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了個露球能
再看上官家丫頭,眼圈都紅了,晶瑩的淚珠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可憐楚楚的,石人見了都要化了。
“乖,不哭。你王叔叔亂說話,我已經說他了。”蘭陵一邊安慰上官家丫頭,一邊拿帕子給丫頭擦眼淚。
上官家丫頭抽著鼻子,口裏嗚嗚咽咽的,“人家,人家就是問一下詩,王叔叔就,就亂編排,還,還,還還,公主,嗚嗚嗚……”哭得,已經梨花帶雨了……
這下有些纏麻,真惹哭了,可是咋整?蘭陵有些無奈,莫非還要她家男人來?還就不信了!“來人,去將那珠串拿來。”丫頭一天粘著,不就是為了看眼那珠串嘛!
等侍女捧來個鉛盒,打開,裏麵才是漆盒,蘭陵長公主親手打開,取出一串五六色的珠串,就掛在了上官家丫頭的脖子上。這下,上官家丫頭雖然還有些抽抽,終究是破涕為笑了。
李篤在邊上也有些眼熱,伸手捏了一顆珠子問他娘另外那一串珠子呢?
“不要亂說話。特別是在外邊。如今這玩意兒已經是祥瑞了,皇後,皇後說的。”蘭陵叮囑兒子李篤跟上官丫頭。
“公主把這珠串獻給皇上了?”上官丫頭有些惋惜。
“那當然了!”蘭陵長公主笑道,“兩串珠~祥瑞。長的皇帝陛下賜給了皇後,這串是短的,皇帝哥哥就給了~”說著指指自己,“就賜予了本宮!”嗬嗬樂的,滿臉都是得意。李篤也就罷了,男孩子也就瞧個新鮮。而上官家丫頭就不一樣了,女孩子沒有不喜歡這些身上戴的稀奇玩意兒。
“那怪人身上說不得還有些呢?聽人說,今日村上過去了好些外人,磨剪子戧菜刀都有五六個,打幡算卦也有七八個,還有賣糖葫蘆,賣針頭線腦的也有不老少,家人們說都是往趙村去的。”
“這麽熱鬧,怕是要雞犬不寧了!”小李篤吐吐舌頭,有些瞧熱鬧不嫌事大。
“都是些不開眼的。”蘭陵長公主嗬嗬笑,“如今都成了祥瑞,哪個再敢亂伸爪子?”然後卻又幽幽一歎,指指上官丫頭身上的珠串對自家男人苦笑道:“就這一串,今後也就隻能在家裏戴戴了。”王修也跟著苦笑,暗裏對蘭陵打了個眼色。
上官丫頭依依不舍的從脖子上取下塑料祥瑞,口稱多謝公主殿下,“人人都說這珠串奇異,丫頭就是好奇。”口裏這麽說,心裏卻是另一番主意。
蘭陵長公主接過珠串,笑著打趣:“都惦記了一天了,這下滿意了吧?”上官丫頭小臉又羞紅了,轉過臉見她王叔叔笑她,忍不住衝他哼了一鼻子。
王修瞧見,嘿嘿一笑,卻問道:“丫頭,上次叔叔考你的那道題,可是做出來了?”
“啊?”上官丫頭一愣,忙忙連聲回道,“做出來了!做出來了!”
“做出來就拿給叔叔看看。”王修伸手要答案。
“啊,擱家裏了,明日……”上官丫頭有些慌亂。
“都做出來了,還等啥明日,現在就拿紙筆寫出來,有不明白的,叔叔也可以再給你講講。”王修認真道。
“明白明白,丫頭現在就去取來。”說著,慌慌張張就往外逃,奔到門口,卻又將身一頓,回頭指指李篤,“篤娃,明日可是要給
姐姐背書的哦!”說罷,挑起珠簾,跑了個無影。
“啊~”這下李篤哭喪起臉,嘟嘟著嘴巴埋怨他爹。
“背書就去背去。爹娘都是從小背出來的。”蘭陵也在教育兒子。
“問題是不知道背哪一篇,上官姐姐留了二十多篇要背的,每次背書都是挑挑揀揀,既不是順著也不是倒著,她是插著來。好比中庸起了個頭,背三五句,就串到大學,然後就是論語。特別的繞彎,錯一個字就要罰,罰我把背錯的默寫十五遍。”王修蘭陵聞聽捂著嘴巴樂。
“好好,你去把狼喂了,然後歇一會兒,起來就溫書,明天打個翻身仗。”王修吩咐道。李篤點點頭,給爹娘行了禮,自去不提。
等兒子走了,蘭陵命侍女收了珠串,與王修一起進了內室,除了衣衫,倒在榻上,做了番有氧運動,都出了一身的汗,完後,二人就去了浴室,泡在澡堂子裏商議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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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清楚這塑料珠串,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卻說前日內府錢莊老主管親自抱來倆漆盒獻給長公主。裏麵裝了兩串珠串。老主管細細將當時情狀講來,那賣珠串人的衣著打扮,長的模樣,說的言語,倆跟班的樣貌……特別是這珠串的別樣,都說了個詳細。
蘭陵當時也呆了,真就去了暗室,果然如夜明珠似的發光。兩串珠串也是一模一樣,都閃閃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然後就讓人去請王家侯爺。不想去的人回來說:“今日左武衛大將軍梁建方十八房小妾生的兒子過滿月,請了一幫子老殺才在府裏鬧騰了一天,王家侯爺也被了難,被折騰的快散了架,倒在炕上爬不起了。”
“你見著王家侯爺了?”長公主問那家仆。
“沒有,是他家二夫人說的。”
“哼哼!”蘭陵哼哼鼻子,擺手命仆人退下。然後沉思片刻,命侍女叫來錢莊老主事,教他明日那賣珠串的來了,報個一萬貫,看他如何還價。
“長公主殿下,您要給小老兒一個底線,咱最高出多少?這樣小老兒也好跟那人討價還價。”
“底價?”長公主樂了,“這玩意兒進了內府就再無出去的道理。底價十萬貫,你去跟他談。”
老主事聽了暗暗咋舌,口說明白,行了個禮,領命去了。
第二天過了午,老主事再來,卻嗬嗬笑著說占了大便宜。“長公主殿下,那人聽說一萬貫,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直接就答應了。隻是在付賬的時候,見到咱發行的銀票,臉上顏色都變了幾變。好一番詢問,跟小老兒打破砂鍋問到底,最後又給咱提了建議,方才收了銀票。”
“哦,他提了什麽建議?說來聽聽。”
錢莊老主事卻從袖裏掏出個紙方,遞給侍女,侍女呈送到蘭陵麵前。蘭陵打開一看,不由點頭說是個懂行的。
“那人出了錢莊又去了哪裏?你可派人跟著了?”蘭陵又問。
“啟稟長公主,昨日便跟著了。”老主事回道。“昨日那仨人離了內府,就去了農學那邊,在農學門外羊雜碎店吃了肉夾饃,然後就去了大慈恩寺,最後聽說還拜見了窺機大師。傍晚的時候,在夔國公劉弘基府上歇了。回來的人打聽了,那其中一個是劉弘基家三房的小兒子。”
說到這裏,老主事喝了口茶,抹抹嘴角,又往下說:“今日那人來收了一萬貫,出了錢莊大門就在東市花了三千貫盤了個店鋪。就是公主您吩咐過的那家,讓誰也不許收,就等那店主降價呢!”
蘭陵聞聽先是一呆,不由又放聲大笑。心說話:王家二夫人,小小的南晉昌,也有吃癟的時候。然後又一擺手,讓老主事繼續。
繼續就跟武三思給武後說的差不多,買書,買馬,買一幹雜貨,花了能有六七千,還說回去要蓋房子建學校啥的。
“你繼續派人盯著,不許驚擾那人。”蘭陵吩咐道。
“是,小老兒明白。”
好容易到了下午,王修總算是來了,等他見到這塑料珠串,不禁大驚失色。顫抖著爪子問是哪裏來的!?蘭陵心裏也有些慌,忙問究竟。
王修抖著手,聲音顫抖著說:“這東西根本就不是這世界能有的!”
“那是哪裏能有的?你來的,那個世界?!”王修曾經給蘭陵說過,他道號千年老鬼,神魂修煉了一千三百年。
王修額頭冒汗,抬手抹了一把,對著蘭陵點點頭,然後吧嗒吧嗒嘴,口裏喃喃:“稀奇古怪,怎麽可能呢?”
“稀奇古怪?那,那他不是人?是,是個妖怪?”蘭陵已經開始心顫。
王修卻擺擺手,安慰自家婆娘,讓婆娘給他仔細說說這珠串的來曆。蘭陵穩下心神,將內府錢莊老主事說的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最後說了東市盤店買書,西市買驢馬,回家蓋宅子建村學……
王修又看了內府錢莊老主管遞上來的紙條,點點頭,做出總結:“明白了!就是來人了!來了個露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