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峙
此時的趙村已經待不住人了！不是待不住人了，而是待不住老實的鄉下人了！有膽小的已經呼兒喚女關門閉戶。原本正招工攬人的熱鬧場麵，已經安靜了下來。膽小的已經跑了，膽大的躲了老遠，就遠遠站在那邊的空地上，苦著臉，心裏明白，這活怕是要瞎瞎。多嘴領了幾個本家子弟，手上都拎著棍棒，卻也不敢靠近，多嘴婆娘離的老遠招呼自家兒子，見兒子不搭理，哭的就往地上癱。邊上幾個婆子扯住，撫胸捶背的呼救。趙錢孫李四個家主都抓瞎，若是些城裏的青皮遊俠兒，打死打活都無所謂，可今兒來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嫡親子弟，給村人八百個膽子也是不敢。最後，村長趙夥耀招呼：“護住多嘴一家就成。至於先生，就看先生的本事了！”更有人在旁邊說實話：“先生來咱村，利沒見著，倒是招災了！”
在趙夥耀家繡樓上，雅枝多彩兩個提心吊膽，都急得直掉淚！
再看多涼拌，一個人立在村口，堵住一眾紈絝進村的道路。身後，哦，身後還有多雲，轟都轟不走！
眼看著人越聚越多，這要是一哄而上，多涼拌一個人怕是就要被撕碎了。
“說說吧，什麽章程？咱涼拌一人接了！不要連累了鄉親，就都不是人了！”這邊，多涼拌撂下狠話！
那邊，一幫紈絝，七嘴八舌的也沒個領頭的！廢話，這事哪個敢出頭，也就存了個法不責眾，合起夥來要奪會發光的祥瑞！
“有沒有領頭的？”多涼拌又高聲呼喝，“那就出來個能把話說明白的！”幾聲吆喝，身後的村人都暗暗點頭。
對麵，一幫紈絝總於核計出來了個說話的。
“這位先生，”那人先一抱拳，然後轉身指指周圍，又繼續：“我等今日冒昧，來尋先生，就是聽說先生前日在內府錢莊賣了兩串珠串，我等新奇，就想來開個眼界，不知先生能否……”話說一半，然後衝多涼拌笑笑，又拱拱手。
再看多涼拌，忍不住哈哈大笑，抬頭，無語望青天！老天大日頭的，連片雲都沒有，更沒一絲風，這玉皇大帝就瞪著毒眼看熱鬧？就不怕事鬧大了賠了人去？
“嘿嘿，死了人就再來一個唄！”天上似乎有不是人的聲。
“珠～祥瑞就一串！”多涼拌一點指頭，給他糾正！“另外一串是假的！”
“假的？怎麽可能？”幾個紈絝一臉的不信。
“是，他說的沒錯。今兒在朝堂上，兩位王爺當時都問皇上了，說長公主蘭陵手裏也有一串。當時皇上就告訴他倆，蘭陵手裏的不發光，不散香，更比娘娘身上的重了三兩三。”眾人聞聽都是歎氣。見他們又吵鬧起來，多涼拌就笑眯眯的看熱鬧。
“你小子別得意，雖然沒了發光的珠串，但你手上定是還有別的，趕緊都交出來！不然挖地三尺，怕是你這村子就要雞犬不寧了！”一個白臉小子惡狠狠道。
“對對！趕緊都交出來！不然扒了你這村子！”一幫子紈絝一起嚷嚷，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
“你等是打算一起上了？嗬嗬，沒想到名滿長安城的世家子弟，竟然跑到鄉下來滋事，就不怕汙了你們父兄的英名，讓家族蒙羞，惹皇上震怒！”
“小子，少嚇唬人！你就一黎庶，即便是做了你，也不過是賠些錢罷了。”那小白臉繼續放狠。
“好，你小子，記住了！等咱做了猴猴，死都不讓你好好死！”多涼拌暗暗發狠。
“嗯嗯。”多涼拌吭吭兩聲，然後一指那邊的涼亭，對眾紈絝道：“既然如此，各位不想知道我那珠串是咋來的？花了多少錢？絕世奇珍，曠古未見的寶物，各位就不想知道是怎麽出世的？”
多涼拌這麽一問，眾紈絝都住了口。於是，一幫人都進了涼亭。趙夥耀他老娘樂嗬嗬的一直在裏麵瞧熱鬧，多涼拌瞧見她那張橘皮笑臉，都不知說啥好了。
“多雲，快扶著老奶奶回家，這人多的，別被擠著了。”多涼拌扭頭吩咐學生。
“不怕，等會兒萬一打起來，老婆子還能給先生擋擋刀槍。”這老瘋婆，就是個挑事的，還擋刀槍，那幫紈絝一指頭就能把你放翻。
多涼拌還要勸說，卻聽老瘋婆又道：“青青世界，朗朗乾坤。皇上娘娘在城裏住著，隻是體恤咱鄉下人，先生你放寬心，即便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老婆子我去朱雀大街敲登聞鼓，定要給先生討個公道！”
知道了！可算是知道了！怨不得王修罵她個老不死！原來就是要賣了涼拌做墊背，好去給她家兒孫登天去！哼！老混皮，美死你！
而那幫紈絝再瞅老婆子，一個個都另眼相看。
多涼拌不理老瘋婆，將袖子一擺，招呼眾人落座。可涼亭太小，坐了也就十幾個，其餘又站了十幾個，擠得滿滿，實在沒空處，餘下的圍著亭子站了三圈。而多嘴趙夥耀也領了幾個鄉親站在人群當中。
“桶裏有水，台上有杯，各位趕路來的，喝些子，怠慢之處，請各位海涵。”多涼拌又一抱拳。眾紈絝也是一番客套，隻催他快講祥瑞的因緣。
說因緣，道因緣，說出因緣嚇死乃們這些王八蛋！要說咱就往大裏扯，三皇五帝都靠邊邊。
“啪！”多涼拌將空水杯頓在石台上，發出一聲脆響。虧得杯子是竹子的，不然～那啥，已經成了兩半。
“話說……上古年間，天地還沒有分開，宇宙混沌一片……”一句話，周遭一片倒吸氣，瞪大倆眼相互瞅，這祥瑞莫非是天地未分之物？！
“有個叫盤古的巨人在這混沌之中，一直睡了一萬八千年。有一天盤古突然醒了，他見周圍一片漆黑，就掄起大斧頭，朝眼前的黑暗猛劈過去。一斧一斧的劈，每劈一斧就發出一聲轟隆巨響……就這樣，混沌漸漸分開，輕而清的上升變成了天。重而濁的東西慢慢下降，變成了地。天和地分開以後，盤古怕它們還會合在一起，就頭頂著天，用腳使勁蹬著地。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年，天和地逐漸成形，盤古也累倒了。他呼出的氣息變成了風和雲，他發出的聲音化作了雷聲，他的雙眼變成了太陽和月亮，他的四肢變成了大地上的東西南北四極，他的骨骼變成了山脈，肌膚變成了遼闊的大地，他的血液變成了江河，他的汗變成了滋潤萬物的雨露……”