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賜名
白化看著地上的文字，隻感覺歪歪扭扭的幾道劃痕，撒發著水的意蘊，泉水的凜冽，溪水的清澈，海洋的澎湃，雨水的滋潤，河水的洶湧。
無數水的意境，充斥在小小的幾道劃痕之上。
“這···”
白化呆呆的楞在原地，咧著大嘴，什麽情況？
“這是寫，將水寫出來，日後有人見到這個符號，就知道，代表著水，同時，山川河流，日月星空，花鳥魚蟲都可以用手，寫出來。”
“當然，還有你的名字。”
這就是寫麽？將一切，用小小的符號代替。
白化用大手摩挲著劃痕，像是看到了時間長河的盡頭，此處地貌或者變成沙漠，或者變成高山，歲月不斷衝刷和重建，但這個小小的符號卻沒有消失，傳遍整個世界，所有見到這枚符號的生靈都知道，曾經有一道水，潺潺流淌。
“月光大人。”
白化深施一禮，跪在月光身前：“請教我寫名字。”
說罷，扣倒在地。
月光連忙將白化扶了起來。
“百年之間，你雖然心有不願，但一直帶著巫族的小兄弟們盡心盡力的幫我搬山，我為你寫出名字，是應該的。”
拿出青蓮寶色旗，這方先天五行旗，月光還沒有能力催動開，隻能掌握大小而已，將青蓮寶色旗縮小到手臂長短，在地上細心的寫下了兩字。
白化！
兩個亂七八糟的符號，被寫在了地上。
月光又在白化二字之下，寫出了筆順。
然後，拉著白化的大手，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寫著名字。
最後，月光將青蓮寶色旗遞到白化手裏，讓白化自己書寫。
笨拙的拿著旗杆，白化在第一次寫出來自己的名字，隻覺得歪歪扭扭，和月光大人書寫的，相差甚遠。也不氣餒，在後麵又認真的寫了一遍。
書寫的速度越來越來，字體也越來越清晰。等到白化二字可以被工工整整的書寫出來時。
頓時，風起雲湧，白化的周圍，充斥著濃厚的地煞之力，爭先恐後的往白化的身體裏鑽去，甚至形成了一個煞氣旋渦，白化就在旋渦之中，感受著自身的底蘊在一點點增長著。
白化隻覺得月光大人給自己寫了名字之後，天地仿佛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存在，一道枷鎖被褪了下去，每一個毛孔，都學會了自行呼吸，不但對肉體的感悟有了顯著的提升，甚至地煞之力的吸收速度也有了一定的增幅。
巫族死後，並不會留下屍骸。他們是洪荒中唯一死後反哺大地的種族。
就好比誇父死後，身軀化作桃林。
根據修行的屬性不同，按照修為的高低，巫族們會演化成富饒的高山、河流、山川、森林、土地······
巫族早就有了和妖族同歸於盡的打算，白化也不例外。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著自己死後的樣子，身體化作鬱鬱蔥蔥的森林，或者潺潺流動的小溪。直到被動物和昆蟲吃光，將一生的精華獻給父神開辟的世界。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有了名字，可以寫出來的那種名字。
和平時嘴裏念出來的不同，他在這時光之中，終於有了痕跡。
就算會戰死，時間將一切衝刷殆盡，但隻要有人寫出白化或者看見白化二字，就都能從看到他在巫妖之戰裏，浴血廝殺，永不屈服的模樣。
被白化的書寫出來最工整的兩個字，緩緩漂浮在空中，最後熔煉成一枚古樸花紋，刻印在白化之上。
父神承認，古紋賜福！
其餘小巫見了，連忙也同時跪在地上，口念“月光大人”之名。
月光溫和的笑了笑：“不必著急，一個一個來。”
青蓮寶色旗被當成了樹枝，在一個又一個小巫的手裏傳遞著。
······
西方，須彌山。
接引和準提正在吸引著虛空之外的混沌氣流，將其轉化成天地靈力，打入到西方大地之中。
十二品金蓮定住虛空，光華大作，將二位聖人所占據的地方渲染的滿是金黃。
接引聖人手持接引寶幢，幻化出無數佛門異獸，野豬衝撞，巨蟒纏繞，黑熊撞擊，白象甩鼻，將大團的混沌氣流打碎，再由準提聖人用七寶妙樹刷成天地靈力，將其投入西方。
突然，西方氣運開始有了微薄的震動，一尊尊小巫出現在靈山之下。
小巫們並沒有上靈山，而是在須彌山虛影附近徘徊著，時不時往裏麵看上幾眼。如同調皮的小娃娃，想踏進去看，又不敢，隻能在附近猶猶豫豫。
準提聖人手裏的七寶妙樹一刻都沒有停歇，將接引聖人遞過來的混沌之氣，用力一刷，分解之後，才回過頭望著接引聖人問道：“這是巫族？”
接引聖人搖了搖頭：“不是氣運，是人情，而且都是一些小巫，人情之力微乎其微，難以撼動大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準提沒有答話，而是伸出胖乎乎的大手，智道光芒大作，不管推演。隨後麵帶喜色的對接引說道。
“師兄可別忘了，我智道之威，月光為巫族賜名，隻是有了一絲絲小巫人情，可是隻要籌劃得當，大巫也好，祖巫也好，都有可能扳過來。就算是月光修為不足，無法為大巫賜名，但小巫人情數量積累，就能結成因果。隻需那麽一點點，我就能從下次巫妖之戰中，撕下來一塊巫族底蘊。”
“那就有勞師弟了，不過，月光所作，不過是杯水車薪，有備無患個而已，對巫族也好，還是對西方也好，都是多一種可能而已。還是讓藥師和彌勒去一趟幽都隕落之地，把其中的怨念化解吧。”
“也好，佛門氣運，呈現哺育眾生之象，要依靠眾人拾柴之勢，才能修複破敗的地方。”
“師弟先加快煉化混沌的速度吧，這些功德的利息，就已經漲了不少，萬不可懈怠。等到西方教化胡為佛時，宏願威能才會削弱，到時候，就能喘口氣了。”
“師兄不必安慰，盡管日日都在此處渡化靈力，可你我二人已經是聖人至尊，以萬物為螻蟻。負債累累也好，整日奔波也罷，功德總有償還幹淨之日。
隻要我和師兄同心一體，難關總有渡過去的時候。有了希望，勞碌起來自然感覺不到苦悶，師兄不必擔心。”
兩道流光從指間流出，閉關的藥師和彌勒同時接到準提符召。
“速速來須彌山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