我和李壯會死在張莉的葬禮上。我想要呼救,但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我和李壯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沒有人注意到坐在最後排的我們。漸漸的,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我是被人給搖醒的。一睜開眼,是一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說葬禮都結束了,為什麽你們還不走?
我叫醒了還在昏睡的李壯,兩個人被要關門的工作人員給攆了出來。
站在清冷的街頭,吹了吹風,頭腦總算是清醒了不少。我和李壯對視,兩個人的身心都隻剩下疲倦。
廖晨真的沒說謊,他這次沒有要了我們的命。不過我心底有一種憋屈,就好像我們是兩隻微不足道的螞蚱一樣。他想讓我們跳,我們就能蹦達。他要是想讓我們死,也就抬抬腳的事兒而已。
兩個人在街頭傻站了半天,李壯突然一拍大腿:“我草,咱們的車票!”
我把兩張車票從口袋裏摸出來,它們還在,隻是我們白買了。
我們一開始打算,參加完張莉的葬禮就去趕火車的。這是下午的火車票,現在天都黑了。
我和李壯同時無奈歎氣,把兩張火車票隨手扔了出去。既然走不了,那就等明天唄。
倆人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了,在醫院沒花一分錢,那是因為有警察給墊付。現在我們出院了,不可能再把醫院當旅館住。
我們先是找了個宵夜攤子吃了點東西,我提議去住旅館。李壯卻贏拉著我去了網吧,說明天在火車上有的是時間睡,今晚就要通宵上網玩遊戲。
李壯這次沒有一個人玩,還要拉著我一起,說這就是他平時消遣的方式,我總歸是不能光看不玩的。
就這樣,在李壯一個晚上的咆哮聲中,我們又在網吧呆了一整個晚上。
出了網吧,李壯還在呲我,說我怎麽可能那麽菜,跟著隊友混混都不行。
我報以微笑,我從小到大又沒來過幾次網吧,怪我咯?
一路吵吵鬧鬧的到了車站,已經有很多進城務工的打工大隊在排隊了。我和李壯排隊到了半晌午,拿到的依然是下午的火車票。
李壯在候車大廳的座椅上一趟,倒頭就睡。如果不是我現在除了跟著他,無處可去,真想就這樣把他給扔了。
我們是下午上的火車,這一趟車足足坐了兩天一夜,我們才到達了目的地。
出了火車站之後,我就被眼前的繁華霓虹迷花了眼睛。我以前到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上學的時候去過的那個小縣城,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麽大的市麵。
李壯在身側攬住我的肩膀,習慣性的吹下藍色的劉海:“怎麽樣?告訴你,這裏可是我的地盤,北京城,小爺我罩得住的。”
我白了他一眼,李壯像來是吹牛皮不上稅的。
不過這是李壯生活了幾年的地方了,總歸是比我熟悉的。在路上的時候,他就跟我吹噓,說哪一家哪一家的大飯店好吃,要帶我去嚐嚐之類的。
雖然李壯沒有帶我去那些高檔的餐廳,隻是帶我在路邊吃了頓燒烤,我也已經很滿足了。
吃到滿嘴流油的時候,我還跟著李壯一起喝了一杯啤酒。說實話,沒想象中的好喝。
酒足飯飽之後,又是由我扶著李壯走路。這小子口口聲聲說什麽白酒二斤半啤酒隨便灌,但是我竟然忽略了他愛吹牛的特質。
也就三瓶啤酒不到,李壯就開始往桌子底下爬了。
我竭力扶住一個醉鬼已經是很困難的事了,還得從他嘴中不斷的問路。我覺得,這頓飯我吃的太虧了。
又折騰了大半夜,我總算還是在李壯的指導下找到了地方。
不是什麽高檔住宅,還很靠近郊區。周圍都是四合院,不過李壯給我指的這一棟,相對來說要小的多,也就跟我老家的院子差不多大。
而且,看上去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沒翻修的老房子了。不過我也不是什麽講究這些的人,現在隻想著趕緊把李壯扔到床上任由他自生自滅。
走到門口之後,我又在李壯那個亂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背包裏找出了鑰匙,一個個試了之後終於打開了那把鎖頭。
推開厚重的木頭門之後,院子裏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幹淨。而且還擺放了很多的東西,因為天黑,我也看不清都是些什麽。
這院子看起來是四合院,但是其實也和我們老家的格局差不多,根本不是那種老北京的氛圍。
我又拍了拍李壯的臉,跟他說到家了。李壯忽的睜開眼睛,兩條胳膊直挺挺的抬著,就開始往堂屋裏跳。
我嚇出一身冷汗,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那犯魔怔。李壯到了門口的時候,才突然回頭,捂著肚子在那大笑。
我氣急,把手裏的包砸向他。這小子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還有跟我惡作劇的心思。
不過我的包不重,卻把他一下子砸倒在了地上。李壯就歪著腦袋開始吐,還嚷嚷著再也不喝酒了。
我也不能不管他,就帶他進了屋。進屋之後,髒倒是不髒。不過亂倒是真亂,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擺的到處都是。
李壯半醉不醉的,還能認出自己的臥室,走著曲線往自己屋裏走。
堂屋裏也有好幾個小房間,我問李壯,我住哪?李壯已經進了自己臥室,隨口敷衍說你隨便,看哪一間能住就住哪,反正這套房子都是他的。
說完之後李壯重重的把門關上了,我也不打算再去敲他的門,自己開始挨個房間找尋。
這些房間並不全是臥室,還有一些堆放著雜物。
我在最右邊的一間終於看到了一些臥室的樣子,雖然地上也落滿了灰塵,但是這房間裏最起碼有床有衣櫃什麽的,應該就算是客房了。
脫了衣服躺在床上,被褥都潮濕的很,蓋在身上難受的很。不過這也比在火車上伸不開腿要好,再加上幾天的舟車勞頓,實在是乏了,慢慢適應了一下也就睡著了。
我是應該一覺睡到天亮的,但事實上並沒有。好像也就睡著了沒多長時間,我就開始覺得渾身火熱。
這很不正常,雖然已經過了春節,但是北方的氣候像來是更冷一些的。這屋子裏也沒有暖氣什麽的,我怎麽會這麽熱?
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家裏著火了?
這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我直挺挺的從床上坐起來。才發覺身上的汗已經把貼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難道說,這大京城的氣溫,真的有這麽熱?
我把身上的被子掀了,瞬間就覺得舒爽多了。但是沒超過五秒鍾,我又冷的直打哆嗦。
這才是該有的溫度才對,權衡之下,我再次把被子裹上,那種煎熬的燥熱感又來了。
我仔細摸了一下身上的被子,是很普通的棉被啊。不過這保暖效果,是真的有點厲害啊。看來京城大眾的生活品質,跟我們這些窮鄉僻壤的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我又仔細感受了一下棉被,也沒有了潮濕的感覺,幹燥的很。
找不到合適的溫度,我就把兩隻胳膊從被窩裏拿出來晾著。想著就這樣睡到天亮就是了,但是當我的手剛從被窩拿出來,就被人給捏住了。
我能感覺的的到,那是兩隻冰冷沒有任何溫度的手。
這種溫度,絕對不是活人的手。難道李壯家裏鬧鬼了?可是他怎麽說一身捉鬼降妖的本事在那擺著呢,怎麽可能有鬼敢進他的家門?
我還在想著,還沒來得及害怕,那兩隻手就開始用力,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
我再次坐了起來,想著我是不是終於要親眼見鬼了?但是兩隻眼睛瞪到最大,也沒看見任何東西。
而且抓住我手腕的力道也消失了,一切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咧嘴。我沒有做夢,但是我剛才到底經曆了什麽?
是紅狐狸或者廖晨已經找上門了?再仔細盤算一下,廖晨隻喜歡用毒和蟲子,隻有那隻紅狐狸喜歡用迷惑人的把戲。
難道是那隻畜生?我一個人絕對不是它的對手,而且現在李壯還喝醉了。
我扯著嗓子喊李壯,但是卻沒有任何人回應。既然他不回答我,那麽可能就是出事。
我翻身下床,想要去他的房間找他。
下床之後,我直接趴倒在了地上。腦門重重的磕在了水泥地麵上,我哎呦了幾聲。用手摸了一把,腫起來一個大包,不過沒有流血。
而我跌倒的原因,就是我突然腳上沒了知覺。就像是,我從小腿往下的那一截,丟失了一樣。
但是當我回頭看的時候,我的腿腳好好的。隻是用手使勁掐了兩下,真的是沒有半點知覺。
我有點茫然了,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生病,還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