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端了南藥坊
夜晚的楚京萬家燈火，升騰起躲不走的熱鬧，滿街的商店鋪子脂粉釵環，剛出鍋的餛飩，飲茶的茶點，十裏飄香混在一起便是半個楚京。匆匆行人都會為此停下腳步，被卷入這不夜的煙火仙境中來。
城南，南藥坊，
楚千汐抬頭看到破破爛爛的匾額，挑眉；“我還以為藏到了什麽好地方。”她眉眼藏鋒，長刀藏在袖中，上前推開門。
“誰啊，都說了今天打烊了不賣藥。”賬房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到楚千汐瞬間愣住了：“辰陽郡主？”
某種程度上來說，太出名了也不大好。這不，打入賊窩都能被認出來。
“郡主要買什麽藥？”
楚千汐看了一圈藥坊，目光落在那個人身上，走近：“我啊！”斜眼看到賬房藏著的冷鋒，她勾唇而笑：“我不是來買藥的，我是來提人的！”話音落下，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驟然淩厲，手腕一轉，藏在袖中的長刀已經刺入了那人的脖子裏，看著眼前差一步近到她麵前的劍，微微歪頭：“可惜。”
數十人破門而出，一青衣刺客冷笑：“想不到楚郡主還能找到這兒來。”
楚千汐刀鋒沾血，轉身：“本郡主的時間可不是聽你們廢話的。”長刀陡轉，紅衣翩翩然而至，反身躲過背後人的襲擊，一腳踹上那人的手，刀劍落地，楚千汐的刀也至，落下完美的血珠，提刀一挑將人扔了過去，正入襲擊者的鋒刃。
她反手劈下，卸了最後一個刺客的胳膊：“也不過這點本事。”做殺手很簡單的事，你死我亡而已。
但她今日來可不是收命的，抬眸看著倒了一地的人冷笑。慢慢悠悠拿出帕子擦幹淨刀鋒上的血，燭光映襯下那柄精致的長刀泛著陰森的寒光。
鬆仁帶著人走進來，楚千汐道：“把人丟到京兆尹的床邊去，他不是要破案嗎？本郡主親手抓到的刺客送到他床前，想必他會很開心。”
鬆仁看著這一地卸了下巴或者胳膊的人：京兆尹怕是會被嚇死。
“嗯……”楚千汐走出藥坊抬頭：“月光正好，出去吃餛飩剛剛好，可惜朝朝有事！”
等到人走遠了，鬆仁一眼看到脖子出血一刀斃命的賬房，嘖嘖嘖，不過，他問了負責抬人的侍衛：“月光和餛飩有關係嗎？”
可惜，沒人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越到城北人漸漸多了起來，楚千汐輕車熟路走到一個小攤鋪坐下：“店家，一碗雞湯餛飩。”
眼前的人覆了一層麵紗，為了不被人認出來，她特意選了大婚那種厚實的料子，長刀放在桌子上，長發高綰，一幅江湖俠女的裝扮。
香氣勾的她饞蟲都起來了，伸手接了碗餛飩，晶瑩剔透的餛飩在勺子上微顫，吸飽了湯汁，最後被楚千汐毫不留情地送入口中，鮮香充斥味蕾，她滿足地眯了眯眼。
“好久沒見姑娘來了？”店家笑嗬嗬利落地盛起一碗餛飩。
楚千汐手一頓，沒想到能被認出來：“走的地方多了些，這不想著老伯的餛飩還是決定回來了嘛。”
“小姑娘嘴真甜，覺著好吃老伯再給你盛一碗。”
“不用了不用了，這碗就夠了。”楚千汐眼睛都彎了起來，連連推拒，抬眼看到街上走過的一道身影，冷了眼。
蕭衍？他怎麽來楚京了？
南藥坊，他們走後沒多久，大批官兵再度光臨這家店鋪，滿地血腥激得最後趕過來的京兆尹差點兒沒吐上來，揮了揮手，所有的官兵都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起來。
這真是，大半夜拍京兆尹的府門把人叫起來查案，得虧明天不早朝。
看著眼前隻聞血腥不見屍體的藥鋪，京兆尹頭都大了，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剛結了一個案子，現在又來？
當然可憐的京兆尹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府邸被一眾女眷的哭哭啼啼吵的頭疼之後，看到整整齊齊鋪了滿地的屍首之後，一怒之下一紙禦狀告到了禦前。
“她真是一個都沒留？”
“是，一個都沒留。”底下的人道：“當街放冷箭的那個，被楚千汐砍了脖子。”
“她怎麽知道的？”坐上的人微驚，看著眼前的人心生疑慮：“怕不是我們的人走漏的風聲？”
底下的人搖頭：“那不一定，楚千汐進去的時候，那人正好偽裝成了賬房，他是與楚千汐動手的第一個人，被殺也是有可能的。對方已經找上們來了，要主子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伸手轉動眼前的扳指，抬眸：“殺人越貨的買賣，就該想到會被仇家找上門，需要什麽交代，他如果真的想不如自己出麵多殺幾次。”
不過，楚千汐這做法還真是出乎他的預料，她若是把人私藏，後腳京兆尹就會在雲王府翻到屍首：“看來還真是有了個智囊。”
如此，他就放心了。
“嗬，如今林大人倒是先會告狀了。”雲王冷笑，揮袖而出：“當初京兆尹結案，本王就說過太過草率，偏生京兆尹態度堅決。整個城門口的人都看見了，那箭衝著本王女兒來的，你卻口口聲聲說是慕朝，他一個沒官沒職的人殺他，有甚好處？”
“雲王可別忘了，郡主旁邊的人可都聽見了，刺客滿口說要刺殺慕朝，親口承認，如何不能結案。”京兆尹一反常態，強硬起來。
“如果堂堂京畿重地的官員憑著刺客的一句話斷案，未免也太過草率。”聽到這話，言官找到機會了：“京兆尹這些年破的案子真輕巧，看得本官都想頂了大人的缺。”
你是不輕鬆，天天逮著機會就彈劾，見人就咬。
京兆尹腹疑，感覺到上座陛下的目光，板正了臉：“總之，辰陽郡主直接出手抓人，甚至送到下官府邸，究竟是恐嚇還是威脅，臣不敢妄斷，臣隻知道辰陽郡主未免太不把朝廷官員放在眼底。”
“林大人為何覺得是威脅呢？說來昨日林大人的嫡女在丹陽公主的小宴上口無遮攔，如今京兆尹也敢一紙禦狀告到禦前，可見在林府眼中尊卑真是分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